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2章 不速之客
下午的時候,李學浩都沒說出要午睡的話,洋子公主和明月結花就扔下他,兩人與上門的安娜以及維吉妮亞出去玩了。
有洋子公主這個“翻譯”在,李學浩倒不怕明月結花跟安娜兩人無法交流,這倒省了他的借口。
把房門鎖死,他隱身出了房間。
他將注意力放在那個男嬰的身上,在他的神識監控之下,那邊的一切都能清楚地反饋過來。
李學浩“看”到,男嬰所處的地方是個巨大的廳堂,廳堂的布置隻有黑白兩色,似乎其它的顏色都被吞噬了。
在廳堂的正中間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照片,照片是張半身像,恐怕是廳堂裏唯一彩色的東西,裏麵的人是一個須眉皆白的老人,看起來有七八十歲了,笑得很開朗,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照片兩邊是一排排的花圈,上麵有各式各樣的挽聯,看這布置,分明是個靈堂。
而照片中的老人,也讓正在趕路即將抵達的李學浩怔了一怔,因為對方赫然就是那個玉佩土玖拾玖的原主人,顯然,他剛“走”沒多久,所以靈堂的布置還沒有撤掉。
之前見過的那個孕婦,此時正站在遺像前,默默地望著它。靈堂內除了嬰兒車裏的男嬰,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影在。
偌大的靈堂,顯得很空闊幽靜,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年輕的孕婦站在遺像前,卻沒有一絲驚恐,有的是滿臉的悲傷以及懷念。
李學浩禦劍飛行的速度很快,十幾秒鍾後,已經抵達了這個靈堂所在的房子外麵。
這裏是紐約的唐人街,房子的建築是典型的四合院,靈堂就設在正中間的大廳裏。
隱身暗中的李學浩從外麵走進去,院子裏,同樣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隻有靈堂裏隱隱傳來哭泣聲。
他稍稍遲疑了下,撤去了隱身陣法,抬腳向靈堂方向走去。
走到門口,腳步聲驚醒了在暗自抽泣抹淚的年輕孕婦,她轉過身,恰巧見到一個陌生又帶著點熟悉的少年走進來。
“你是……”她不認識對方是誰,但隱約熟悉的麵孔讓她以為是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我來祭拜孟老先生的。”李學浩看了看正中牆上的巨幅遺像,遺憾地歎了一口氣。當初和孟老先生的交流還曆曆在目,沒想到一轉眼,他就已經不在了。
“你是那個…幫我撿玉佩的……”聽到他開口的聲音,年輕孕婦終於想起在什麽地方見過他,上午她出去尋求幫助時,差點和一個人相撞,就是眼前這個少年,幫她撿起了玉佩。
“是的,你是孟小姐?”李學浩換成了普通話,年輕的孕婦黑發黃膚,是標準的中國人形象,五官跟牆上的孟老先生的遺像有著大致相似的輪廓,基本可以猜到她的身份。
熟悉的鄉音讓年輕孕婦稍稍放鬆了些,盡管對方是個少年,但身為這裏的女主人,她依然顯得很禮貌:“我是孟莫愁,你是從國內來的嗎?”
“嗯,我剛到紐約沒多久。”李學浩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問題。
“你們家和我爺爺……”孟莫愁遲疑地看著他,她想問的是,對方的家庭和爺爺是什麽關係,聽他稱呼爺爺為孟老先生,就知道,這個少年的家庭,與自己家沒有親屬關係,或許是爺爺以前的老朋友的後代,被派來紐約這裏吊唁的,隻是來得遲了一點。
“算是朋友。”李學浩說了一句。
孟莫愁覺得有些奇怪,什麽叫“算是朋友”,聽上去好像連朋友也不是,但對方既然來吊唁,她作為家屬,沒有攔著的道理。
李學浩走上前,拿起桌上的香,點燃後,莊嚴肅穆地拜了拜。
一旁的孟莫愁也對他行了禮,以為他可能馬上就要離開時,卻不想他並沒有走,而是問道:“我能知道孟老先生是怎麽去的嗎?”
“醫生檢查過了,是突發心髒病。”孟莫愁說道,想起疼愛自己的爺爺走了,她的眼眶又紅了。
“心髒病?”李學浩目光微微一凝,馬上確定,絕對不是心髒病,因為孟老先生有他製作的土玖拾玖的庇佑,一生無病無痛,怎麽可能會突發心髒病,這裏麵隻有兩個可能,一是醫生檢查錯了,二是孟老先生的心髒病不是“自發”的,而是人為的。
“你爺爺他走了幾天?”
“兩個多星期了。”孟莫愁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出於禮貌,還是回答了。
“也就是十幾天……”李學浩喃喃自語,這麽說的話,還可以進行招魂。剛剛走進院子裏時,他沒有感知到這裏有煞氣的存在,顯然孟老先生的靈魂,也許已經消失了,也有可能去了別的地方。
孟莫愁在旁邊聽到了他說的話,心中的戒備再次提了起來,眼前的這個少年實在太古怪了,說是爺爺朋友的後輩,但卻沒有介紹自己叫什麽,而且他的態度,也沒有一點爺爺朋友後輩應有的禮儀,反倒是像在打聽什麽。
但對方打著吊唁的名義,她也不能口出惡言把他趕走。
“哇——”突然響起的哭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也顧不上這個來曆不明的少年了,跑到嬰兒車前,哄著因為手中的玩具掉在腳下抓不到而大哭的男嬰,“劍秋,不哭,不哭,媽媽在這裏。”
一邊說著,一邊撿起那塊小小的玉佩,放在了兒子的麵前。
男嬰看到玉佩之後,哭聲立即就止住了,伸手抓過玉佩,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孟莫愁臉上滿是寵溺,儼然忘了旁邊還有一位客人,或許是故意忘記的,好讓對方自覺走人。
李學浩隱隱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對自己的突兀造訪產生了懷疑和戒備,正考慮著要怎麽取信她,一陣吵鬧聲從外麵傳來,正在哄兒子的孟莫愁臉色不由一變,哄好兒子後,推著嬰兒車走了出去。
李學浩連忙跟上,他突然有種直覺,或許男嬰的“天災人禍”已經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