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軒語兮第二章 是很有趣
語兮在客棧緩了兩日,基本上恢複了往日的活力。
盡管如默為她開具的湯藥大部分還是被吐了出來,但多年照拂對女子體質的了解還是讓如默找到了對症下藥的突破口。
他摸到了語兮嘔吐的規律,無關時間藥量,而在於某味補品的加入與否。
隻是這個思路並不能完全得到確定的證實,所以他在調整當中,亦給予了損失最大的空間。
好在前後花費的時間不算太長,不然即便他不是那麽畏懼男人的皇權,身為醫者的失敗也會讓他開始崩潰。
語兮的害喜症狀沿途都在發生,加上同行諸人素知祁軒對其的重視,因此而有所停留,自然也不會有何抱怨。何況他們自身,又何嚐不擔心女子?
當初男人答應出宮,已令他們出乎意料。況且一開始就沒計劃短期內能回京,再多耽擱,又有什麽好接受不了的?
他們這一個個的平日都需上朝,幫著為朝政出謀劃策。雖說偶爾也會結伴攜妻兒外遊,可如此出遠門的機會,總歸還是不多的。此番能借勢隨行,不免都想好好放鬆一下。
品銘找的這間客棧,規格在這座城裏並不算小,但饒是他出馬與掌櫃協商,最終也隻包下了客棧的三層客房和二層的小半房間。
倒不是銀錢給得不夠,而是城裏近來有一件大事,致使很多外地人都在近期湧入城中,令客棧這樣的設施變得緊俏起來。
祁軒一行算到得比較早的,不然也不會有包層的機會。可他們人數眾多,個個瞧上去都非富即貴,目標偏大,安全起見,也不好太過張揚。
加之客棧有些房間已被人訂下,付錢將人趕走,容易引來麻煩。不是說他們對付不了,而是這增加的風險,也會分攤到目前最需要重點關照的語兮身上。
如遇危險,祁軒甚至是所有人自然都會回護,但語兮眼下的狀況,不客氣的將她當作拖累,也是種無法掩蓋的現實。
即便比起杜清顏吟,沒有馬匹尚還能依靠輕功脫身的語兮像是還強上一些,然她肚裏的孩子,就是個相當不可控的“隱患”。
索性這會兒語兮的狀態已然恢複了過來,有食欲有笑容有精神,除了臉色還不夠紅潤,看上去確實再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不過在某些人眼裏,她還是繼續靜養最好。
“你看外麵天氣那麽好,就這樣一天窩在房裏多無趣啊!”
語兮跪坐在榻上,身上攏著男人的外衫。她說完就把視線從窗戶口移回到靠在床榻外側的祁軒身上,癟了癟嘴,轉而用指尖去戳他的側腰。
男人不為所動,一邊一目十行的看著手上的信箋,一邊輕輕撥開女子的手,然後揉搓著握入掌心。
他發現近段時間的語兮有了些小變化,應當是身孕的影響,讓她偶爾任性時,越發的需要他硬起心腸麵對。
他經曆過的那一次有孕,語兮所有情緒的轉折都有明顯的外因,比如查家大案,比如他去了青樓,再比如那地室裏的夜晚。
之後的第二次外因牽涉更廣,加之後期她已離開,他便隻能從卿梧的言語裏了解她當年的模樣。
她向來不是個撒嬌粘人的個性,散發出的眷戀,也融入到了日常習慣,並不會讓人不適。
這不是說眼前的語兮讓祁軒感到了煩躁,而是這些接觸中稍稍偏離的部分,令他微有意外。
因為親近,多年生活在一處,祁軒對語兮的一切都很了解。
也許間或的調理湯藥及藥膳都是佐助語兮保持相對平靜心態的原因,可一個在月事期間都不會因身體本身狀況而輕易情緒波動的女子,又怎會輕易發生改變?
所以祁軒反而有些慶幸此番身孕帶給語兮的影響,縱使這事兒他還心存疑問,但他並不介意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愛人。
但或許,她的小情緒隻是單純被自己慣出來的也說不準。
眼看男人始終沒給自己投來一個眼神,女子不再安分的任由他攥著自己的手。她想要將手抽回,奈何剛使出些力,就聽男人手裏的紙頁輕輕一抖,抬眸看去,他已支起身子。
“我陪著你都嫌無趣,怎麽?覺得膩了?”
男人挑著眉,語氣帶著點威脅,可麵上的笑又有些不懷好意。
語兮隻頓了一瞬,鼻腔裏就輕哼一聲,“你也太不把我這個師姐放在眼裏了。明明我都能走動了,你非睜著眼睛說瞎話。”
祁軒的黑眸略略眯起,原本還有距離的身子微微前傾,咬字尤其清楚的重複道,“師姐?”
“難道不是嗎?”語兮回視男人的目光,眸底像是有些小得意,“都是在卿梧手底下學的醫術,我可比你入門早,而且會的也多。”
祁軒低低一笑,放開女子的手轉而前撐到她身側,“可我並沒有拜師,隻是作為朋友,勞煩他幫了個忙而已。”他說著抬手捏捏語兮的鼻尖,“看樣子,你才是我的後輩了?”
語兮打開男人其實並沒用多少力的手,決定換個角度提問,“那作為前輩,你怎麽能對後輩下手?”
聽聞,祁軒佯作搖頭歎息狀,“可能是我這個前輩太有魅力,有些無知的後輩,偏要賴上我呢?”
捕捉到內裏的故意還有男人輕微挑眉的動作,那雙深處的綠眸漸漸眯起,而後它主人的手臂就纏上了近前人的脖頸。
感覺到祁軒甚至分神幫她扯了扯肩上略有滑落的外衫,停在他頸後的手穿過發絲貼上他的皮膚,“可我覺得是那個前輩缺乏定力,後輩本就經驗不足,才會.……”
沒等語兮的“胡言亂語”說完,祁軒就輕輕笑出了聲。他轉而將人抱進懷裏,一隻手溫柔的撫摸她的小腹,“你還真是半點兒虧都不肯吃。”
“因為你不會在外麵吃虧,所以隻能由我來讓你吃虧了。”女子的話音輕巧,說得卻是理所當然一般。
男人唇角的弧度不覺再度加深,頭部微垂,碰了碰她的額,繼而順著她的視線去看稍遠處的窗棱,頓了頓,“這麽想出去?”
“嗯。”語兮無意識的接了一句,待反應過來,又仰頭補充道,“難得出宮,若是一直窩著,那跟在宮裏又有什麽區別?”
祁軒一時沒有接話,在心裏又衡量了什麽,終是軟下口風,“明日吧。聽說城中某家大戶的女兒要拋繡球招婿,那麽熱鬧,應該會很有趣。”
“.……是很有趣,隻要人姑娘家最後看上的不是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