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林遠恒吐血病危
“你們給我堵上他的嘴！”
黑衣手下立刻動手，一點也不留情，杜憲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安靜了。
思考，他埋著頭一直在思考著。
語夢，你真的隻是為了報仇嗎？
我想看一看你的反應。
“今天的事你膽敢泄露一句，你知道下場……”說完，他動身朝門外走去，這件事，他該不該賭一把呢？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何翌蕭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了，竟然就被杜憲的三言兩語，就被那所謂的證據弄昏了頭腦，以至於取消了兩人的婚禮。
而現在，他當初做的錯誤決定，又成了林妙彤手中的把柄。
原來杜憲當時留了一手，將他們的對話全都錄音保存了下來，當安安靜靜的客廳回蕩著兩人的聲音，林語夢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何翌蕭，你不相信我！”林語夢聽完後整顆心都涼了，“你以為我是為了報仇跟你在一起……可是……我要報什麽仇呢？”
何翌蕭一驚，看來杜憲真的是在欺騙他，語夢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的事，“沒什麽……”
“哈哈哈哈……姐夫，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事，憑什麽瞞著姐姐啊！”
他知道林妙彤打的就是這個心思，“無妨，這是你最後的籌碼了，除此之外，你也沒什麽能傷害語夢的了。”
林語夢看著他們一人一句，自己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翌蕭，什麽仇？為什麽我不知道？”
“上一輩的恩怨，也不是什麽好事，我不希望你聽了之後不開心。”
“不，是不是跟媽媽有關？”
“對。”
“可是……”
林妙彤看他半天都沒有說出那事，便張開了嘴，就在同一時刻，他的手刀揮了過去。
“啊！”慘叫一聲，她倒在了地上。
“你怎麽這麽對她……”
“她活該！”他隻是不想讓她開口說那件事罷了，語夢不應該再承受上一輩的恩怨。
“你是不想我知道吧！”
他點了點頭，“語夢，你聽著，我們大家瞞著你僅僅隻是因為愛著你，不想讓你受到傷害，我，我的爸爸，你的爸爸……他們都一樣！”
這麽說，她更想知道了，“告訴我吧，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保證不會受到它的影響。”
他雙手溫柔地捂住她的耳朵，“什麽都不要聽，什麽都不要想，珍惜眼前最重要。”
她搖頭，越來越快地搖著頭，“這件事我不知道還好，可我現在確確實實知道了，怎麽能聽一半留一半呢？”
這正是他、何平和林遠恒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原來有些事是避不開的。
“我是不會說的，我答應過你我的父親，永遠也不會在你麵前提起這件事，要永遠地保護你！”
她掙脫了他的手，“愛我為什麽不敢告訴我一切？”
“語夢……”
就在這時，林語夢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著這串號碼想也不想就接通了。
“喂，瑪麗，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電話那頭傳來呼呼的風聲，還有……救護車的鳴笛聲。
瑪麗哭哭啼啼地說著，“大小姐，你快去慈愛醫院吧！老爺他……他剛才突然噴血了！”
“什麽？”
“之前看著還好好的，剛才我給老爺送藥去房間，他剛喝下一口熱水就噴了血，好多好多的血，所以我才叫了救護車！”
她感覺自己的喉嚨也跟著爸爸一起在噴血，“你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何翌蕭看著她快要哭了出來，“怎麽了？”
她不自覺握住了他的手，手臂都是顫抖的，手心浸出了一層冷汗，“爸爸……爸爸他出事了……”
“別急，有我在這裏，他去了哪家醫院？”
“慈愛醫院。”
“好，我們現在立刻過去。”
“翌蕭，謝謝你！”
他摟住了她，嬌弱而單薄的小肩膀，“我是你的丈夫啊！”
臨出門時她對著身後的人指了指，“他們怎麽辦？”
“我會叫人過來處理……”說完，他撥通了Alan的電話。
醫院，她現在越來越害怕去醫院了，以前小的時候她的身體還不錯，很少生病，所以也很少會進醫院。
重生後，她沒想到自己會跟醫院這麽有緣，三番兩次地呆在這裏，而現在，就連爸爸也無可幸免地進了這個鬼地方。
來到醫院裏，她瘋了似的朝急診室跑去，瑪麗已經守在那兒了，哭得眼睛都腫了。
“瑪麗！”
“大小姐……你終於來了！”
她望著急診室的大門，“爸爸進去多久了？醫生有沒有說過是因為什麽原因？”
“進去了二十分鍾了，裏麵還在進行搶救，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好害怕啊……”
“別怕，我來了，有我在這兒！”
“大小姐，你說老爺會不會就這樣去了？”
何翌蕭打斷了她，“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
“你們是沒看到那老爺噴出的血，太嚇人了！”
“都是我……是我沒照顧好爸爸！”說著，她整個人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從小到大，爸爸給她的形象的都是高大的，很健康的形象，沒想到病來如山倒，爸爸終究也會有老的一天。
爸爸啊爸爸，你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你為什麽會突然吐血呢？
是不是因為氣語夢氣的？
這時，門內走出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林語夢和何翌蕭站了起來。
“我是他女兒。”
“我是他女婿。”
醫生拿出病危通知書，“病人肺癌已經到達了第三期，也就是常說的晚期，這次他吐血是因為癌細胞轉移了，他的氣管和胃部都開始發生了病變，這次吐血是食道有一個腫瘤受到刺激破裂而大量出血，病人當時是坐立的姿勢將血噴出，還好血沒有灌進氣管裏，不然，他當場就得嗆死。”
林語夢渾身再度不自覺顫抖，她是怎麽當女兒的？爸爸病成了這樣，她竟然什麽也不知道！
何翌蕭摟住她的肩膀，給她一些安定的力量，“現在該怎麽辦？”
“隻能先搶救了，病人已經病入膏肓，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不行！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好嗎？我還想好好孝敬他，我還想跟他多說說話，我還沒帶他去國外玩，我……”
醫生撇開了她的手，“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父親的身體狀況就是這樣，就算華佗在世也沒辦法醫治了，我們隻能說盡力搶救，但說句實話，搶救成功也並不意味著他能恢複健康，或者還能活多久了……”
眼前的醫生好像褪去了他的白衣裳，好像一個穿著黑色袍子手持鐮刀的死神，在宣布爸爸的死期。
她不想聽……真的不想聽到這些話，她隻想看看爸爸，隻想爸爸快點好起來，抬頭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老天爺，如果爸爸這次能好起來，我願意減壽30年，我一定不會再氣他，我會對他好好的，跟他一起度過這段時光……
求求你……
何翌蕭始終保持著一份冷靜，生離死別，是人世間的最痛。
他理解林語夢的心情，林遠恒是她的爸爸，就算有再大的怨氣，也敵不過那份親情。
醫生將病危通知書遞給她，“簽字吧！”
她接過黑色的碳水筆，手指抖啊抖，就是不敢簽下，“病危通知書……”
何翌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別怕，要相信醫生。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
她的眼前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
爸爸……她不知道小時候爸爸是怎樣將她抱在懷裏，也忘了爸爸第一次將她舉過頭頂的情境，忘了爸爸給她說過多少的童話故事，忘了爸爸對她的好，這段時間，她究竟在想什麽？
仇恨嗎？
她自己就是被仇恨傷害的無辜者，為什麽就連她也被仇恨給左右了呢？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爸爸他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
筆尖飄忽地落在簽名欄上，她的眼淚一滴滴掉落，這絕對是她這輩子簽過最艱難的一次名字！
“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回我爸爸！”說完，她簽下了名字！
“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語夢，你別太擔心了，先坐下吧！”何翌蕭帶著她坐在了椅子上，“我會一直陪著你！”
說完，她的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不是一個好女兒……”過去了半個小時，林語夢突然冷不防冒出一句話，“應該受到懲罰的人是我！”
何翌蕭抹幹她的淚珠，“不要說這些傻話。”
“翌蕭，你說，爸爸他會怪我嗎？”
“不會……”
“為什麽？”
“因為你是他最愛的女兒。”
“連你也覺得他是愛我的？”
“是不是，你心裏最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才會害得爸爸癌細胞轉移，要是我早點發現，我……”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就連醫生都說嶽父的癌症已經到達晚期，癌細胞從出現到進入第三期，恐怕也不是段時間就形成的吧！”
林語夢突然抬起頭，“你的意思是……爸爸他早就知道了？”
何翌蕭點點頭，“我現在終於明白他當時對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什麽話？”
“就在我去林家提親的那時候，嶽父在房間裏跟我單獨談了一會兒，你記得嗎？”
林語夢點點頭，“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當時給我說的話，很像在拜托我照顧你，有種交代遺言的感覺，但他並沒有直說他生病的事，隻是時不時咳一下，臉色有些蒼白罷了，我當時沒有朝這方麵想，怪我……如果我早知道嶽父身體出問題，讓他加拿大治療和靜養，現在他或許已經康複了……”
“這不怪你！”原來很多事情在很早之前都存在著某種征兆，隻是她沒有留心發現罷了！突然間，她明白了爸爸之後所做的那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