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心髒匹配
外麵的陽光正好,細碎的光從窗口傾瀉而進,雲靈兒安靜地看著冷軒,等著他的回答,她知道,最後他還是會帶她去的。
雖然所有人都告訴她,沒事的,她會沒事的,可每個人都知道,她痊愈的機會微乎其微,大家隻是在安慰她罷了。
但其實除了能安慰她,大家什麽都做不了。
冷軒沉思了片刻,回頭看她,雲靈兒很白,渾身上下都呈一片空靈的潔白,遠遠看去像一張白紙小人,蒼白得讓人心疼,最後他還是應了一聲,“好。”
他帶她去檢查。
雲靈兒笑著點頭,她其實算不上多善良,想到以後有可能會把心髒移到木蕭蕭身上,木蕭蕭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可以得到健康,她也有不甘,但又有什麽辦法。
她好不了,木蕭蕭也好不了的話,哥哥一定會很傷心的。她這樣做隻是為了雲驍年,不是為了木蕭蕭。
“靈兒,你真的決定了嗎?”冷軒忍不住還是問一句,雖然說檢查即使出了結果也不一定就要把心髒捐給木蕭蕭,但如果雲靈兒沒有這個心的話,她就不會去檢查了。
“當然,以後木蕭蕭還要用我的心陪在哥哥身邊,這樣我已經很滿足。”雲靈兒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下來,多日來沒有下過床的她微微腿軟,如果沒有冷軒的攙扶,她說不準已經掉到了地上。
真是悲哀,雲靈兒討厭這樣軟弱醜陋的自己。
冷軒見她走路困難,想把她抱起來,卻被雲靈兒阻止,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下地走路了呢,她想珍惜這次的機會。
見她這樣拒絕,冷軒隻好作罷,扶著她謹慎地朝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主治醫生聽了雲靈兒的話,有幾分驚訝,要知道,雲靈兒是雲家的千金,可他還是把雲靈兒帶到了檢查室,因為雲靈兒說得很有道理,檢查隻是備用罷了。
但主治醫生知道,雲靈兒和木蕭蕭匹配的幾率很高,因為兩個人都是熊貓血,一般來說,心髒比骨髓容易找,隻要是血型相同,就有很大的可能匹配。
檢查完畢後,雲靈兒實在沒有一點力氣,幸好還有冷軒在旁邊扶著她。這幾天,是冷軒陪她陪得比較多,對此,雲靈兒很感激,卻不敢往其他方麵想。
她是要熄火的油燈,現在講這些已經沒有什麽用,很快,她就會消失,像泡沫一樣。
報告結果是匹配,而且匹配的程度還是很高的,雲靈兒完全可以把心髒移植給木蕭蕭。
得知這個消息,雲靈兒心裏的開心比不甘還要多,想到自己還是有一點作用,她很開心。
“謝謝醫生。”雲靈兒連忙朝醫生說了一聲。
醫生輕輕歎了一口氣,“真是辛苦你們了,那個女孩也很乖很聽話,你們就像姐妹一樣,很少見那麽善良乖巧的姐妹。”
聞言,雲靈兒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和木蕭蕭不是什麽姐妹,木蕭蕭是她未來的嫂子,這個緣分讓她也有些驚訝。
因為雲靈兒身體的緣故,冷軒輕輕地把雲靈兒背回了病房,她很輕,他幾乎感覺不到她趴在他的後背上,冷軒略有心疼,他努力地笑了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美麗。”
“我哥哥,還有羽哥哥他們經常這樣誇我。”雲靈兒也笑著說道。
很多病人都是愁眉苦臉的,可雲靈兒一直都在微笑,她希望等她走了之後,別人想起她的時候,想起的都是她的微笑,而不是她的愁眉苦臉。
把她放到床上後,冷軒微微俯身,吻上了她蒼白的唇。雲靈兒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冷軒,慘白的小臉微微氤氳起紅潤。
良久,冷軒才放開她,雲靈兒還處於震驚的狀態,她沒想過……他居然會吻她!
“別告訴我,這是你第一次跟別人接吻?”冷軒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雲靈兒恨恨地把頭扭開,順便把被子拉上,她連朋友都沒有,不是第一次難道還是第n次?她的心裏莫名地有些驚奇,原來親吻是這樣的感覺,甜甜的,很奇妙的感覺。
冷軒見到她的表情,不由覺得很可愛。
然後……雲靈兒把被子蓋過頭睡覺去,她一直沒有跟冷軒說話,要說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這個吻也太詭異了吧……
胡思亂想中,她想起剛才檢查的結果,她和木蕭蕭的心髒是匹配的,這樣也好,起碼木蕭蕭的健康是得到了保證,以後木蕭蕭還可以代替她陪在哥哥身邊。
從小到大,家人都是雲靈兒最重要的東西,媽媽早逝,爸爸酗酒,哥哥成了最親近最重要的人,她希望雲驍年能夠幸福。
醫院的門口,雲天和雲驍年麵對麵地站著。
“你回去休息一下,不要勉強自己。”雲天皺眉說道。
“囚魂鎖在這裏,但已經是普通的古董,也許等到有緣的時候,它的能力才會開啟。”雲驍年把囚魂鎖扔到雲天的手裏,語氣平淡地說道。
雲天叫住了欲走的雲驍年,“驍年!你這是在拚命!”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在為誰拚命。”雲驍年轉頭,凝著雲天,一字一頓地說道。
雲天愣住。
“你始終是我的父親。”雲驍年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才轉身離開。
雲天愣在原地。
良久,雲天的嘴角才漾起一絲笑意,在雲驍年的心裏,他還是一個父親。其實這十年來,雲驍年沒有叫過雲天“爸爸”,但雲天喝了酒,雲驍年偶爾還是會替他收拾殘局。
雲天握住手中的囚魂鎖,現在對於他來說,囚魂鎖的神力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家族、雲集團,其實比不上孩子們重要。
明白這一點的雲天突然有些釋然,十年前的事情,雲驍年和木蕭蕭都放下了,他還有什麽理由要揪著不放。
雲天微微仰頭,望著澄澈的青空,喃喃開口道,“嫣然,木樨,對不起,希望你們在天國能夠安好。”他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卻害怕承擔被責備,一直把責任推給木樨,推給木蕭蕭。
最不該死的人去世了,最該死的人卻好端端地活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