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當時，整個屋子安靜極了，就剩一個小小的童聲在地下哼著可怕的兒歌，聽著都讓人毛骨悚然，一開始外婆還有些害怕，以為真是發生了什麽靈異事件，可是聽著聽著，這聲音有點像媽媽的聲音……”
“外婆大著膽子在家裏聽著歌聲，並大聲地叫媽媽的乳名，可是媽媽根本就沒有回應她，整個家裏隻有那陣歌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上！”
說著說著，林語夢覺得後背有些冷，這確定不是恐怖故事嗎？
李熙元自己說著都覺得頭皮發麻，“後來外婆終於找到了媽媽，果不其然是在地下室。”
“那阿姨在地下室做什麽？為什麽唱一些詭異的歌曲？”
李熙元說到這兒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戰栗了，“語夢，你膽子大不大？”
“大啊，怎麽不大？”她可是鬼門關走過的人，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那好，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會讓你感到不適，如果你覺得不想聽可以叫我停下。”
“好，我知道了。”
李熙元打開窗透氣，“當時外婆打開地下室的門，差點就被嚇瘋了！地下室裏放著很多雜物，其中，是太姥姥輩傳下來的一個古舊、斑駁的銅鏡前點著兩根紅蠟燭，而小小的媽媽就被綁在一張斷腳的破椅子上，臉上被劃出了兩道血痕……”
“天啦……”仿似自己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陣痛意，怎麽會這麽殘忍，這麽詭異？當年的嶽珊也隻是一個孩子啊！保姆再怎麽撒氣也不可能丟掉人性吧！難道這個人自己沒有孩子嗎？
李熙元的情緒有些激動，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張得泛白，“你知道嗎？媽媽就這樣對著鏡子唱歌，唱著很可怕的歌，明顯是被嚇壞了，而外婆發現的時候媽媽已經不知道哭和笑了。”
“沒想到阿姨小時候竟然經曆過這麽一段可怕的日子，那個保姆呢？你們報警抓到她沒有？”
“抓到了，保姆已經失心瘋了，被送往了精神病院，過了沒多久聽說她割腕死掉了，雖然她人已經不在了，但是，保姆對媽媽造成的傷害實在太根深蒂固了！聽舅舅們說，有段時間媽媽根本就不會開口說話，不會哭也不會笑，有時會發發神經學狗在地上爬，有段時間又會像受了驚嚇般大喊大叫，然後滴水未進……”
林語夢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麽一個小小的傷疤就讓嶽珊變成了這樣，如果當年飽受折磨的小孩是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來。
“後來，為了治好媽媽的創傷，外婆漸漸減少外出，全職陪著媽媽，家裏還特意請了心理醫生給她治療，治療了一段時間後依舊沒什麽效果，媽媽那時太小，這段可怕的記憶在她腦海中很難除去，為了媽媽能健健康康地成長，外公特地去英國請了一位催眠大師給媽媽進行催眠。”
“催眠大師！”她又聽到這個詞了，冥冥中自有安排，難道老天是希望她去找催眠大師嗎？
“對啊，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事實證明媽媽確實康複了！據說當時媽媽在接受催眠後，在自己的世界裏，將保姆殺死了！所以她並沒有遭受太多的折磨，就連臉也沒有劃傷，所以，醒來後，媽媽也算是客服了心裏的障礙吧！隨著臉頰疤痕的恢複，她漸漸恢複正常……”
“真的這麽有用嗎？”
“我不知道，可催眠術確實改變了媽媽，在這次的事情發生之前，就連媽媽都忘了小時候發生過這麽悲慘的事。”
她捂住嘴，天啦，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害得一個好好的人在幾十年後回憶起當初塵封的一切。
“雖然催眠很有效，但是也有一些殘留的記憶在媽媽的腦海中，比如媽媽從來都不會靠近地下室，也不會開口唱歌，而且潛意識裏，她特別愛護自己的臉，不讓臉收到一丁點的傷害。”
“所以說，這次的事……是我害得阿姨……”
“語夢，不是你！”他憤憤地拍了一下方向盤，不小心按到了喇叭，他回過神，突然看到前方十幾米的鐵門和門牌，“我們到了。”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見到他媽媽會是怎樣的情境，是一個瘋瘋癲癲滿嘴胡話的女人，還是一個又暴力傾向誰也不認得的女人？
李熙元跟療養院的人打了招呼，將車停好，“我們下去吧！”
“好。”她看著周圍的人，並沒與她想象中那麽可怕，他們的臉上雖然病態，但是卻帶著一種恬靜悠然的氣息。
護士將他們引到了後院的假山旁，這裏是一些癌症小朋友玩耍的地方，護士指著水池邊的玩耍的女人說：“李先生，你的媽媽就在那兒。”
李熙元看著周圍一夥小孩，就隻有媽媽一個大人鶴立雞群，沒好氣地過去，“媽媽……”
“噓……”嶽珊指著水中的自己，這是一張完美無瑕的側臉，“你看看，我美不美？”
“美……”
“嘻嘻……”她轉過頭，餘光看到自己的另一邊臉，立刻捂住眼睛大聲嘶吼起來，“啊……”
“別怕，媽媽別怕！”
“你看啊……她又來找我了！你那麽醜，不要纏著我，不要跟著我……”
李熙元將她抱在懷裏，這時，林語夢站在一旁，看到一個孩子手中拿著一個舞會麵具，她跟小孩示意，小孩將麵具遞給了她。
嶽珊也在不停地哭著，就是不肯抬頭看看水中的自己，就在這時，林語夢的手中變戲法般出現了一個麵具，輕輕罩在了嶽珊的臉上。
“看看，這是哪位美人啊……”
聽到她的話，嶽珊果然被吸引，再度將目光投向水中，她看著彩色羽毛麵具下的臉嘿嘿笑了兩聲，“美人……美人……”
那條醜陋的，蜈蚣形的疤痕被遮住了。
嶽珊破涕為笑，又恢複了當初傻笑著的模樣。
李熙元看著水中的倒影，有媽媽的，有他的，還有……語夢的！要是這是一張全家福該有多好啊！
何翌蕭不是語夢的丈夫，而是汐瑤的丈夫，這樣，大家就圓滿了。
“語夢，謝謝你！”
林語夢正照顧著嶽珊，聽到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感謝，整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是借花獻佛，麵具是那位小孩的，待會送阿姨回去後記得還給孩子。”
李熙元沉重地點點頭，“好！”
“這段時間還是把所有得反光物都收起來吧！對了，在牆上掛上你媽媽漂亮的照片，讓她天天對著照片看自己的美麗。”
“這一點我倒是沒想到，謝謝你了語夢！”說完，他牽著嶽珊走了過去，對留守的護士說：“麻煩以後別讓她來水邊了，任何反光的地方都別讓她逗留。”
“好的！”
看望了嶽珊後，林語夢在門前等李熙元處理一些事物，就在這時，兩個年輕的小護士從她身邊經過，“你說這嶽女士的兒子還真是孝順。”
“是啊，聽說是即將上映的幾部大片的製片人，很牛的樣子。”
聽著小姑娘誇著李熙元，她不禁悄悄豎起大拇指，熙元確實這麽優秀，實至名歸。
可是接下來的話卻令她有些詫異了，因為他們說……
“不是親生兒子卻能這麽照顧，還真是男的……”
他們說什麽？不是親生兒子？
怎麽可能？熙元怎麽可能不是阿姨的親生兒子呢？
“不對不對，我聽說的跟你的版本不一樣。”
這下林語夢終於知道什麽叫人言可畏了，原來真是這樣，兩個小護士你一言我一語就能給她帶來一出戲。
林語夢什麽都不敢亂猜，事實上聽到這件事，無異於聽到原子彈爆炸這麽厲害。
隻見不服氣的那個護士開口道，“我聽說這個公子哥不是李家的骨肉，而是嶽女士在外麵跟別人生的孩子，所以……李先生戴了那麽久的綠帽子，發現後連兒子老婆都不認了。”
“怪不得……怪不得這麽久都沒見李先生來過一次，原來有這層原因……唉，如果是我男人也受不了這樣的屈辱，生了一個兒子卻是別人的，自己白養活了一個野種……”
聽到這兒林語夢終於忍不住了，“你在說誰呢？”
“我……”小護士低頭準備逃跑，林語夢充滿威懾力地大吼一聲，“站住！”
兩個小護士被嚇到了，站在那裏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對視一眼，不會那麽巧吧！不會正巧就有李家的人吧！
還真被他們猜到了，林語夢有些氣憤地走到他們麵前，“你們剛才說誰呢？”
“我們……我們沒說什麽？”
“別以為不承認就可以，你們剛才說誰是野種呢？別人的家事也是你們評頭論足的嗎？信不信我告你們誹謗！”
“有那麽嚴重嗎？不就八卦一下……”
林語夢瞪了他們一眼，年長的護士知道他們惹到李家的親戚了，這件事自己有虧，她也不好反駁什麽，隻能腆著笑臉賠不是，“對不起，是我們嘴賤，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就在語夢準備說些什麽的同時，李熙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語夢，算了吧！”
林語夢真有些看不慣這樣的風氣，“怎麽能算了呢？”
李熙元走過來，將她硬生生地拽開了，“我們走吧！”
“什麽？熙元你不知道他們怎麽說你的……”她真替他打抱不平。
這時，李熙元突然開口，“他們說的某部分是真的。”
聽到他自己承認了，林語夢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說什麽？”
“我說……”他決定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說……他們說的某部分確實是真的！”
“那是前者還是後者呢？”因為氣氛太過緊張，李熙元的答案呼之欲出，可是臨到頭，林語夢又開始退縮了，該不該聽他的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