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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懷柔手段

  沒有料想中的一番死鬥,甚至可以說一點兒都沒有對抗過的痕跡。


  祁軒抵達別院的時候,整個院落的外表看上去沒有絲毫變化,但內裏那樣多的腳步和呼吸卻沒有一個是屬於她的。


  門外留守的暗衛還來不及向祁軒和玄明行禮,兩人就直接掠進門去。


  所有被派遣到別院的暗衛自是暗衛當中能力突出的,此刻早已有條不紊的將整間別院進行著係統的搜查。除卻部分擔任護衛之責,其餘人均分為小組在各自負責的區域探查。


  玄明之所以能迅速的返回王府通知祁軒,就是因為在回別院的路上遇到了前往稟報的暗衛。而別院暗衛會派出人手傳信,自然也是經過了一番搜查後,已初步確定語兮失蹤的事實。


  暗衛不可能將時間都浪費在等待祁軒的到來上,主子有所定奪前,尚且能做和該做的,自是不可以懈怠。


  祁軒沒理會那些繼續忙碌的暗衛,徑直來到主堂,就見憐兒等三人正焦急的在房中等候。房內守護的暗衛一見他進來,立刻行禮退了下去。


  憐兒的眼眶有些紅,但此刻卻沒有淚水。她抬眸看著走近的祁軒,咬著嘴唇,眸光中含帶著一絲不滿和怨懟。


  燕玲到底年紀小些,臉頰上已現淚痕,胡亂的抹著眼睛,有些畏縮的在憐兒身後看著祁軒。


  相比之下,品銘明顯已是在思考事件前後的種種。隻見他轉眸看了一眼祁軒,頓了頓,終究當先走近,“如果王爺的人沒有發現其他隱藏暗道,那麽夫人是在二樓臥房消失的。”


  見品銘如此冷靜,祁軒也不再去考慮憐兒和燕玲,“你具體說說。”


  “和往常一樣。伺候夫人用了晚膳,收拾碗筷,燕玲端來安胎藥,夫人喝下後下樓在院子裏散散步,接著返回房間,就該預備洗漱就寢了。”品銘說著,側身看了眼憐兒,“原本都是奴才打水上來,憐兒或燕玲伺候。但今日,夫人說想沐浴。”


  祁軒聞言眉頭微蹙,隨即轉向離他遠些的兩人,“所以今日是誰在近前?”


  憐兒聽男人話裏的語氣,似有懷疑之意,心有不快,沒有立即作答。


  倒是燕玲,沒有想得這樣深,聽得問話,又見憐兒不答,隻得開口,“沒有人。”那邊祁軒神色一變,燕玲趕忙說明,“憐兒姐姐隨品銘哥哥一起下去打水搬浴桶,是我陪著夫人等候。後來夫人覺得有些困倦,便差我去催催姐姐,然後.……”


  祁軒正要發作燕玲將語兮獨自留在房裏,那邊憐兒卻是伸手將燕玲護在了身後,“王爺可別把怒氣撒在燕玲身上。真要說起來,我們這些手無寸鐵之人怎麽比得過外麵那些武藝高強的護衛?來人可以不驚擾他們便闖了進來,即便我們三個都圍著小姐,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憐兒!”品銘皺眉喊了一聲,示意憐兒不要衝動。


  憐兒卻看也不看品銘,一雙眼緊緊盯著祁軒,走近一步,繼續道,“說到底,就是因為你為了避嫌將小姐送出府來,才會在這裏落了單,被歹人擄了去。”


  燕玲也聽出憐兒情緒不對,想要上前拉扯的手卻也被她揮了開來。


  “柴家已經沒了,隻剩下小姐和我。我一個婢女,自是沒什麽重要的,但小姐被劫,是因為她是最後一個柴家人嗎?不是吧?是因為是你燕平王的夫人才會有此一劫的吧!”憐兒揚手指著麵前臉色不虞的男人,“把小姐弄丟了,都是你的錯!”


  “憐兒姐姐,快別說了,找夫人要緊啊。”燕玲從身後抱住想繼續前進的憐兒,盡管她也不滿王爺將夫人留置此處的做法,但比起他們自己,王爺才是有能力將夫人尋回的人啊!

  品銘橫步上前,雙手握住憐兒因想掙脫燕玲而揮舞的手臂,“與其在這兒責怪,不如好好想想今日可有在別院察覺什麽異常。”品銘說著將憐兒的雙手用力擲開,“還是你覺得,你這樣就能把夫人找回來。”


  “為什麽要哭呢?再哭,爹爹和莠兒他們也不會回來了.……”


  憐兒突然想起有次夜裏,小姐入夢驚醒,自己在床邊安慰她,勸她哭出來發泄時,小姐說的話。其實和此時品銘說的,不都是一個道理嗎?


  眼見憐兒有所反應,品銘再回身去看方才被自己擋住的祁軒,就見他側著身子,微垂著頭,神色不是擔憂的愁色,而是極度的憤恨和強自的隱忍。他像是恨極了誰,品銘卻不敢想象,這個人是不是王爺自己。


  整理過所有暗衛情報的玄明跨入房間,祁軒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勢就逼得他一時沒敢靠近。還沒和應該知曉情況的品銘對視一眼,就聽男人開口命令,“說。”


  玄明沒有遲疑,稍一頷首,立即交代,“屬下晚膳時分離開別院,前後與王爺大概在接近兩個時辰後返回。根據途中遇到暗衛得知消息的時辰判斷,柴主子大概是在酉時末至戌時中這段時間被帶走的。”


  平日裏玄明返回王府,加上等候和回稟時間,一個來回隻需一個半時辰。今日與趕去的暗衛相遇,已將回程進行了小半,推算時間,再考慮眾人昏迷的藥效,也隻能確定一個時間範圍。


  “暗衛們昏迷,幾乎沒有前後差異,所以無法兒提前示警。廚房的人手一並遭難,整個別院無一幸免。”玄明這話雖是陳述事實,可在憐兒聽來卻像是在推卸責任。


  “如果不是別院混進了人,怎麽就那麽巧的一下子都中了招?”憐兒提出質疑,但口氣上多少還是有些針對沉默不語的祁軒。


  品銘忙將玄明的視線從憐兒身前阻隔開來,一手背後擺了擺,一邊分析道,“王爺既安排了護衛,為顯謹慎,自然不會留出空當讓防衛被削弱,想來也不會是在飲食中下的藥。”


  玄明看了一眼品銘身後的憐兒和燕玲,轉眸看向祁軒,“暗衛有輪班,即便著了道,用膳時辰不一樣,也不該一同發作。”


  “這幾日沒有人進出,補給呢?”祁軒捏著眉心,黑眸雖然微掩,也沒看向任何一人,聲音的氣勢卻反倒更甚。


  “這個.……”玄明還未細細查證,隻是過來稟告已有的結果,是以當下也沒辦法回答。


  品銘瞥了眼身後的兩人,稍一拱手,“前日夫人說想吃紫薯丸子,晚膳廚房便做了這道小點。如果不是有備貨,很有可能是臨時采買。”


  祁軒聞言抬眸,玄明立即會意退出房去查證。


  燕玲看著此時發揮著不小作用的品銘,抿了抿唇,小聲的張口問道,“如果劫走夫人是因為王爺,那為什麽沒留下他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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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兮自床榻上翻身,感覺這是搬到別院後,頭一次睡得這般安穩。沒有做夢,沉沉的,很是放鬆。


  自杜清那日陪伴後,她並未從傷痛中走出,卻也知道,為了孩子,她不能就此垮下去。不管叛國之事是不是真由爹爹親手做下,那些理由,她都需再花時間重新查證。


  不隻是為了讓自己信服,也為了圖一個心安。


  有了決定,自然人就不會總是萎靡不振。當務之急,她需要好好靜養身子,生下孩子,返回王府。


  男人既然將一切告訴她,並且沒有流露出棄離她的意思,那麽隻要她回去,能做的事兒還有很多。


  睡得安穩,往往就越發留戀那份靜謐。語兮才要繼續睡去,卻突然察覺出意識中的不對勁。


  她記得,她應該是要沐浴的,怎麽會就已經睡了一覺了?


  難道她洗著洗著便睡了過去,憐兒她們又把自己安置到了床上?以前或許可以,可她現在肚子這般大了,沒有她的配合,怎麽好從浴桶起身?


  是他來了嗎?

  語兮悄悄在黑暗裏睜眼,卻在還未發覺旁人氣息之前就先感覺到了整個房間的問題。


  這不是她在別院的房間,更不是她原先所住的雲冥閣!這是哪兒?是誰把她帶到這兒的?

  駭人的發現讓語兮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撐起身子觀察著這個陌生的房間,但四周光線微弱,她難以看清所有的全貌。


  她的手腳沒有被縛,雙眼也沒被蒙上,伸手去探床邊的腳榻,她的錦鞋也安安穩穩的放在那兒。


  是在窗戶上糊了黑布嗎?竟連一點月光也透不進來。


  對方沒有約束住她,是不怕她逃跑還是知道她根本逃不出去?


  語兮本想在房間摸索一番,但考慮自己肚子的月份,還是不要在如此黑暗裏冒險了。


  沒有強製她不可走動,這是另一個軟禁嗎?會是誰?他是不是已經發現自己失蹤了呢?不知道別院的那些人有沒有因此受傷受罰。


  語兮裹在棉被裏兀自胡思亂想著,黑暗中未知的一切讓她對此情此景難以入手考慮對策。漸漸地,也許是藥勁又上了來,語兮重新感到了困倦。


  沒多堅持,她便重新躺了下來,決定白日裏再細細研究當下的境遇。


  隻是語兮沒想到的是,待她再度醒來,眼前的一切,依舊是一片黑暗。


  語兮不知道自己這次又睡了多久,應該說,她連自己被帶走後又過去了幾個日夜也不清楚。


  她窩在床榻上目視著這她甚至都看不大清的房間,猶豫片刻,出聲低低喊了一句,“喂,我餓了,有吃的嗎?”


  半晌,沒有人理會。


  語兮也不放棄,重又提高了音量開口,“若是要我死,一開始就不必將我擄來。既然讓我活,不應該管吃管喝嗎?”


  適應了太久的黑暗,陡然的動靜就顯得尤為突兀。


  房外響起了有人走動的聲響,語兮連忙抓住機會,“我還懷著身孕,你不問問我想吃什麽嗎?”


  外麵的人響動一滯,卻似乎隻是等待,並不開口詢問。


  語兮原想引誘的念頭落了空,但既然對方肯聽,顯然也不預備真的苛待她。


  明明算是要讓她在此處好好呆著,卻為什麽要將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封起來?

  自己無從得知時間地點,可以讓她即便有機會傳信也無話可說。但是這種漆黑一片的情況,似乎根本就不必考慮傳信的可行性。


  若說是讓她之後沒法兒形容出自己曾經被幽禁的環境,那是不是意味著,對方一早就知道自己必然會被找到?


  不在意她被找到?所以即便劫了她,也不限製她在房內的活動,更沒有派人在屋內看守,甚至馬上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自己究竟是作為一場交易談判的籌碼,還是被人虛張聲勢的藏了起來?


  因著語兮沒有及時開口,外麵的人也不再等待。腳步聲重新傳來,回神的語兮隻好又提醒了一句,“我這安胎藥也不能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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