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想上學

  在吃飯的時候雲天已經不在家了，其實她見雲天的次數著實是少得可憐，對雲天也沒有什麽印象，隻知道雲天是雲驍年的父親。


  木蕭蕭拘束地坐在雲驍年的身邊，蓬鬆的長發把她的半張臉都遮住，雲驍年把一碟紅燒排骨放到她的麵前，命令道，“吃了它。”


  木蕭蕭一愣，每次跟雲驍年吃飯倆人都是沉默的，驚訝歸驚訝，雲驍年的話她不敢違背半分，小心翼翼地吃那碟在她眼裏怪怪的菜。


  嗯……挺好吃的。在農村木蕭蕭吃得最多的是白飯和青菜，家裏有時候也會買肉，可她都會偷偷留給媽媽吃。


  “謝謝。”木蕭蕭吃了幾口，突然轉頭對雲驍年認真地道謝。


  媽媽說過，要懂得說謝謝，雲驍年對她好，她應該謝謝他的。


  “以後不用跟我說謝謝，自己知道就好了。”雲驍年微微一笑，拿起桌邊的紙巾溫柔地幫她擦掉嘴角的油漬。


  木蕭蕭紅著臉，輕輕地點了點頭，她一定會記住他的好。


  吃過晚飯後，木蕭蕭本來習慣性想把碗筷收去洗，可被雲驍年搬回了臥室，雲驍年在小的書房處理文件，而木蕭蕭在桌子的另一邊看書，消化剛才他講過的知識。


  偶爾會忍不住抬頭看雲驍年幾眼，看了好幾次，雲驍年終於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縮到書桌角落的丫頭，問：“你有事？”


  木蕭蕭握著筆，有些緊張地低頭，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我……我不想……去上學了。”


  “理由。”


  “我……我害怕，他們……他們……”木蕭蕭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她很害怕，她融不進他們的世界，對每一個人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


  “知道了。”雲驍年沒有給時間讓她說完，很快就打斷了她的話。


  木蕭蕭錯愕地抬頭，隻聽他又說道：“三天，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想不想去上課。這裏不是農村，沒有自給自足，如果因為害怕不敢嚐試走出去，你的人生不會有一點改變。”


  他的聲音不大，每一個字卻像打在木蕭蕭心上一般，很沉重很沉重。


  在她之前的地方，衣服食物竹屋都是自己做出來的，確實是像雲驍年所說的自給自足。


  村裏的人都向往大都市，木蕭蕭卻從來沒有向往過，在她看來，有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全世界，她寧願一輩子都活在媽媽的保護下，外界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


  木蕭蕭的腦袋垂得越低，咬著唇輕輕地說道：“我不去。”


  打死都不要去上學，就算在家裏會被仆人欺負她也不願意到學校去，就算永遠無法融進這個城市她也無所謂，她的人生本來就沒有一點目標。媽媽說要她來報恩，她就來了，雲驍年說她的任務是為雲家生一個孩子，她也會照做。


  她膽小怯弱，就讓她一個人待在角落腐爛也無所謂。


  她不害怕被小倩她們欺負，她的力量跟小倩她們相差無幾，想要反抗還是可以反抗的。她害怕麵對陳家輝那種人，害怕那種即使她用盡所有力氣來反抗也徒勞無功的人。


  雲驍年是她的未婚夫，就算心裏有害怕也有不願意，她可以接受他的靠近，但其他人她無法忍受。


  雲驍年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木蕭蕭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隻見他仍然在認真地瀏覽一些文件，臉上除了認真她看不到其他的表情。


  她弄不清他是怎麽想的，會不會生氣了，可她真的不想再踏進那個學校一步。


  良久，雲驍年才站了起來，走到木蕭蕭的身邊，一邊拿起她的作業本，一邊說道：“上不上學三天後再說。”


  她剛才一直在想這件事，一道題都沒有寫，想到這裏她窘迫地把垂頭，下巴差點貼在了桌子上。


  “做好作業再睡。”雲驍年皺眉，把作業本放到木蕭蕭的跟前，語氣也是柔和的，聽起來甚是舒服。


  可這語氣卻給了木蕭蕭一種無形的壓迫，讓她打心底就反抗不起來，她小聲地應了一聲。


  雲驍年直接在她身邊坐下來，木蕭蕭吃驚，紅著一張小臉說道：“不用……不用等我也行的。”


  “看題。”雲驍年沒有理會她的話，指著書上的習題直接說道。


  木蕭蕭拗不過他，隻好跟著他的思維走。


  大部分時間雲驍年都是安靜的，隻有木蕭蕭真的完全沒有辦法時他才會指點上一兩句，書房安靜得除了筆的唰唰聲，就隻剩下倆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一開始木蕭蕭因為雲驍年在身邊完全無法集中精神，經常忍不住去注意他，可久而久之她習慣了雲驍年的存在，心思都放到了解題上。


  認真的她自然沒有看見雲驍年注視她的眼神，無論做什麽事，隻要入神了這個丫頭就跟平常很不一樣，臉上不再是擺著誠惶誠恐的表情，而是很溫柔很認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樣的她比順從膽怯的她自然多了。


  題剛做完，木蕭蕭就累得趴在桌子上，很快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在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浮空，周邊的空氣也溫暖了起來，這種溫暖讓她連睜眼都懶得睜，雙手自然而然地抱住了那一團溫暖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