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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道高一丈魔高一尺。

  在君恒逸的威壓之下,君子澤不得不把他和百裏雲裳結怨,到抓她回來的過程都說了一個清楚。


  聽了這一席話之後,君恒逸眯了眯眼喃喃自語:“我就說嘛,十三爺為什麽會突然登府,一定是為了這件事!”


  想來,在他們趕來之前,這裏一定是發生了另外一幕十分精彩的戲份!


  而十三月在他們還沒趕到之前,就走了。


  這更是讓君恒逸感到不安。


  “逆子!”


  回過神之後,君恒逸自是要把所有的火氣都發泄到君子澤的身上的,甩手一巴掌便把君子澤扇倒在了地上,指著他臉色鐵青地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往日裏你怎麽囂張都可以,為什麽偏偏不知天高地厚惹上這麻煩事?”


  君恒逸能在這風雲詭譎的朝堂之中立足,自是有雙洞悉世事的眼的。


  今晚在君家的西院,君子澤的閣樓之中,定然發生過一場讓他難以琢磨的陰謀。


  大火從哪裏來?


  公主定然是不會在裏麵了的!


  那麽,十三月既然拒婚了,為什麽還那麽關心北漠公主的死活?早知道她在君家之中,所以親自登門來,為的,就是大火救人吧!


  越想心中越不安,君恒逸冷眼瞪了一眼君子澤,馬上吩咐身邊的管家:“把這個逆子帶到祠堂去跪著反省反省,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去看他,也不許放他出來!”


  管家不敢忤逆,連忙讓人扶著君子澤去了祠堂之中。


  君恒逸處置完君子澤,便匆匆出門去了,去向太子的東宮。


  十三月的心思最是難以琢磨,若是說他無心聯姻,卻對公主有著那樣的關心,所以說,不得不防!

  這邊流殤夫人把百裏雲裳帶回去之後,經過大夫診斷,她沒受傷,隻是嗆了濃煙導致昏厥,歇息一下便可以清醒過來,倒是她,為了救百裏雲裳,左手背上,生生燙出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來。


  長淩給她處理傷口,隻是忍不住心疼的。


  “早知道那君家魚龍混雜,屬下應當和夫人一同前去的,讓夫人受了傷,屬下慚愧!”


  之所以讓流觴一個人去君家,是因為她對君家的地勢比較熟悉,二是因為她不允許別人隨從,人多眼雜,怕是打草驚蛇。


  卻沒想到,君家這晚,如此凶險。


  流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傷口,她的皮膚本來極好的,細膩光滑,這傷口長在上麵,怕是以後就算生好了,也會留下疤痕了。


  她不是在意這些的人,便也沒有多少傷感。


  想起在君家經曆的一切,除了十三月的出現讓她感到震驚之外,還有一點讓她始終現在都難以釋懷:“除了十三月知道雲裳在君家,還有另外一撥人知道雲裳被君子澤擄去,便放火燒樓閣,想要致公主於死地!”


  知道百裏雲裳在君子澤手中,並且還李用君家的護院侍衛來燒死百裏雲裳。


  這個人,必定是君家人。


  君家中,什麽人手段如此陰狠,殺了百裏雲裳,可以擊倒君子澤,或者說,除了擊倒君子澤,他還有別的更深的目的!

  想著想著,她便吩咐長淩:“派人去查探了一下今晚我離開君家之後發生的事情,查一下君子澤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把君子澤捅出來的那個人,必定和這件事脫不開幹係。


  長淩轉身便吩咐人去追查這件事去了,等他折身回來,流觴已經把手背上的傷口處理妥帖,紗布纏上,也不見她有半點的疼痛之意。


  想來,在經曆了六年前的那一場萬箭穿心之後,再多的疼痛,也都是小菜一碟了。


  心疼難免。


  “說說你這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今晚發生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不隻是君家熱鬧,驛館之中,也同樣熱鬧。


  長淩點頭,神色微微變了:“正如夫人猜想的那樣,我們放出消息說崔大人留下了凶手的訊息,就在他臨死前的手稿之中,那份手稿放在您的臥室之中,您出門以後,屬下也借故出門,很快,便有人來偷取那書稿!”


  做賊都心虛。


  隻要她透露出一點所謂的證據,便能甕中捉鱉。


  “是那個書童吧!”


  流殤夫人沒有等長淩把前來偷手稿的人名字報上來,便已經淡然地說出了凶手的名字。


  “是的!”


  長淩不得不佩服地點頭:“前來偷手稿的,的確是崔大人身邊的那個書童,屬下查過了,這個書童是假冒的,以前崔大人身邊有個老書童,不知怎麽的,在我們從北漠出發前兩天,便病倒了,說是推薦了他的兒子侍候崔大人,崔大人見他做事認真而且他的很多習慣也的確他都了解,便把他留下了!”


  “也就是說,殺崔大人,從北漠我們還沒出發之前,別人已經定下來了。”


  流殤夫人越想越覺得心驚,從北漠出發,所有的人選都是經過北漠王精心挑選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


  但是,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北漠王能夠事無巨細安排好一切,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使臣身邊侍候的奴才,都是自己帶出來的,北漠王並沒有過問。


  所以,問題最好是出在這裏。


  “屬下至今都不明白,夫人是如何斷定那個書童是凶手的?”長淩在接到流殤夫人的命令的時候還一直在想,為什麽夫人從崔大人的死亡現場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來那個書童就是凶手,而且,給他留下了一個陷阱。


  女子撫著傷口上的紗布淺笑:“這個很簡單的事情,隻要你仔細觀察,便很快可以得出定論。”


  腦海裏馬上翻動過崔績死亡現場的一切,她斂下眼波輕輕道:“崔績的書桌靠牆安放,左邊是牆,而他又是右撇子,所以那杯茶擺放的位置,不該是在左邊的。”


  長淩想起來了,在崔績身邊的時候,流殤夫人曾經看了那杯茶挺長時間。


  還掀開了蓋子看過。


  “那書童說,茶水是他端進去的,若是他沒有別的目的,端進去茶水,必定是放在崔績的右手邊的,因為要想放在他的左手邊,必須繞過他的身後,才能放在他的左手邊,一個下人,何故要多費這個力氣呢?”


  她笑了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想要繞過崔績的身後,放下茶水繞出來的時候,拿出匕首來,在他的後背穿插、進去!”


  那個書童從左邊繞出來,自是要經過崔績的身後,站在他的身後,是崔績視野的盲點,這個時候出手,是最安全的。


  崔績不可能有半點的察覺,就這樣死了。


  “茶水還是好好的,崔績並沒有喝過,也就是說,茶水被端進去,崔績還沒來得及喝,就被殺了,那書童說,門窗緊閉沒人進、入過內室,也就隻有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凶手了,隻不過,他以為自己毫無破綻,有恃無恐罷了!”


  越是有恃無恐的人,一旦別人告訴他他漏出了馬腳,便會覺得越發不可能。


  所以,流觴便故意說崔績留了一口氣在紙上寫了一行可能關於凶手的字樣,讓凶手心裏惶恐不安,從而露出馬腳來。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攻心計。


  對心理素質過硬的凶手來說,是起不到什麽作用的,不過,像殺死崔績這樣的凶手,大多是比較低級的,因為現場處理,並沒有那麽高明。


  隻需要她用一個小小的手段,便能夠讓他跳出來。


  隻可惜,他死了!

  所以還是什麽都沒有得到。


  她眯了眯眼:“到底是什麽人這麽神通廣大,眼線都安排到了北漠了,還在我們的使團中安插入了他的人!”


  這背後的這一隻黑手,若是不揪出來,實在是讓人不安。


  “昨晚上,那書童前來盜書稿,自知已經敗露,咬破了口中事先含著的毒藥,自殺了!”長淩說起這個,心中愧疚無比,抱拳請罪:“是屬下疏忽了,沒想到這等窮凶極惡之徒,竟舍得這般死去。”


  自是經過嚴密培養的殺手,才有這樣的素養的。


  不會暴、露主人的任何秘密,死人的嘴巴,是最穩的。


  所以,便選擇死了,來保守秘密。


  “這也怪不得你!”


  流殤夫人擺擺手讓長淩起身來,歎了一聲道:“這些人眼線極廣,訓練嚴格,管理也十分殘酷,就算把他給抓住了,也聞不出來什麽的!”


  寧願死,也不會說。


  雖然流觴夫人這麽說,但是長淩還是難以釋懷:“再怎麽說這個書童也是唯一的一條線索了,現在他死了,當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了,崔大人的死,怕是要成為懸案了!”


  “是狐狸,總是要露出尾巴的!”


  流殤夫人溫淡地笑了笑,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挑,上揚了一個弧度,卻笑意不達眼底。


  看來溫潤如玉,隻要伸出手去觸摸,卻半點溫度都沒有。


  長淩不敢再繼續說什麽,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做得不好,如今流觴夫人沒有怪罪他,已經實屬不易。


  “夫人,折騰了一夜,你歇一下吧!”


  這個時候天還沒亮,流殤夫人算是折騰了一整夜沒有睡覺了,她的身子骨不好,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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