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章她年少時愛狩獵。
說著說著，她假裝驚訝地說：“不會是查著查著就沒影了吧！”
這些話讓站在一邊竭力隱忍的曹金一張臉也是青紅交加的，卻還是極其好脾氣地忍著不發火。
其實，他也不敢發火。
見她說得有些過火，流殤夫人終於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雲裳，不得無禮，我相信這樁案子，曹大人應該能夠在很短的時間之內給我們一個交代的，十天怎麽樣？”
她抬頭向曹金征求意見。
曹金隻覺得自己的後腦勺開始，冒出汗來了。
心中暗暗思量，這流殤夫人才是一個狠角色。
剛才任由百裏雲裳對他多番侮辱，到了一定的火候的時候自己再站出來，然後順理成章地好言好語地給他定下來一個期限，這樣的情況之下，讓他拒絕都很難。
見他臉色生了難色，百裏雲裳沉下臉來：“難不成曹大人覺得阿姐給的十天太長了？嗯，我也這麽覺得，阿姐，我覺得這麽大的一個齊國，一樁這樣小小的案件，根本就用不著十天的時間，不如，就三天吧！”
她挑眉看著曹金，他剛想要開口她又搶了他的話頭說：“要是覺得三天還太長，那就一天，明天這個時候曹大人把凶手交給我們，我們要為崔大人報仇！”
“不！”
曹金額頭上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急切地打斷了百裏雲裳的話。
他終於領略到了這兩個女人的厲害之處，都不敢抹汗水，虛脫地說：“就按照流殤夫人說的那樣，十天的期限，十天之後，我一定給你們交出滿意的答複。”
“要十天啊！”
百裏雲裳語氣中都是濃濃的失望，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地說：“不過這是阿姐給你們的期限，我也隻好從了。”
她蹬著曹金，又是出言不善地說：“記住，十天的期限，你要是再查不出來，小心你頭頂上的烏紗帽吧！”
到時候她隻要稍微為難一下武定帝，曹金的烏紗帽，便就難保了。
曹金連忙躬身，差點叫百裏雲裳祖宗了。
等到曹金抹著額頭上的汗水走了之後，百裏雲裳這才撲哧地笑了出來，笑得十分痛快，剛才曹金的反應，讓她覺得非常爽。
“你為何要針對這曹金呢？”
流殤夫人喝了一口茶，凝眉看著笑得正歡的百裏雲裳，她看出來了，從剛才進門來看見曹金那一眼起，百裏雲裳便十分不喜歡這個人，所以出言處處刁難。
“這個人他活該！”
百裏雲裳瞪了瞪眼睛說：“昨天晚上的宮宴，他也在，就是他不斷過來給的敬酒，而且，還和那個蕭臨柏眼神交流示意，他們肯定是一夥的。”
聰明的百裏雲裳原來是想到了這一點了。
她無不惱怒地說：“那個蕭臨柏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人，而這曹金和他狼狽為奸，更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一次好不容易落在了本公主的手裏，看我不整死他！”
百裏雲裳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虛空處，一雙手捏著了拳頭，看得旁邊的青柳都怕了。
倒是流殤夫人隻是笑了笑，不忍心挫敗百裏雲裳的鬥誌：“其實這件事你也整不了他，他隻是奉命辦事，做主的還是皇帝，就算十天後他查不出來凶手是誰，皇帝也會給他一個凶手讓他到我們這裏來交差的！”
聽她這麽一說，百裏雲裳的臉色一下子便垮了下來，看著流殤夫人問：“難道就沒有一點整他的可能性嗎？”
她一點都不甘心。
“有啊！”
流殤夫人聽出來她話裏的不甘心，輕柔地笑開來，低垂眸子意味深長地說：“想要整他那還不容易！”
百裏雲裳一聽這事情有戲，連忙靠到流殤夫人的身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流殤夫人看，迫不及待地問她：“阿姐，你快告訴我，有什麽辦法？”
“別急，到時候就知道了。”
流殤夫人卻不打算把這個辦法告訴百裏雲裳，百裏雲裳哪裏肯罷休啊，一直纏著她問，可是這一次流殤夫人任由她怎麽磨都不肯告訴她。
到最後還是百裏雲裳妥協了。
反正她也清楚流殤夫人的，她不願意告訴她的事情，那肯定是不會告訴她的。
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有些悶悶地說：“今天太冷了，要不然就可以出去了。”
“昨天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能不冷嗎？”
青柳說著幫百裏雲裳整理了一嚇、身上的披風，生怕她被凍著。
兩人說著都有些失望，畢竟她們兩個年級相仿，對新事物對好玩的事情都還是十分的向往的，要是今天的天氣好的話，她們早就出去長安城裏玩了。
沉默了一會，百裏雲裳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了一聲：“我可以去找君子澤，問他有沒有暖和一點的地方，聽說這長安城裏，是有溫泉的。”
不僅僅是在北漠才有溫泉，這長安城，也有。
“是啊公主，我們離開北漠已經這麽長時間了，已經好久不泡溫泉了。”
青柳也被溫泉這兩個字眼給吸引了，一臉的向往。
這個時候流殤夫人插、進來一句話：“何必要找君子澤，我便知道哪裏有幹淨又無人知道的溫泉。”
聽流殤夫人這麽一說，百裏雲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了，忙問流殤夫人：“在哪裏？”
“在北塢山上。”
“北塢山？”百裏雲裳第一次聽見這個地方，她看向青柳，青柳也是一臉的迷茫地搖頭，還是站在邊上的長淩為她解答了疑惑：“北塢山就在長安城外，出了城門後，往北走不到三裏路，便是北塢山了，那裏山高林密，野獸眾多，鮮少有人敢去，深山裏倒是有幾處溫泉，不過人煙稀少不被發現。”
百裏雲裳一聽在深山老林裏就沒什麽勁頭了：“泡個溫泉還要跑那麽遠的路，山路還那麽難走，不值得！”
她歎了一聲：“那還不如浴桶裏的溫水好了。”
本來這樣寒冷的冬天裏，要是真的有一處天然的溫泉，靜靜地泡上一炷香的時間，不知道多舒暢，這是在北漠她們常做的事情。
北漠雖然地處荒涼的塞外，但是山多俊俏，很多山穀因為地熱的緣故形成了溫泉，是北漠的一種很普遍的現象。
因為經常泡溫泉的緣故，北漠的女子雖然長期處在荒漠地帶，皮膚卻還是可以保養得極好。
並不比齊國女子差。
流殤夫人笑了笑說：“並不遠，我知道一條路很好走，你要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她似乎也有些興趣。
見流殤夫人竟然有這等的閑情逸致，百裏雲裳心裏想著，就算路難走一點也值得呀！
所以當即便決定出發。
他們輕車簡行，流殤夫人隻帶了長淩趕車，百裏雲裳便帶了段景浩和青柳一輛馬車，兩輛馬車從驛館的後門出去，低調地融入長安城的馬車道，出了城門。
似乎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馬車出了城門之後便向北而去，走了大約三裏路之後，便到了一座大山前，百裏雲裳挑開簾子來看，隻見那衝入雲霄的高山頂上白雪壓頂雲霧繚繞，山峰連綿不絕一眼窮不到盡頭。
就算是在這樣的寒冬裏，白雪飄落下來，這北塢山上覆蓋了一層薄雪，依舊可以看得出來鬱鬱蔥蔥的林木，這要是在夏秋季節，這裏定然是漫山遍野的綠。
不熟悉山路的人上去，一定會迷路。
北塢山阻斷了從長安城離開的路，想要穿越北塢山，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阿姐，這個地方這麽荒涼，你是怎麽發現這裏有溫泉的呀？”
流殤夫人朝旁邊的馬車上的人問。
那輛馬車上的人從裏麵伸出手來挑開馬車簾子來，抬眸看著那連綿不絕的山峰，眼眸裏露出熟悉的眷戀，以及對這座大山一種深沉的記憶。
麵紗下她勾了勾唇說：“聽聞這裏猛獸奇多，年少的時候便常常約三兩好友到這北塢山上狩獵，時間長了，便對這裏熟悉了。”
“狩獵？”
百裏雲裳覺得新奇極了，怎麽看眼前的流殤夫人都是溫婉端莊的矜貴的人兒，不像是那種會拿著弓箭漫山遍野跑的人。
她竟然這般喜歡狩獵。
自是看出來百裏雲裳的心思了，流殤夫人眯了眯眸子說：“那是十幾歲的光景了，精力充沛，少不更事的，手中拿著弓箭滿山跑，迷路了無所畏懼。”
說著說著，她像是極其懷念那樣的感覺！
長淩善解人意地從馬車架子下麵抽出來了一把弓箭遞給流殤夫人說：“今天夫人可以盡情地狩獵了！”
回來長安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流殤夫人還沒有真正好好地重溫一遍這長安城裏的樂子！
流殤夫人看著那把玄色弓箭，眸子完成了一道月牙，百裏雲裳頓時便覺得，這個往日裏總是沉穩得似乎能夠抵擋所有風雨的女子，一下子又回到了少女的時候。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都是粉色的晶片。
像少女心懷美好。
她舉著手中的弓箭一下子便跳下了馬車來，背上裝羽箭的匣子，這個時候百裏雲裳才發現，流殤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勁裝，披風下，是瘋子颯爽的輕便勁裝。
原來，早就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