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凰業> 第51章:這些都是命。

第51章:這些都是命。

  “爺,妾身在家中等您回來!”


  她給他躬身,端端正正的,蕭臨淵溫和地頷首,兩人之間,有一種相敬如賓的恩愛,在外人看來,太子爺和太子妃,當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讓人百般羨慕。


  隻是,兩人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君璿璣最是明白。


  婚姻就像是一杯水,外人難以觸及,隻有身在其中的人,喝了這杯水,冷暖才自知。


  和蕭臨淵辭別之後,她一步步艱難地往東宮走。


  在他的跟前,她把眼淚忍了下來,等到轉身的時候,眼中的眼淚一下子就憋不住了,從眼中流出來,頓時便氤氳了整一張臉,哭得越發凶猛。


  芙蓉嚇壞了,想要勸她,她卻已經別開臉去,用帕子把眼淚給擦幹淨了。


  這遵循禮教父母教導之言的女子,把那種端莊和優雅刻在了骨子裏,不管遇上任何的事情,不管麵對什麽人,都不能把自己慌亂的一麵展現在別人的跟前。


  這是一個大家閨秀,需要的冷靜和克製。


  等到她再度把頭抬起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恢複如常,往前走著,每走一步,已經是穩穩當當的了,踩著蓮步,回到了東宮。


  一直回到自己的院子,芙蓉本來想要跟進去侍候,卻被她擋在了門外。


  她在屋內自己待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天已經亮了,她這才開門出來。


  已經換了一聲便衣,見著芙蓉便吩咐道:“你去太師府上,和國丈爺說,本宮要見他!”


  芙蓉不敢懈怠,當即便去了一趟太師府,把太子妃的話帶到,這邊芙蓉回了東宮,到太子妃的儲華殿給她回話:“國丈爺讓奴婢給娘娘帶話,娘娘請稍安勿躁,太子無恙,待國丈爺下了早朝後,便前來探望娘娘。”


  “我竟忘了父親還要上早朝的!”


  君璿璣坐在廳堂的梨花椅上,剛才在臥室裏的半個時辰,她已經平複了心情,現在也隻是有一些的惆悵。


  芙蓉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溫茶,安慰道:“娘娘,關心則亂!”


  女子挑眉看了一眼姿態平靜的芙蓉,輕輕點頭:“你說得對!”


  她從小到大,父母親便告訴她,她是君家的小姐,身份尊貴,一定不能自亂分寸損傷身份,時時刻刻保持冷靜優雅,不得喜怒於行色,是為沉穩。


  這才是太子蕭臨淵的賢內助。


  “父親一定會想辦法讓太子爺免受責罰的。”君璿璣心心相念自己的父親想辦法為蕭臨淵說話,但是卻滿是疑惑:“白天一切都還好好的,為什麽父皇突然生太子爺的氣了?”


  這個問題始終困擾著她,讓她心生不安。


  芙蓉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國丈爺也沒有說,隻是讓娘娘放寬心,等他來了,自會告知的。”


  君璿璣也沒有心情再繼續說下去了,坐在那裏等著,強迫自己不能急躁,但是整顆心都已經飛去了太極殿那邊去了,心係的,都是那個跪在殿前的男子。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色大亮後,她洗漱後也不肯用早膳,硬是要等君恒逸來再說。


  隨著下早朝的鍾聲響起,君恒逸一下了早朝便朝著東宮來了。


  看見君恒逸從庭院裏走近來,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君璿璣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了,朝著君恒逸快步迎了上來,君恒逸準備給她行禮,卻被她虛扶一把:“父親,沒有外人在,無需多禮。”


  君恒逸還是按照禮數給君璿璣行了禮數,這才站起來。


  按照君臣關係,自是君恒逸應該給君璿璣行禮的,但是按照父女關係,君璿璣理應給君恒逸行禮。


  等君恒逸坐定,君璿璣給君恒逸行了禮,便急不可耐地問:“父親,今早朝堂之上怎麽樣了?”


  “你是想要問皇上怎麽處置太子吧?”


  君恒逸挑眉看了一眼卷璿璣,冷峻的臉上有些不滿地說:“你以前可沒有這麽浮躁的,怎麽,太子才出這麽一點小狀況,你便這麽按捺不住了?”


  一句話讓君璿璣的臉垮了下來,慢慢地坐了下來,雙手放平。


  姿態很是柔軟低下。


  見她這般,君恒逸便看穿了她的心事,見隻有芙蓉在,也不掩飾地冷聲道:“你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你不僅僅是太子妃,還是我們君家的希望,而且,你要記住,你不是君璿璣,如果真的想要成為君璿璣,那就一定要沉穩克製隱忍,放聰明點,不要動不動就沉不住氣。”


  這番訓話,理當是尋常父女關係才會有的。


  現在君璿璣已經貴為太子妃,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是不能逾越君臣禮儀這般訓話的。


  但是,君恒逸這麽做了,而君璿璣,卻是一點反抗都不敢,臉色微微發白,略顯得有些惶恐,恭恭敬敬地給君恒逸認錯:“父親,是女兒考慮不周。”


  嫁入東宮之前,父親反複叮囑過她要沉住氣的。


  如今,君恒逸才出了這麽一點事,她便焦慮擔心不已,君恒逸自然是要擔心的,這樣沉不住氣的性子,怎麽成大事?

  怎麽看,她和真正的君璿璣,都差了很遠的一段距離。


  “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就好。”君恒逸見她態度軟下來認錯,到底有君臣這樣的身份在,他不好過多苛責,思考了一下寬慰她:“太子那邊應當是出不了什麽大事的,跪了一夜,估計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君恒逸喝了一口茶推斷:“皇帝不會真的處罰他,要是真有他什麽把柄要處罰他,也不會留著他在雪裏跪一整夜了!”


  他冷笑,眼角薄涼。


  君璿璣不敢動聲色,接著他的話問:“父親是覺得,皇帝雖然知道了一些太子爺不好的事情,但是卻沒有把柄和證據,所以,讓太子爺跪一夜作為警告的?”


  “對,隻是一個警告而已。”


  君恒逸有些滿意地看著君璿璣,欣慰地說:“嫁過來這麽多年,你也算是學會了點東西,這皇家的事情你看得或許比我明白了,太子在朝中走得很難,你要想想怎麽幫他才行!”


  這算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教誨,聽起來慈祥親密了許多。


  君璿璣卻是接受得有些的受寵若驚:“女兒一定會謹記父親的教誨。”


  對自己父親的教誨,她接受得小心翼翼的,這樣的感覺,在常人的眼裏看來,多數是不好受的,這兩人看起來,鮮少有父女之間的親切和感情。


  “父親,你可知道,皇上是知道了太子爺什麽事才這麽生氣的?”


  君璿璣小心翼翼地問自己的父親,總是想要知道得多一些,擔心那個男子的心,溢之言表。


  這個問題似乎也把君恒逸給問住了。


  但是,稍微地思考了一番,他還是猜測地說:“我猜,這事情和十三月有關!”


  “女兒也聽說了,今天晚上十三月便夜闖太極殿了,還被皇上砸傷了,皇上這麽生十三月的氣,怎麽反過來生太子爺的氣了?”君璿璣昨晚便知道了十三月夜闖太極殿的事情。


  聽說被皇帝砸傷了,她心中還有些小小的高興。


  覺得這一回皇帝終於清醒了,不再一味的偏袒十三月而為難太子爺,沒想到,十三爺瀟灑地離開了太極殿,而太子爺,卻要跪在太極殿前跪了一整夜。


  而且,還是大雪天。


  說起來,她心中就為蕭臨淵感到十分的不值得,皇帝對蕭臨淵,哪怕有對十三月半點的好,也不至於對蕭臨淵這麽狠心。


  到底是不愛的。


  不愛,便可以傷害,而且毫無心疼。


  她不明白,同樣是兒子,為何如此偏頗?

  “要是十三月被皇帝砸傷的原因出在太子爺身上呢?”君恒逸一雙睿智的眼睛眯了眯,看著君璿璣說:“我猜測,定是皇帝明白過來,以右相彭懷義為首彈劾十三月的那幫大臣,是太子爺慫恿的,但是皇帝沒有證據,火氣又不得不發,所以,便讓太子爺前去太極殿,就是為了讓他吃一點苦頭,挫挫他的銳氣的。”


  君璿璣點頭:“定是如父親所說的這樣的。”


  她細想了一下,除了這個可能,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知道太子出不了什麽大事,她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但是想到他已經跪了一整夜,現在還跪在那裏,整顆心就又被揪了起來了:“隻是苦了太子爺了。”


  心疼得很。


  君恒逸卻是冷哼了一聲:“這都是命,太子爺沒有十三月好命,想要得到什麽,都要靠自己!”


  這話也在告訴君璿璣,她應該怎麽做!

  “以後還要多多仰仗父親幫太子爺!”君璿璣姿態很低地給君恒逸躬身,盡是祈求之意,看得出來,她對蕭臨淵,是全心全意的。


  君恒逸站起來,語氣有些陰晴不定地說:“我自會幫他,這不僅僅是東宮和你們的榮譽,也是我們君家要仰仗的!”


  他深深地知道,仰仗君雲上所留下來的榮譽,他直上雲霄升官發財,攀上太子這門親家,讓君家一躍成為齊國第一大家,這些好運,會隨著時間流逝變得很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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