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的溫柔
第二天，木蕭蕭醒過來，她沒有睜開眼睛，微微地動了動身體，手臂不小心碰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木蕭蕭愣了一下，睡意都走了一半，她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一身白色的襯衫出現在她的麵前，木蕭蕭的心突然很緊張，順著白色的襯衫往上看。
是雲驍年，他回來。
木蕭蕭窒了一下，黑黝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她還在做夢？應該是做夢吧，木蕭蕭在心裏默默地想著，又把頭縮了下去，微微閉上了眼睛。
對木蕭蕭的反應，雲驍年有些奇怪，好笑地捏著她的臉頰，笑問道：“你是醒著還是睡著？”
“呃……”這個聲音……好像是雲驍年的，而且她的臉頰會痛，難道這不是夢？
這樣一想，木蕭蕭一顆心緊緊又揪了起來，緊閉著的眼睛小心翼翼露出一道小小的縫隙。
白皙俊秀的少年撐在床上，清澈如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木蕭蕭小心髒又是一顫，立刻把眼睛緊緊閉上，緊張得不敢動彈。
“為什麽要打架？”雲驍年輕聲問道，語氣裏並沒有半分責備。
聽到雲驍年這樣的問話，木蕭蕭更加窘迫。
“嗯？”雲驍年微微靠近她，木蕭蕭即使沒有睜眼，也能感覺到他逼近她的氣息。
這個氣息讓她直覺有危險，她想往下麵縮去，可雲驍年的手握住了她的細腰，渾身都被他控製住，動彈不得。
“我……她……她搶我的書，那是……我的書！”被雲驍年逼得沒有辦法，木蕭蕭隻好小聲地坦白。
呃，僅僅因為這個原因？雲驍年望著她淩亂的發頂，無奈地說道：“隻是一本書而已，何必弄得自己滿身都是傷。”
聽他那麽輕描淡寫的一句，木蕭蕭心裏又有些委屈，在木蕭蕭眼裏，那不是一本書，那是她陪著她長大的寶物。那不僅僅是一本書，而且……知道那是雲驍年的書後，她更想好好地愛護那本書，那是她的珍寶之一。
木蕭蕭輕輕地抓住了雲驍年的衣角，小聲卻堅定地說道：“那……那是我最喜歡的書。”
不知為什麽，她想讓他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她想讓他知道，對於她來說，那本書很重要。
“為什麽？”雲驍年問道。
木蕭蕭遲疑了片刻，才小聲地說道：“因為從小媽媽就講那裏麵的故事給我聽，一遍一遍的，我很喜歡聽媽媽講故事。而且，我也喜歡裏麵的故事。”
“就這樣？”雲驍年微微皺眉。
“嗯……”木蕭蕭知道，在冥冥之中，最重要的原因，興許還是因為那本書是他送的，所以她才會在那麽多捐贈物中一眼看中了那本書。但心裏的不安和躁動，木蕭蕭不敢讓任何人知曉，就算是他，她也不敢說出口。
雲驍年沒有再說話，平穩的呼吸聲淺淺響起，木蕭蕭好奇地仰起了頭，隻見雲驍年微微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般，輕輕地顫動，優雅而高貴。
這個少年，真的很好看。
木蕭蕭突然想起昨晚那個女孩，那是夢，還是現實。
她不是在書房裏睡著的嗎？為什麽會到了床上，雲驍年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是他把她抱到床上的嗎？昨晚的敲門聲是夢？女孩的出現也是夢？
木蕭蕭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半夜的一切隻給她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像夢境一般的影子。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她的夢，也是，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長得那麽像天使的女孩。
木蕭蕭自嘲地笑了笑，小小的腦袋輕輕靠在雲驍年的胸前，可又不敢碰到他。也輕輕閉上了眼睛，有他在身邊她會覺得很安心，很自然而然地覺得安心。
隻是……想起昨天那個可愛的女孩，她的心裏還是會有些難受。隻有那種可愛耀眼的小公主才配得上他吧……她到底算什麽……
她什麽都不是。
她喜歡這樣地靠著他，喜歡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就像她在山上采來的茉莉花，清新淡雅得讓人歡喜。
茉莉，那也是木蕭蕭最喜歡的植物。
再次醒來的時候，雲驍年已經不在床上，太陽早就爬上了最高點，木蕭蕭望著身側的位置，突然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他回來了？或者是，那隻是她的夢。
應該是夢吧，聽到他跟她說話，感受到他的溫暖，這些都隻是她的夢罷了。
從昨晚看到空靈少女開始，她就一直在做夢，因為她覺得雲驍年沒有理由會回來。
木蕭蕭伸了伸懶腰，肚子傳來一陣叫聲，她才想起，從昨天開始她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她摸了摸自己幹癟的肚子，輕輕爬下了床，小心翼翼不碰到腳。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木蕭蕭嚇了一跳，這副尊榮到底是誰？兩隻眼睛腫腫的，像兩顆雞蛋，而黑不溜秋的臉龐上卻又有猙獰的抓痕，整個人看起來要有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
木蕭蕭從來不覺得自己漂亮，可是……她看到這個樣子之後才知道，原來自己之前的模樣還是可以的……這個模樣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正當木蕭蕭黯然傷神，不知道該怎麽見人的時候，背後突然有個聲音傳來。
“起了？”
幾乎是一瞬間，木蕭蕭認出了這是雲驍年的聲音。
“嗯……”木蕭蕭低著頭，沒有把臉轉過去，手拿著毛巾囧在了原地。
雲驍年失笑，他站在她的後麵，早就在鏡子裏把她的表情收進了眼底，沒想到這個丫頭還是很在乎自己外貌的。
“轉身過來。”雲驍年忍著笑，假裝嚴肅地命令道。
木蕭蕭遲疑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轉身，可是小腦袋垂得低低的，毛巾被她的手不自覺地蹂躪。
雲驍年修長的手指夾住了她的下巴，強製性把她的頭扳起，木蕭蕭倔強的力道比不上雲驍年的力道，可眼睛死死地閉著，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悲壯樣。
“真醜。”雲驍年把她的臉扭過來，仔細地端詳一番，然後很實在地發表了評論。
她知道她是醜，可聽到雲驍年這樣說，卻覺得有些委屈。
唇突然被壓住，軟軟的感覺在唇角邊環繞，被木蕭蕭抓在手裏的毛巾慢慢滑落，她的小手輕輕地揪住了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迎著他的吻。
第一次，她回應了他，雖然很笨拙很膽怯很青澀，可是卻極大程度取悅了雲驍年……
腦海裏突然晃過那個女孩抱住雲驍年的場景，木蕭蕭的心有些亂，猛地推開了雲驍年，慌亂地把地上的毛巾撿起，一蹦一跳地轉身進了洗漱間，一遍一遍地用水擦臉，臉頰上的抓痕被冷水刺激得撩起一陣疼痛。
木蕭蕭也在這刺痛下慢慢清醒了過來，她不敢相信，她居然……覺得跟他在一起並不是一件讓人害怕的事情。她……居然開始不排斥他的靠近。
明明就嫌棄她醜，為什麽還要靠近她……
木蕭蕭真的不明白，他看起來那麽溫柔，可她卻一點都不了解他……
看著她慌亂笨拙的動作，雲驍年嘴角微微往上揚，他喜歡馴服，馴服一個人，或者隻是一隻寵物。木蕭蕭，不過是他達成目的不可缺少的棋子，而棋子這種東西最多是玩玩而已，他絕對不會對她產生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