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蛋疼的糾結【上】
第五十四章蛋疼的糾結【上】
晴兒楞了，眨巴著自己那雙大眼眸，小包子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她是不是最近跟著小姐睡多了，所以自己的腦子都有一些不正常了？她張著嘴巴，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個雞蛋，驚訝的久久難以閉上嘴巴，隻是那麽的傻乎乎的看著他。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一些轟轟作響，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對她說，西瑪國穩定了，就回來迎娶她。
“你，你是要娶我？”久久的，晴兒咽下一口唾沫，像是不確定一般，再度的問了問。
小二子認真的點點頭，伸出手捏著她那近乎呆滯的臉蛋：“我跟你說，我就隻娶你這一個，生兩個孩子，然後我再也不娶別女人了，這一生就你這一個…”
分別在即，小二子也不再遮掩著自己的心思了，因此一下子感情濃烈的像是要灼熱了晴兒。
晴兒紅透了自己的臉，默默的低下頭去，用細若蚊絲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
還能有什麽好解釋的呢？他都那麽說了，她有什麽道理不答應？
出征的日子很快就被定下來了，就像是諸葛安曉所知道的那樣，那一天在葉子舒也就是大帝麵前宣誓之後，葉子青一身戎裝，威武帥氣，騎在馬上，閱兵之後，便是宣誓。
不將那倭寇趕出去，那麽他便不會回來。那一天也有許多的將士的妻子兒女來送行，場麵非常傷人。
諸葛安曉一身正裝，她難得穿那麽正式的衣服，因此非常成功的又成了女眷之中最奪目的那個。但是現在她咬著唇，站在這些女眷之中，帶著自己身邊的晴兒，隻能是遠遠的看著那個最帥氣的男人，也就是葉子青。
遠處太遠，那個大帝說的話，她一句話都沒有聽見，滿眼滿心的都隻是那個男人。
是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心裏都是隻有這個男人的，好像一下子所有的記憶都是這個男人，全部湧現上來，叫她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缺少了什麽。
因為她馬上就要跟這個男人真的分開一段時間了，誰也不知道在這段都感覺不到彼此的時間之中，他會怎麽樣…
“晴兒，我想過去…”目光越過所有阻擋在他們之間的人，隻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像是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他，而現在他身上的所有一切都一下子變得深刻起來。那隨風飄動起來的衣角，那不禁意之間總是側看過她的眼眸，那唇邊微微彎起的弧度…
總是要到分別的時候，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難割舍。
她已經確定了對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產生的感情異常濃烈，可是為什麽，她現在好難受？胸口之間，像是被堵塞了什麽。
晴兒滿眼的淚水，踮著腳尖也不斷在找尋著那個讓她目光繾綣的男人。當她聽見自家小姐那低沉哽咽的話語，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衣角。
“小姐…這兒有很多人…”晴兒這是在告誡自家小姐，莫要衝動。
在王府之中就算是把王府拆掉了，太子爺也不會多說一句話的，可是這兒是皇宮啊…
“我就不明白了，這個老不死的就他一個獨子了，怎麽也舍得放出去，如果回不來的話，你看我不做火藥炸了他的皇宮…。”
晴兒一臉驚恐。
她是最清楚自家小姐性子的人，以前還未吃砒霜之時，是什麽都做不出來。可吃了那砒霜之後，別說是炸皇宮，就是踹大帝，她也相信自家小姐能夠做得出來。
“小姐…千萬別啊…”晴兒幾乎是要帶著哭腔了。
要是小姐真的那麽做了，估計她們也差不多要去地獄見見閻王爺談談人生了，這可不是晴兒所想要的。
安曉哪裏會聽得進她那麽多的話？隻顧著想著的是想要去好好的跟那個男人道道別。
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好的話，向來都是依著脾氣說話，現在才發現，自己應該對他更加溫柔一些才是。
舍不得，真的是舍不得，當他的目光也越過所有的人群，落在她的身上時，四目相對，穿越了時空和空間。
心一動，情一牽，也便無所畏懼，他跳下馬，她後空翻幹到幾個侍衛，提著裙子向他跑去。
晴兒吃驚的捂住了嘴，卻雙目含淚，不住的滾落淚水。而在場所有人一下子目光都聚集到了他們兩個人身上。
像是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感受，因為在場有很多人都無法與自己心愛的人相聚，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打破這無形之中的規則。但是諸葛安曉敢，葉子青也敢，而現在就是他們即將相聚的時刻。
整個廣場，平時都沒什麽人，會顯得非常空闊，像是人本身心頭缺失的那一塊，冷清的苦澀。可現在滿個廣場都是人，卻也讓無數人，肝腸寸斷。
趙媚良坐在葉子舒的身側，看著遠處那騎在馬上的葉子青，早已是淚水肆意。
多少次，他出征，她站在最高處，無力的懦弱著，看著他帶著大軍浩浩蕩蕩離開，在他沒有回來之前，淚水沾濕枕頭。
可是，這一次，她的心裏莫名的就痛了。
葉子青的目光是落在那個女人身上，而且他為了那個女人，無視了大帝也無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下馬，大步像那個女人走去，然後一把抱住了她…
這一次懷抱之後，下一次會是在什麽時候？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他的懷裏，安曉也滿臉的淚水。
現在做什麽都來不及，現在說什麽都不夠說，安曉雙手緊緊的扯住他的衣角，原本想說的話都因為哽咽而半天吐不出來。最後隻剩下了緊緊的抱著他泣不成聲。
“你這哭的像是送我上路。”葉子青皺眉，沒想到諸葛安曉會那麽的舍不得他，心裏雖然很是高興，可也是心疼。
有些話像是難以道明白的苦衷，他眼眸深深，伸出手不斷的擦著她眼角滾落的淚水，才發現這個丫頭也是很舍不得他的。
“我…我知道…”哽咽著，卻將他的衣角抓的更緊了。
安曉頭一次發現自己也害怕，在自己的那個世界，能給在意的人那麽少，哪怕是照顧著自己的父親也不曾讓她如此難以割舍。可是這個男人，是她在這個世界，好似是唯一的依賴，若是出了點事情的話，叫她怎麽辦？
那種想起來心驚肉跳，心都像是被懸掛著的感覺，讓她無端害怕。
“我沒事的…”沉沉歎氣，卻是將她緊緊摟住，隻是就算是這樣卻還是止不住她眼角的淚水。
像是要打破所有的一切，葉子青轉過頭看了眼那些注視著他們的目光，低下頭去看她。
“安曉…”他輕輕喚她，前所未有的柔和。
她昂頭望向他，用一雙淚眸。
捏起她的下巴，大手扣在她的後腦勺，當著所有注視著目光下，深深吻了下去。
這個女人，是他所愛，是屬於他的。
規則是用來打破的，約束是用來解脫的，她睜大眼看著這個不顧一切的男人，這一刻，隻是他們的。
趙媚良瞳孔一縮，忍耐不住眼底的妒忌，站起來，眼前一黑，便直直的暈了過去。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馬上有人將她給抬了下去，並沒有影響到整個大局進行下去。
葉子舒坐在皇位上，眼眸深沉，當趙媚良暈過去那刻，也隻是淡淡瞥了下，注意力還是落在了那跟葉子青緊緊摟抱一起的女人。
是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放下了趙媚良，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懷裏的那個女人，值得他打破這一切？
是障眼法還是真情流露？他不知道，所以要深思，所以要細細的，去思量。
當他鬆開了懷裏的安曉時，安曉已經停掉哭泣，隻是有一些呆愣的看著他。
從來沒有如此心跳加快過，也從來如此大膽過，像是真的要掙脫掉所有的束縛。
安曉被他抱在懷裏，滿腹不舍，全在唇齒之間彼此傳遞，溫溫的，讓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相信我，我會沒事的…”他靜靜凝望著她，整理著她因為跑過來而淩亂的發絲，輕輕柔柔道。
到底怎麽樣的表達，才能讓你滿心的交給我，放心的肯跟我在一起去麵對那些讓你畏懼的。
葉子青不能全部說出來，烏黑的眼眸深邃，帶著希冀的光芒，卻希望他能夠明白他內心深處最直接的告白。
相信他，他會回來的，不管前方的道路到底有多難走。
“恩…我等你回來，你不回來，我就跟林澤走了…”安曉哽咽著，最後隻有這樣的一句話，像是半帶著威脅，但是歸根到底，是她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卻又無法說出口，最後隻能是一次次的保證著。
再纏綿都有終止的時候，大軍還需要啟程，凡是點到即可。當安曉回到了人群之中，淚水肆意，目送著葉子青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隊離開了。
她很傷心，最後忍不住的放聲痛哭。
夜晚悄悄降臨，而此刻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的安曉單手撐頭，興致缺缺的用筷子挑弄著盤子裏的菜，真的是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晴兒也是如此，非常沮喪的坐在一邊，表情幾乎與自家的小姐如出一轍。
“小姐，我覺得太子爺那麽厲害，應該會沒事的。”半天，主仆二人沉默了很久，晴兒率先說話，打破了僵局。
不管怎麽樣，都應該要開口說話啊，小姐這樣下去可不是。
以前太子爺出征她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發現自己有了在意的人，而那個人恰好就是太子爺身邊的人，那麽這一切都變的格外重要了。
安曉知道這是晴兒在努力的轉移自己的話題，想讓自己不要太過於沉浸在葉子青離開的悲傷之中，盡量的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知道…可是，誰知道老不死會不會中途搞點什麽啊。”安曉擔心的就是這個事情，別的她是一點兒也不會擔心。
葉子青雖然在她的麵前總是非常不正經，可是麵對那些個沒帶腦子一樣的敵人還真的都不算事情。可怕的永遠都不會是正麵的敵人，而是躲在暗處的那些敵人。
擔憂並不是沒有，根據她的推測，這次出征肯定也是因為大帝對他的戒備心太強。
就算是隻有一個兒子了，可是他應該是比誰都想把這一份權力握在手中。至少在他還沒死前，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安曉就是清楚，才害怕這一次出征，會不會是大帝親手的就給葉子青下絆子。
“小姐，你一口一個老不死的，你是真的很希望大帝死了嗎？”晴兒眨眨眼，單手撐頭看著自家的小姐，一臉疑惑。
其實自家的小姐會那麽叫那個大帝，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大帝對待太子爺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
安曉翻白眼：“我恨不得他早死啊。我還真的沒有聽說過自家快要死了，還要把自己的兒子給推出去的爸爸，這肯定不是一個好爸爸，你要是說葉子青是別人生的，他那麽對他我還相信一點。”
想到這件事，她就忍不住想狠狠吐槽一下那個所謂的大帝。
同樣是做皇帝的，怎麽人跟人之間就差了那麽多呢？
晴兒不懂，以為是自己看得書不夠多，所以就這樣默默的聽著自家小姐說了一大通，就剩下點頭了。
“我跟你說，我不是擔心葉子青本身對付不了那些倭寇，那些個倭寇他以前能贏，現在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但是我現在就擔心萬一那個老不死的一個想不開，就給他切斷了糧草，那簡直就是要命，你知道嗎？”
“小姐，你的意思是說，老不死的不給那些行軍的人吃飯了，讓他們空著肚子打仗？”晴兒瞪眼，也是一口一個老不死的開始稱呼起來。
人跟人之間總是同類的人容易有共同話題一些，所以就像是晴兒跟安曉一樣。
安曉眨眨眼，看著晴兒那莫名其妙古怪的形容，噗嗤一笑，不得不說，她的形容還是很確切的，不禁欣慰道：“你形容的很不錯，所以若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啊。”
幾萬，十幾萬的大軍所需要的糧草，怎麽可能是她憑空的就可以變的出來的？
晴兒默默的歪著腦袋，像是想到了什麽：“小姐，你說的情況，我聽小二子跟我說過。就是大帝想削弱一下太子爺的實力，斷了糧草，也減少了後麵趕過去幫助太子爺的軍隊。但是太子爺最後還是贏了，搶了很多別人家的糧草回來。所以太子爺才是宋國的戰神啊…”
額？安曉瞪眼，為什麽她一點兒都不知道，現在怎麽感覺她就是在白白擔心啊？
不過晴兒那麽說了之後，她想想也是，那個老不死的以前肯定也出了很多招數來針對葉子青的。自然也不會是現在那麽簡單的，隻是為什麽她還是有一些心驚肉跳的感覺，總感覺這一次出征…
她坐在飯桌前，突然眼眸一縮，想起來了一個男人說的話。
那個男人不是凡人，嚴格來說他有預卜先知的能力，就像是也知道她根本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一樣，那麽在那天親口對她說，這個世界將要血腥風雨，肯定也不會是空穴來風了…
手腳一涼，她唰的站起，雙手拍桌：“晴兒，那個仙人你知道不知道還在仙閣嗎？”
“小姐，今天一早，那仙人說是有事，需要出去一段時間…小姐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這件事，那個時候小姐還在睡覺呢…”晴兒吐吐舌頭，在自家小姐頭腦一熱又衝進桃林之中，將話語先帶到。
安曉立馬就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歎氣：“他走啦，我就知道，不然前幾天也不會跟我說那麽多了。而且，他好像是知道了這次事情將會怎麽發生，你知道嗎？那天他說了一些話，也就是間接的跟我說，西瑪國將要麵臨洗牌。現在我才明白過來，這次葉子青出征並不會那麽簡單…”
慢慢的想著，一點點將這些事情都給整理順了，好像是思路一下子就被打通了許多。安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蹙眉凝思，緩緩沉重道。
事情有時候清楚的太明白了，才更讓人惶惶不安。
就像是你知道了前方的路有危險，可是你卻不知道這一份危險是會從什麽地方降臨，那麽你每一步走的都會是膽戰心驚，小心翼翼。
現在的安曉就有這樣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對整個未來都驚恐起來。
也許是她說的話有些過於的嚴肅，一下子也就把晴兒給嚇到了。
“小姐，小姐你的意思是說，這次跟以前都不一樣？”晴兒已經滿眼又是淚水，顫著聲音抓著安曉的手臂，一字一句的問道。
“恩…”安曉現在的心頭也說不出來的煩亂，因為她感覺自己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懸掛在宋國頭上的那把鐮刀，終於的要在時間的推動下，要揮砍下來了。
沒有人能給躲得掉，也沒有人能給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