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跟林妙彤攤牌
可是什麽？
他很緊張，求婚的時候也沒這麽緊張過，噢，求婚……他突然想起那天，懷中的男人開心得像隻小兔，臉頰粉粉嫩嫩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那時的她親口說出的Yes，他深深地記得。
慢著，她為什麽說，她好像愛上了他？
難道她之前沒有愛過他嗎？
沉住氣，他繼續問到，“可是什麽？”
沉溺在溫暖的懷抱裏，這個男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呢！
愛她的時候，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下來給她當飾品，可生氣時，也恨不得將全世界毀滅。
時常讓她心動，卻又時常令她死心。
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將她摁在牆上，瘋狂的那個吻，是苦澀的杏仁味，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經曆了那麽多、那麽多……在這期間，我好像越來越依賴你，越來越需要你在身邊，這樣的感覺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
我已無法離開你了，就算你傷害我……
可是，我卻無法忍受你受到傷害，就像這次火場的事，如果你不認識我，你絕不會身陷險境。
打定主意後，她的心微微絞痛著，“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何翌蕭，為了你的安全和幸福，我必須放手。
聽到這話，摟住她的手猛然收緊，再也不肯放開，“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他好害怕，這次，她異常平靜，在承認愛他之後說出離開的話，好像是真的。
“何翌蕭。”她很想笑著說完這句話，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麵，“我們離婚吧！”
“誰給你的勇氣？”
張著嘴，她輕輕啜泣著，是死亡給了她恐懼！
何翌蕭，我即將挑戰一位素未謀麵的大人物，不希望你卷入其中，你明白嗎？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微弱，可就是這樣的力量讓她答應了杜憲，替他報仇。
現在，公司已經賣給了古宇浩，她一無所有，將來的路一定十分艱難，她不怕吃苦，隻害怕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站在樓頂邊緣的是何翌蕭，她該怎麽辦？
打定了主意，她說：“我愛上了別人。”
“是李熙元嗎？”
“不是。”
“那是誰？告訴我他是誰？”一聲怒吼，林語夢的耳朵都快聾了。
“我沒必要告訴你，我們離婚吧！”
“我說過，我不會離婚，我要捆住你一輩子，折磨你一輩子……”
林語夢，你知道嗎，當我愛上你的那刻，你已經捆住了我的……一輩子！
“這樣有意義嗎？”她掙紮著推開他，“婚姻關係能困住我的人，卻困不住我的心，心都飛了，你能找回來嗎？”
“你撒謊！”他瞪著她，眼淚緩緩溢出，“剛才還說你愛上了我！”
說出這話，他的眼眶已經紅潤，高傲不可一世的他竟然承認了這個事實，那就是……她過去沒有愛過他，隻是剛剛愛上了他，卻又即將不愛他！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多麽錯誤的實話，連忙清清嗓子，“你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愛上很多人嗎？”
就像男人可以同時愛著老婆和小三，都是真愛，不是嗎？
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隻是沒想到曾經對他一心一意的女人，竟然也會同時愛著兩個人，或者更多。
“原來是這樣……嗬！”他自嘲地笑著，“我現在覺得自己很傻，之前就不應該救出你。”
她知道，他現在很傷心，不管他說出怎樣的話，她都能忍受。
“如果我們都死在了那裏，應該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因為我們過完了一輩子。”
她就在麵前，可是好像隔著一片海洋這麽遙遠。
一輩子……他又說了一輩子！能不能別提一輩子？
其實，她也很動搖，也想跟他試著過一輩子，好像也不賴。
“對不起！”她捂著臉，“不管我曾經說過什麽，承諾過什麽，請你忘掉吧！就當我沒說過，好嗎？”
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怎能說忘就忘？
她帶走了他太多快樂，又在他心裏打了死結，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他低著頭，從未有過的傷心和挫敗感，此刻一瞬間湧現，“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何翌蕭，這個問題還用問嗎？
“我……”
“別說了！”他害怕聽到答案，“我不管你是否愛過我，也不管你是否愛上了別人，我隻想知道，錯過我，你會不會後悔？”
好難回答，她能說真話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
“好，我明白了，今天下午，帶著你的結婚證去Myosotis。”
為什麽去這家餐廳呢？
最終，她還是答應了，“好！”
好難過，她感覺渾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說出這番話比她跑了一千米還要難過，何翌蕭，對不起！
未來的路上，我隻能獨自前行。
為了你，我們離婚吧！
臨走前，何翌蕭背對著她，壓抑著即將奔潰的情緒，“這段時間你好好考慮吧！”
止住腳步，要痛，就痛得徹底一點，“沒什麽可考慮的。”
說完，她故作鎮定地離開了，隻是一個轉角，她趴在牆壁上泣不成聲。
“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的心情……”
房間內，林妙彤躺在床上，剛才警察進門做了筆錄，當時的她結結巴巴，好幾次前後矛盾，但警察都沒有懷疑，還以為這是受傷的後遺症。
林語夢正巧走進病房，對上了林妙彤的眼，立馬嘲笑道，“妹妹，你傷的是脖子，怎麽腦子也出了問題？”
一句話，使得剛才的警察對她起了疑心。
好好的，這個目擊證人為什麽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後語？
“林小姐，原來你沒有傷到頭部啊！”警察不斷套著她的話，林妙彤不斷周旋著，一會兒說壓力大，不記得發生的事，一會兒暗示很可能是姐姐所為，將一件簡單的事弄得雲裏霧裏。
林妙彤不慌不忙，手裏握著剛才撿起的橘子，輕輕一捏，濺了林妙彤一臉的汁，氣得她依舊在人前強顏歡笑。
好不容易熬到警察離開，偌大的高級病房就隻剩他們倆人，林妙彤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姐姐……”
“你別叫我姐姐，我可不敢認識你這樣的妹妹。”林語夢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對了，告訴你一個消息，杜憲跳樓自殺了！”
“什麽？”每天朝夕相處的人說沒就沒了，林妙彤的驚訝不小，可是，更大的想法便是：他死了，她就解脫了。
杜憲已無法再拿證據要挾她了，這麽想想，他的死或許也是件好事。
林語夢再也讀不下去了，林妙彤的心裏究竟裝著些什麽？
一個人的心腸能做到妹妹這樣，她也算是長了見識。
不管怎樣，杜憲是他們相熟的人，一個熟悉的人永遠從世上消失，而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林妙彤卻隻想著自己。
她笑笑，人的內心真是千差萬別。
林妙彤眼咕嚕一轉，既然杜憲死了，這不就意味著她解脫了？
看出了她的想法，林語夢搶先一步，“別高興得太快，杜憲雖然死了，可還有陳敏呢？妹妹，你們的證據可是在我手裏……”
聽見她的話，林妙彤氣得頭發都直了，隻能忍氣吞聲道，“姐姐，有必要趕盡殺絕麽？”
林語夢越走越近，真想將妹妹看清楚！
“你對我做過的事哪一件是為了趕盡殺絕？”她再也忍不住了，幸好有這雙眼睛，不然，她又會被騙了。
林妙彤語塞，低著頭，她對林語夢做出的事，自己心中有數。
此刻，人證和物證都在林語夢手裏，該怎麽做呢？
坐在沙發上，林語夢慢慢地看著手中的白紙，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很久很久，終於來臨了。
“這些秘密你應該知道吧！”她看著林妙彤的眼，“你們很聰明，知道在第二本賬本上加密，不過……”
林妙彤越發地緊張了，這個賬本她見過，裏麵記載的都是金額比較大的數字，而加密的辦法雖是杜憲想出來的，但林妙彤卻記載了一份。
原本還以為杜憲死了，這個破譯密碼將成為一個秘密，沒想到林妙彤這麽不經嚇，很快便暴露了。
“姐！”林妙彤突然嚎啕大哭，“我錯了！”
林語夢別過臉，妹妹還像小時候那樣，時常調皮搗蛋，弄壞她的新裙子，弄丟她的滿分試卷，隻要在事發時大呼一聲，“姐，我錯了！”所有的錯誤都會被原諒。
而這次，她不能再因為當初的承諾原諒妹妹了，這件事已經到了無法挽回了地步！
如果不是林妙彤，駱琦公司怎可能易主？
這個痛，將成為林語夢永遠的傷疤！
“你這是承認了？”她決定將林妙彤送上法庭，所有的一切，就讓法律來替她找回公道了。
不動聲色，林語夢點開了有錄像功能的手表。
“我……”她咬著牙，“這件事不關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林語夢接連拿出好幾個證據，是林妙彤藏得最深的秘密，此刻出現，她嚇得目瞪口呆，“你……你什麽時候找到的？”
林語夢笑道，“多謝那場大火，這是消防人員在現場撿到的，因為寫著你的名字，所以他們放心讓我替你保管。”
“你……”她無話可說，撒嬌求情不行，硬碰硬又苦於林語夢手中的單據，該何去何從呢？
聽人說，她是被姐姐救出的火場，看來姐姐並不想她死。
打定主意，林妙彤終於開了口，“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
什麽時候，妹妹變得這麽直接了？
冷笑一聲，接下來，她會比林妙彤更為直接，“我會親手將你送入監獄。”
壞人就該得到應有的報應，杜憲縱身一躍，倒是了無牽掛地離開了，剩下的林妙彤呢？
林語夢深知妹妹是不會尋死的，很快，灰暗的監獄生活即將到來。
猛然間，林妙彤開了口，“語夢，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的那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