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份真相
語兮麵不紅心不跳的撒的一個小小的謊，結果達到的效果可謂物超所值。
原本全力想否認辯駁的心漪迅速被她話中的重點吸引，就連查芝箬也將目光從心漪身上轉移，全憑語兮那句她能夠左右皇帝決定的表態。
“就憑你？”片刻之後，心漪出口的話帶著濃烈的不可置信與不甘。她眯眸凝著與她對坐的女子，即便心裏必須承認男人確實對她上了心，卻也不信她能達到這種地步。
相比起心漪，語兮瞥了眼高位上的查芝箬，挑了挑眉，這才轉回視線輕笑，“你不信？”不等旁人應聲，女子兀自摩挲著自己的拇指，聳了聳肩，平鋪直敘，“不信也改變不了事實。”
“洛筠，你別太囂張！”
語兮看著燕晴慢吞吞的從旁端上茶盞，眉眼微抬，“當初孟貴人入宮時，囂張得可不是一點半點。如今放到別人身上，怎麽？不習慣了？”
心漪話頭一滯，隨即又在心裏奇怪這洛筠怎會知曉當年之事。倒不是說那些過往是什麽秘密，隻是她的口氣聽起來就像曾親眼目睹，而非從傳聞聽來。
語兮敲了敲盞沿，觸到杯溫，並不急於品嚐。她轉首望向查芝箬，稍稍牽笑，“皇後不打算處置孟嬪嗎？”
查芝箬皺著眉，倒不是有心放過，隻是女子這種看熱鬧的姿態，讓她不太想當著她的麵兒去說什麽。
語兮不以為意，綠眸微垂。等了等，她側身將小案上那盞精致的茶杯端起，杯蓋微滑，觸唇抿了一口，“皇後想過在茶裏下毒，讓我走不出這座景仁宮嗎？”
“娘娘。”木玲低低喚了一聲，語兮偏首示意她無妨。
“你這話什麽意思！”查芝箬今日確實被語兮的突然到訪和一連串的話語弄得心裏七上八下。
她像是來挑撥看戲，但未見成果也不慌不忙。她在她與孟嬪之間左右推進，如今竟還敢這般口無遮攔。
“別以為你有皇上撐腰就可以胡作非為。如此信口開河，誹謗皇後，說出去，你根本占不到理！”女子那底氣十足不懼不怕的模樣讓查芝箬心中厭煩，尤其在被她擾亂之後，更是煩躁。
“我不需要胡作非為。”語兮笑著將茶盞放了回去，綠眸重新揚起，“因為這合宮上下，沒有人比你們倆更想讓我死了。”
“洛筠！你.……”
“洛筠？”語兮輕聲打斷心漪的話，眸中光華閃爍，卻是叩了叩小案，“若你們真的知道我是誰，聽懂了我話裏的意思，皇後，你一定會後悔剛剛沒讓燕晴在這茶裏下毒。”
女子說完，十分從容的端起茶盞又大方的飲了一口，就像是一種對旁人錯失機會的恥笑，明明無聲，卻迅速在查芝箬和心漪的心頭蔓延。
遭到前後夾擊的心漪漸漸開始不確定起來。
在她眼裏，洛筠今次出現後變得越發自信起來。她的鋒芒更加外露，甚至那些往日裏起碼的禮數都被她丟棄。她的後盾好似更加有力，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挑釁，全然不是單純的來看戲。
怎麽會這樣？男人這半月餘的忙碌，也與她有關嗎？
心漪突然想起這主仆二人來得有多麽的悄無聲息，在這皇宮裏能做到這一步，憑她自己？不對，就算她可以，跟著她的那個木玲也做不到。所以是暗衛？
暗衛大多數時候都是處於暗處，沒有發生危險，自也不會現身，可是她這.……難道她已經可以支使暗衛了？為什麽，她能得到這樣的權利？
若你們真的知道我是誰……
區區一個洛筠，能藏著何種讓男人如此保護的身份？
查芝箬凝著女子的側臉，那邊孟嬪明顯的沉思和小有頭緒讓她意識到自己所知的實在太少。不管是男人沒有告知的還是自己沒有查出的，這種缺失感，都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局外的傻子。
她們之間有能夠共通而自己缺乏的東西，這讓查芝箬心中的不安愈漸放大。
前有孟嬪的舊賬，後有頑疾的猜測，如今還冒出一個像是隱藏了身份的概念？
摸不清目的，辨不出招數。這要她怎麽繼續？
查芝箬凝眉細思，與其獨自在心裏忐忑，起碼也要清楚她的自信源於何處，“所以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眼見在座的其他二人都預備正視這個問題了，語兮輕輕笑了笑，置了杯盞，將自己斜倚進座位裏。
她深吸一口氣，繼而揚手指向查芝箬，“查芝箬，你該感謝我對你的那個位置沒有興趣，否則，你做不了這麽久的皇後。”
手指滑動，女子複又朝向心漪，“至於你，你恐怕對那個位置也有野心。隻不過對你來說，更重要的是你想得到他的心，可惜，那本就不是你的。”
“洛筠！憑你這句話，本宮就可以治你死罪！”
“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語兮擺擺手，頗為輕巧的聳了聳肩，“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兩位便這般激動，還真是對自己挺有自信？但其實……你們是在自欺欺人吧？”
女子的神色忽然從玩味變得嚴肅，氣氛也一下子融入了如殺氣般的凜冽，“隻要我開口，那個位置就會是我的。隻要我再說一句話，你們便永遠不會有機會再出現在他的麵前。”
如此強勢的發言讓查芝箬和心漪頓時怒火中燒。兩人猛然站起身來，甚至查芝箬還將手邊順手抄起的香爐使力向語兮扔了過去。
語兮對此早有準備，何況她的輕功還在。不等木玲驚呼上前為她阻擋，她已是腳尖一點，從座位上折身而起，稍一旋身，輕易就避開了。
氣憤的查芝箬整個身子都在發狠，她指著語兮吼道，“口出狂言，你今日是找死！”
“是嗎？”語兮輕輕一哼，便在此時揚起了手袖，容顏再見時，隻冷冷一句，“你們欠我的，該還了。”
查芝箬的表情一瞬凝固，繼而轉為驚恐和慌亂，指著語兮的手更是不住的發抖。
側麵的心漪不明真相，但看查芝箬的反應，連忙橫向拉開角度。然而在看清女子樣貌的那一刻，她的臉色就與查芝箬如出一轍，不可置信與驚懼交織，讓她顯得頗為詭異。
“你……你的臉.……”
“很熟悉是不是？”語兮輕輕一笑，抬手覆住一隻眼，“沒想到我還活著對不對？”
“你，你是.……柴語兮？”
“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你怎麽會活著？你明明.……”
“明明什麽？”女子朝已然有些語無倫次的心漪走近一步，綠眸深深的望過去，唇角甚至還掛著笑，“明明那時就被你殺了，對不對？心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