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眼中釘
“老臣，老臣……”蘇源更是差點被起得吐血，讓皇上頒布聖旨，懲罰蘇琳，還送臭鞋子。這蘇府的顏麵可要往哪裏放？宣讀聖旨的時候念什麽，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家蘇琳因冒犯岑王妃，未曾履行賭約，現陛下聖旨，命蘇琳叼鞋繞皇城一周，欽此？
想到這樣聖旨，蘇源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這恐怕會被百姓嘲笑死了，蘇家的顏麵，絕對會毀在這上麵。
慕容浩隻是應了一聲，見蘇源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他冷哼道：“對老三的懲罰朕已經做了，蘇大人，難道隻有你家的孫女是寶貝不成！老三就算有再大的不是，也是雲國皇子，他還沒被剝奪岑王的位置！”
“是，是……”蘇源吃了個啞巴虧，知道在這樣逼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大手一揮，慕容浩也懶得理會這些事，直接退朝。
不過，屹立在大殿上的慕容楚微微皺眉，他環保在胸的手指輕顫著，仿佛是在醞釀著什麽一般，那一雙淩然的雙眼掃過還未曾退朝的大臣們，黑眸中的一縷冷光乍現，輕撫著自己鬢角的發絲，並未打算開口。
而一旁的慕容默等不下去了，他雙手緊捏，咬牙說道：“大哥，父皇他這是豬油悶了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那一個瘸子，他居然還寵著他，幫著他說話，在父皇心中，到底是我們重要，還是他重要！”
“大哥，我也不服氣，看我這一身的傷，都成什麽樣子了，父皇呢，一句話不說，反倒還是我的不對。這挨打的人是我，吃虧的還是我。不過這吃點虧也好，長長記性。可是大哥你就不一樣了，你處處維護父皇的尊嚴，一心為整個雲國著想，看看他慕蒼雲呢！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咱雲國養著他就是浪費糧食！何況他還跟著大哥您做對，打大哥您的臉。父皇也隻是把他發配了出去，哪能解我們的心頭恨呢！”慕容健也跟著說著，不過到了中途話鋒一轉，倒為慕容楚說起話來。
蘇源在心中唾了一口，但還是恭敬的拱手說道：“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說得不錯，要想在朝廷裏紮根，就必須先處而後快。岑王殿下始終是一顆釘子，必須除去！如今皇上的決斷也偏向於岑王殿下，恐怕還念著昔日岑王殿下的豐功偉績，若是真讓岑王殿下翻身了，那麽殿下……”
黑眸中的利芒乍現，慕容楚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倒是心平氣和的笑道：“他永遠不可能成為雲國的王，這個位置永遠都是我的。蘇大人，你所擔心的事，不用多久就會解決了。你可別忘記了，在雲國西南邊境的岑城周圍，是誰的人馬。劍城四周，山匪四起，以他們的實力，能夠跟與叛軍勾結的強盜為敵嗎？”
“殿下的意思是……殿下英明！”蘇源恍然大悟，連忙拱手。
“至於二弟，父皇都已經默許了的事，作大哥的也無能為力，恐怕那一千多萬的銀兩，你傾家蕩產也要填補上。至於五弟，別什麽事都跟個娘們一樣，啼啼哭哭的鬧上大殿，趨炎附勢，小人之心。”說到最後，慕容楚冷笑了一分，當下揮袖，離開朝堂。
眾臣這才慢慢後退出朝，暗自鬆了一口大氣。隻是慕容默早已經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而慕容健卻是暗藏殺機。
靜謐的禦花園裏，常年不枯的了綠青藤爬滿了樹架，四根白玉所雕鑄而成的刻龍舞鳳柱聳立著，中央擺放著四四方方的玉石桌子，由純正血玉打造而成的棋盤，千年雪蠶銀絲縱橫交錯，上麵的黑白棋子淩亂的散落著，毫無章法。
可偏偏那下棋的人，慵懶的身姿，微微傾斜於石台之上，青絲飛舞，手中握著的酒壺微傾，任由著那清澈的玉露瓊漿撒下，晶瑩透亮。狹長的黑眸微醉，猶如玉蔥般的手指輕夾起白旗，落於線上，輕聲笑道：“如今雲國格局正處於變位，你還有心情追求長生之道，棄國家與百姓不顧，忍心嗎？”
“藍雨大師這說得是什麽話，無論是帝王將候，亦或者平民百姓，哪一個不希望與天地同壽！朕要的，不是什麽國家和百姓，而是朕的命，真實活在這個世上的時間！其他的，都是妄談。”一身龍袍的慕容浩從花園角落走出，龍袍上的褶皺還未展平，身後的太監跟宮女一路跟隨，微微喘息著。
似乎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藍雨撐著頭，輕聲笑道：“是嗎？那麽雲王陛下，我要你放棄雲國皇位，放棄榮華富貴，變成一個普通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體驗人間的疾苦，你還願意永久長生嗎？”
“還請藍雨大師莫要開玩笑。”慕容浩的臉色微微一變，蹙眉說道：“朕已經尊了你的要求，不為難蒼雲。今日在大殿上，朕偏向於他，將他派遣到岑城，令得太子跟蘇大人十分不滿，也讓老二跟老五丟了顏麵。不過……藍雨大師，他離開京城，朕自然為難不了他了。”
換而言之，他想造反還是想養兵，都是他能肆意妄為的事了。
藍雨聽後隻是噗哧一聲輕笑，點頭道：“嗯，是的呢，不在京城出事，就沒你們的責任。聖水還有一段時間就好，不過最多能延續你百年的性命，記著呢，是百年的性命，而不是能活百年。人呐，隻會在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候，才知道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是誰。希望你明白這句話的時候，還不算太晚。對了，還勞煩雲王陛下，抽個時間擬旨，讓他們完婚吧。今天天色不太好，我這心裏悶著慌，先行出去走走，見見我的徒兒，告辭。”
在最後兩個字落下的瞬間，藍雨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這玉桌邊上。而慕容浩的臉色卻是黑得不能再黑了，恨不得一把掀飛眼前的棋局，他貴為一國之君，居然被人牽著鼻子走，還有氣無處可發，實在是太過氣人！
“哼，等聖水煉製出來後，你也沒什麽用處了，朕還管你是誰……”冷淡的盯著前方，慕容浩甩手就要離開，隻是目光落在那棋盤之上，整個人就仿佛被吸了進去一般，那寒冷宮廷之中，床榻上病危的人麵如枯骨，啼血而亡。
慕容浩嚇得大退三四步，險些跌坐在地麵上，額頭上的虛汗直冒，那啼血而亡的人，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