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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失物針對

  鍾鳴和靖承隨祁軒一道回來,於帳前分別,自然也就注意到了祁軒和守衛的情況。


  眼見帳外的守衛有些坐立難安,兩人對視一眼,開口的靖承語氣裏便不自覺的帶了絲不確定,“是夫人出什麽事兒了嗎?”


  如果語兮出了事兒,暗衛自然會最先稟報三人。但此刻玄明並未現身,三人也能聽到帳內那道平穩的呼吸,那還會讓守衛如此的起因,就顯得尤為令人掛心了。


  守衛聞言連忙搖了搖頭,可隨即一想情況,又覺得搖頭不大合適,便重又點了點頭。


  祁軒見狀微微皺眉,聲音放沉,“有事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猶猶豫豫。”


  主帥發話,讓守衛不由身子一顫。因著有暗衛在暗中保護,各人帳前的守衛便也沒特意安排。輪換之下,自有還不習慣祁軒行事的守衛兵士,無形中讓原本簡單的對答變得複雜起來。


  但好歹,守衛並不會脫離軍中,深知軍法,一怔之後立即整理了思緒,“稟主帥,夫人她……還歇著。”


  歇著?若隻是歇著的話,並不是什麽會導致守衛不安的起因。鍾鳴上前一步,想了想,開口追問,“夫人用晚膳了嗎?什麽時候歇下的?”


  “沒,夫人一直沒吩咐要用膳,屬下不敢打擾,所以才拖至眼下這個時辰。”守衛搖頭應聲,狀態已沒有之前那般緊張,“具體何時歇下屬下也不知,但午膳之後夫人就再無吩咐,或許是一直午睡至此。”


  “午睡到現在?”靖承有些詫異,轉眸看向身邊的男人,張了張口,卻不好問他是不是最近沒讓語兮休息好才會讓她如此嗜睡。


  等等,嗜睡?該不會.……靖承下意識輕咳一聲,視線避開,“要不我在這兒等等,待會兒幫夫人把個脈看看?”


  祁軒黑眸眯起,雖從靖承的隻言片語中猜出了他的意思,但他的直覺卻並沒有這種傾向。


  擺擺手讓他們都散了,祁軒隨即掀簾入內。沒點燭火的大帳意料之內的黑黢黢一片,祁軒憑著對環境的熟悉和對語兮氣息的掌握,很快就繞到床榻邊坐下。


  適應了黑暗的眸子迅速繪出了榻上女子的輪廓,沒有異常,這讓祁軒放下了心。


  確認過自己的手並沒有帶進寒氣,男人的大掌撫上女子的臉頰,手指微勾,撩動她睡熟的神經,“兮兒,起來了。”


  微癢的打擾夾帶著男人含笑的聲線傳進語兮耳裏,她有些不耐煩的撥開男人的手,含糊不清道,“你回來了。”


  祁軒側坐在榻邊的身子又壓下去了些,“怎麽睡這麽久?”


  睡意還沒完全散盡的語兮揚了揚手,將男人靠近後呼在她脖頸間的氣息推離,“很晚了嗎?”


  祁軒捉住語兮亂動的小手,故意湊了上去,讓自己的發絲繼續打擾她莫名濃烈的困意,“不起來,我可就讓你明兒也不用起來了。”


  語兮皺了皺眉,還在消化這話的意思,唇畔便有另一對溫柔的唇靠了上來。


  充斥在近前的氣息讓語兮下意識側首去躲,眼眸終於被迫睜了開來,就見視線裏帳內一片漆黑,外間是火把躍動的光亮,似乎真的有點晚了。


  女子的心思顯然沒落在自己身上,這讓祁軒有些不懷好意的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


  語兮受痛,眼眸自然的轉了回來,而有祁軒的引導,這個吻自是逐漸加深。


  腰帶漸鬆,外衫漸散,祁軒方才還停在語兮臉側的手順著她纖細的腰肢滑向臀側,才要繼續,手上的動作卻突然一頓。緊接著,男人的手掌開始在語兮腰間來回摸索,明明還貼在一起的唇也不由移了開去。


  祁軒突然的變化讓語兮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微微撐起身子,看著垂首後讓她看不清神色的男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莫名有些緊張的問,“你怎麽了?”


  衣袖的扯動和女子不安的聲音拉回了祁軒的神智,黑眸抬起向她看去,微眯之後,卻終究沒露笑意,隻是輕聲問道,“香囊怎麽不見了?”


  香囊?語兮眨了眨眼,轉而又看看自己能感覺到男人的力度有些加重的腰間,稍作回想,“午前我發現繩結有些鬆了,便取下來想要重新編一個。之後用膳生了困意,就忘了這茬。”語兮轉首看向她這個角度並不能看全的書案,“香囊應該還擱在桌上。”


  祁軒聞言,立即起身趕去查看。語兮見他如此著急,雖不知原因為何,但還是迅速下榻追了過去,卻見祁軒急促的拉開香囊的繩扣,有些粗魯的將內裏的香料全都倒了出來。


  “怎麽了?你在確認什麽?”語兮來不及去點燃燭火,可依靠外間透進的點點光亮,還是看清了男人的大體動作。


  祁軒盯著桌上散得亂七八糟的香料心裏已是一沉,沒回答語兮的話,拋下一句“在帳裏等著”,便轉身掀簾出了帳。
……

  “舒卿梧!”祁軒人剛踏進營帳,夾帶怒氣的斥責之聲就傳入了帳內人的耳裏。


  卿梧從桌邊抬起頭來,手還停在他的太陽穴邊,聞聲蹙眉看向以祁軒為首的四人,神色冷淡,開口的聲音卻有些輕,“什麽事?”


  “你自己做了什麽還不知道嗎?”靖承原本在祁軒的示意下也確實是準備回帳休息,但見那個守衛似乎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受處分,便留下多說了幾句。


  之後祁軒臉色陰鬱的出帳吩咐玄明現身,他直覺不好,便留下旁聽,也就明白了祁軒會那般神色的緣由。


  而此刻來到卿梧帳中,事關重大,讓他不覺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情緒裏的怒氣。


  卿梧站起身來看著前後錯落卻同時對他呈包圍之勢的四人,視線落在靠後些的玄明身上,心底還未散去的不好預感越發強烈,“我究竟做了什麽,讓你們要如此逼問於我。”


  “你不承認?”祁軒黑眸微眯,打量著卿梧的眼神添了幾分懷疑。


  “你不妨直接告訴我,我應該承認什麽?”卿梧的態度沒有絲毫退讓。他雖還不知祁軒到底為何如此,但他很堅信自己並未做過什麽於他不利的事兒。


  祁軒凝著眼前毫不回避的卿梧,對峙半晌,終究是緩緩開口,“你今日可曾離帳?”


  “不曾。”一聲回答,答得毫不猶豫。


  鍾鳴和靖承還未對卿梧的否認表示出質疑,立在最前麵的祁軒已是揚袖一掌拍了過去。


  卿梧皺眉閃避,回身架住祁軒下一步的攻擊,“你做什麽!”


  “平日總在軍醫那兒幫忙的舒公子一整日都窩在營帳裏?你這麽說,覺得我會相信嗎!”祁軒上路不成下路出招,化去卿梧的格擋,再度欺身而上。


  “出沒出帳我騙你又有什麽意思!”卿梧雙臂交叉擋住祁軒上踢的腿,旋身到側,心生不悅的同時,也沒忘記為自己辯解,“我不知道你是為何要針對於我,但這件事最終真的是我能受益嗎?不要被表麵的證據蒙蔽了。”


  祁軒的動作微頓,卻也沒立即收勢。鍾鳴和靖承對視一眼,複又轉向靠後的玄明,仍舊沒因這一句話就輕易收回對卿梧的懷疑。


  “你敢命人攔下我派去穀中尋找她蹤跡的人馬,未必就不會再幫他一次!”有成見在先,思維上人便很難再跳出那個圈子。祁軒一麵與卿梧周旋,一麵宣泄著自己的情緒,對卿梧言辭裏的轉移視線,都用更加淩厲的招式去回應。


  卿梧應對中防禦居多,退避多時已幾無退路,隻得矮身躍起,將兩人方位調換,“我是不看好你和她在一起,但我既然當初尊重她的意願沒直接將她帶走,我就不至幫著你和燕明霍任何一方致對方於死地。”


  卿梧背身一記橫掃,拉開距離的同時抬手一揚,“即便我插手過你那時的行動,她不還是跟你回來了嗎?這時候我再去相幫燕明霍,不就和我最初的態度相悖了嗎!”


  鍾鳴皺眉看著不欲再打的卿梧,那邊靖承則是將目光落在收住腳步的祁軒身上。玄明本就立在離戰局稍遠的後方,知事不比那兩人多,也不好出言插手。


  卿梧所言不無道理。假使他真的傾向於明霍了,先不管他們之間如何協議語兮的安置辦法,光是他會逼著語兮去接受明霍,祁軒就認為他做不來這事兒。


  他若做了,他就不是那個當初指著自己說自己不配的人了,他若做了,他舒家的使命就不完整了。


  卿梧緩緩呼出一口氣,剛恢複意識就和祁軒這樣和他武功不相上下的對手對上,實在是有些不好招架。可眼見祁軒停手,他也沒指望對方是立即否定了他身上的嫌疑。


  話題涉及明霍,祁軒動怒並不意外,隻是究竟發生過什麽,卿梧還是一頭霧水。


  為免矛盾再起,卿梧顧自按上自己的腕脈,確認之後隨即開口,“你們過來之前,我才剛從昏迷中醒來。如果不信,可以讓先生給我看脈。”


  不等眾人反應,卿梧徑自到沒被打鬥波及的桌邊坐下,右臂橫攤桌上,顯示著他的誠意,“雖然我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大概也不會相信,但這是事實,不信我也無可奈何。至於其他,之前有一位假先生騙了秋兒,今日未必就沒有一個假的我故技重施。”


  在卿梧的自辨引起其他四人深思的同時,他們就已然有了這個聯想。但丟失之物太過重要,即便有此猜想,似乎都為時已晚。


  香囊在午膳之前就被語兮取下放置一旁,玄明也隻在午膳前見過“卿梧”出入了大帳。如果是那個時候東西就被假扮之人取走,那語兮一個下午的沉眠又是為何?


  為免語兮擔心,祁軒沒有直言以告,是以靖承未曾入帳給她診脈,暫時也不知她的熟睡是身體原因還是另有人為。而現在,卿梧也宣稱他剛醒來不久,這個發言,實在是……

  “你昏迷之前是什麽時辰?”一直沉默的帳內被祁軒挑起了話頭,他沒有示意靖承真的過去檢查卿梧的脈象,是因為他已經在心底將卿梧的嫌疑降低。


  卿梧看了眼其他沒有動作的三人,收回自己的手臂,略作回想,“大約巳時過半。”


  玄明聞言,不由腳步一動,但很快,又隻是停在原地。


  竟然真的比在大帳那兒出現的“卿梧”要早?所以確實是有人假冒了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混進了大帳?


  玄明不等祁軒發作已是單膝跪地請罰,深知事情嚴重的鍾鳴和靖承也不去開口求情。


  他們已經落後了一個午後至此的時間,是派人全力追回還是要做其他的安排,都需祁軒冷靜下來後一起商議定奪。


  卿梧看著自己出言後就更為緊繃的男人,眼眸一轉,“這件事和秋兒有關嗎?”


  繼自己的問話之後就陷入沉默的男人聞言抬眸,凝著皺眉的卿梧,不發一言。許久後,他轉身拂袖而去,沒處罰玄明,沒交代旁人,隻是直直的朝所居的大帳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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