第116章：大齊最養人。
“這個人，早就該死的！”
流殤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頗是有些的咬牙切齒的，看起來對曹金，是十分的怨恨的，或許也談不上怨恨，隻是因為他和蕭臨期扯上了太多的關係了，所以連帶著，她便也討厭了曹金了。
知道流殤夫人的心思，碧雲不敢在這個點上刺激她，便沉默著不說話。
她沉默了好半響之後，忽然問她：“長淩和古聲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嗎？”
她見曹金，已經過去了有好一會了，還是沒有看見古聲和長淩回來，看來，是事情比較麻煩了一些了。
碧雲溫柔地搖頭：“還沒有見著他們回來，長淩大人要是回來了的話，一定是首先到夫人這裏來報到的，他還沒來夫人這裏，那一定是還沒回來的。”
太了解長淩了，隻要長淩在別館裏麵，一定是要守在流殤夫人的身邊才是放心的。
別人看著她，他都是不放心的。
想到這裏，碧雲心中，難免有些的悵然，長淩的心思啊，旁人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隻是看起來，當事人卻是最為迷糊的，或許也不是迷糊吧，隻是明明知道了，卻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回應。
流殤夫人這樣聰明的一個人，但是在情感這事情上，也應該是左右為難的吧。
畢竟，前麵有王上，後麵，還有一個十三月，至於長淩，那邊是在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上了，這個位置，不容許他對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但是，他控製不了。
所以，他表現出來的情感，就連旁邊的碧雲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更不用說那精靈一般的人古玲瓏了。
看見流殤夫人不說話，碧雲主動開口說：“倒是公主回來了。”
流殤夫人沒有露出什麽特別的神色來，碧雲便知道她也是願意聽到這些消息的，便慢慢地繼續說了下去：“早些時候，段將軍已經把公主帶了回來，看起來公主和夫人料想的那樣，並沒有什麽大礙。”
流殤夫人是篤定了的，那個青柳，是不會對百裏雲裳做出來什麽過分的事情的，雖然說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已經是一件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至少沒有想過要殺了她不是？
所以說，這還是十分好的一件事情的，不然，要是青柳一個衝動，現在，百裏雲裳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段景浩有沒有找了藥去給她處理脖子上的傷口？”流殤夫人還是忍不住關心百裏雲裳那邊，歎了一聲道：“她雖然驕縱不懂事的，但是到底是一個女孩兒，脖子受了傷，要是不處理，以後留下了傷疤，那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了。”
百裏雲裳脖子上的傷口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大事，能不能留下傷疤還不一定，但是流殤夫人就是擔心她。
所以，碧雲便也說道：“按照段將軍的心思，應該會去做這樣的事情的。”
這算是對流殤夫人的安慰了，但是這安慰的話，慢慢的，便有些變味道了，流殤夫人想到段景浩對百裏雲裳的那一份心思，便有些歎氣了：“段景浩的心思，誰都知道，隻是，這樣的心思，是不允許的。”
要是尋常人家，她是可以為段景浩做主，讓他娶了那心愛的姑娘的。
可是，他現在心愛的姑娘，可是百裏雲裳，百裏雲裳是誰？
她不僅僅是北漠的長公主，還是前來大齊和親的和親公主，是十三月的新娘，段景浩的這一份心思，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得了的了。
應該是段景浩自己也明白，所以，從來都不敢把這份心思說出來。
可是不說不代表別人不知道啊，關心則亂，他對百裏雲裳的關心，已經超出了一個正常的君臣關係，或許連百裏雲裳那樣大大咧咧的一個人也是能夠感覺得出來的。
所以，百裏雲裳對段景浩，要比對別人，苛刻得太多了。
人都是這樣的，對自己身邊親密的人，或許是對自己好的人，都表現出來十分苛刻的態度，把最壞的脾氣留給最好的人，以為她知道，這個人，永遠不會傷害她。
所以，她才這麽肆無忌憚！
“這真是一段孽緣！”
碧雲往炭爐裏麵添加了一些的炭火，有些憂心忡忡地歎了一聲。
本來從北漠出來了，他們這一群人便應該是相依為命的，現在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讓碧雲也不得不感慨了起來了，百裏雲裳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的，現在已經很難說明白了。
要說她幸運，那就是身為長公主，享受到了這世間最好的榮華富貴，就算是到了現在和親大齊，還有一個像段景浩這樣的男人一路嗬護，舍不得她受委屈。
但是，百裏雲裳自己作呀！
這似乎怪不得任何人了。
要說她不幸呢，就是身為長公主，她幾乎失去了可以自由婚娶的自由，沒有自己的愛情沒有自己的生活，做好了隨時隨地都要為這個國家貢獻出自己的準備。
她的心裏一定是極其不平衡的。
憑什麽她一個活生生的人，自己的情感都不能有，而是為一個冰冷的國家的代名詞，而把自己整個人，都貢獻出去。
所以，來了大齊之後的百裏雲裳，在因為十三月的拒絕和侮辱之後，再被一個裝飾得好好的男人吸引一下，就馬上變得更加的浮躁和任性了。
或許那個男人真的很好，但是，也或許那個男人隻是一個偽君子。
不過，百裏雲裳就是對他死心塌地了，可見，那個人，也的確是有些手段的，而百裏雲裳心中對這樣的生活的抗拒，也是明明白白的，她不想為了北漠，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有時候流殤夫人也能想到她的心情，但是，那又能怎麽樣呢！
就像她說的那樣，既然她百裏雲裳享受了這麽多年別人不能享受到的榮華富貴，那她，就必須付出別人不能付出的代價。
這世上的事情，從來都是公平的。
目前不公平，或許隻是因為，時間還沒有到罷了。
流殤夫人被碧雲說的那一句孽緣逗笑了，她笑著看著碧雲那張清秀的臉，慢悠悠地說：“是不是孽緣，還看各自的造化，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準的。”
現在人是這麽想著的，但是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還不清楚，所以，誰敢說，這一定是一段孽緣呢？
碧雲有些小小的吃驚，看著流殤夫人說：“難不成夫人是覺得，這段將軍和公主，還是有可能的？”
她是怎麽都不敢想這件事情的，從心底裏麵已經斷定了，段景浩和百裏雲裳，是絕對不可能的，不是因為身份傷的懸殊，是因為這現實之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可沒有這麽說！”
流殤夫人笑了笑否認了碧雲的猜想，又是慢慢地說：“我隻是覺得，現在很多事情都不要急著下定論，或許，很多時候，事情的變化，往往會超出我們的預料。”
她現在是敢說段景浩和百裏雲裳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以後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她卻是不知道的，或許以後，上天開眼了，段景浩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也不一定。
世事皆有可能。
碧雲似懂非懂地看著流殤夫人，琢磨了半響之後，才琢磨出來，流殤夫人說的，可能是變幻莫測的世事吧。
她低下頭來，用拔子撥弄著炭爐裏麵的炭火，一時之間，沒有再開口說話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碧雲聽見流殤夫人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這天，是要越來越冷了。”
碧雲抬起頭看向門外，院子裏的臘梅花已經開了一院子了，下了好幾場雪之後，院子裏麵的積雪便越來越厚了，流殤夫人讓人不要清掃，隻是簡單地掃出來了一條小路來。
這樣看過去，那青石板上鋪滿了一層薄薄的落雪，而其他的地方則是厚厚的積雪，看起來，也是十分有味道的。
這天氣，是真的越來越冷了。
但是，對於碧雲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漠人來說，大齊的冷，是她能夠接受的，因為北漠的惡劣天氣，是她見過的，最難以忍受的天氣了，來到大齊之後，她倒是變得更加的好受了一些了。
便笑著說：“這天氣雖然是越來越冷了，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要是在北漠，這個時候，風雪重，人都是出不了門的，呼吸都喘不過來。”
碧雲說的是真的。
剛剛到北漠的時候，流殤夫人便已經體會到了北漠天氣的變幻莫測，幹燥的時候相當幹燥，下雨的時間是極其少的，所以北漠那邊，最重要的用水來源是冬天的時候的積雪融化之後形成的湖泊河流。
再加上那邊的山很多，高山積雪也就多了。
天氣熱了之後，高山積雪開始慢慢地融化了，便有河流從山上貫穿下來，遠遠看去，一條百煉在山上掛下來，那樣的景色，在大齊，是很少可以看見的。
大齊的景色，是婉約的。
而北漠的景色，是壯闊的。
“以前在北漠，總是感覺皮膚幹燥無比，現在來了大齊之後，就算是大冬天的，也沒有覺得皮膚有多差，果然還是大齊養人，怪不得大齊的女孩子，大多數都出落得那麽好看！”
碧雲的言語之中無不是羨慕。
她一輩子都沒出北漠，大齊和北漠又是長年交戰，兩國人自然是難以有什麽來往的，所以，她幾乎是難以見到一個大齊人，有時候是北漠俘虜回來的大齊男人。
隻覺得清秀得很，沒有北漠男人粗獷。
但是對大齊的女孩子，卻是沒有什麽的概念的，現在來了大齊的都城了，看見了不同的女孩子，碧雲最為感慨的便是，大齊好看的女孩子，真的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