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當朝狀元
關青辭，商碧落說什麽也沒將他留下來。
隨便在他身上施了個法，至少保證是豎著來，豎著出去的，不會引起懷疑。
雲裳見關青辭離去，貼心為她捧上一杯熱茶。
女子輕柔的聲線像是輕撫在心上的羽毛，溫柔似水：“東家到手的錢怎麽給他放走了？”
商碧落鄙了眼關青辭消失在回夢樓大門口的背影，嗅著手中的淡淡茶香，心思也變的平靜起來：“小雲雲要是不怕宰相大人親自來回夢樓裏拿人，大可將他留下。”
雲裳瞳孔皺縮，猛然回神。
垂著腦袋，聲音柔柔顫顫：“東家恕罪，是雲裳逾越了。”
“倒也不怪你～”商碧落抽回搭在欄杆上的手，抿了一口茶水，將茶杯重新遞還給了她道：“這裏的姑娘家，光是活著就已經夠辛苦了。”
看似感歎的言辭道出了多少人的心酸，當下又何止雲裳一人觸動在心。
待窈窕的身姿沒入房門，雲裳仍舊端著茶杯站在原地。
是啊，若非東家力挽狂瀾，如今的自己又怎能安居一偶，隻是跳個舞，刺個繡，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如同井底之蛙的她，應當自慚形愧才是。
商碧落回了房，不知雲裳會聯想頗多，隻拿著手裏剛來的消息看得津津有味：“你還別說，這小蓮花為達目的恪盡職守，既當仆人又當保鏢，解決了暗夜殺手，又教訓了街邊冒出來的混混。這一來二去的，感情不得升溫啊！”
她眨著眼睛，其中興致勃勃。
除了每日在回夢樓消磨時光，商碧落第一大樂趣便是探聽青煙那頭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今日收獲頗豐。
“殺手和混混想必都是衝著那書生去的，隻可惜小蓮花這英雄救美，倒是把她自己暴露了……到底還是棵植物來的，沒有人的腦子！”她揚起手中的紙，任它在瑩瑩燭火中化為灰燼。
呼氣如蘭，盡數吹散。
商碧落眯著危險雙眼，朱唇微張：“接下來便是靜候……結果。”
空中的飛塵像是殘破不堪的蝴蝶，墜落的身軀阻擋不了風的壓力，在四處飄散中分崩離析，僅僅是燃燒著最後的生命。
——
七日後，三日科舉結束。
“今日科舉的成績也該出了吧！”
商碧落搭著光滑下巴，嬌好的一隻手拿起中的竹筷撥了撥麵前的飯菜，半點沒提起吃的興趣，意興闌珊的放下筷子。
“是該出了，今早借住在後院柴房的兩個書生，一大清早就跑去皇城底下等公告了！”小廝抱著懷中的托盤如實說了，但見她一口都沒吃心覺不妙。
果然，開口就數落了廚子的不是。
“雖說我們是一家青樓，但你這菜色也要拿得出手，如此平平無奇沒有滋味，光吃姑娘豆腐能飽嘛？”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商碧落仰起頭，認真同樓上的姑娘說道：“都聽聽，說不定以後能用上！”
老鴇在遠處嬉笑不喜，托著發間雲鬢，體態婀娜，姍姍來遲。
見狀，馬上上前打起了哈哈：“東家說的對，飽暖思淫穀欠自古有之～用得上，肯定用的上！”
“就麻煩媽媽盯著吧，讓後廚多準備些新菜色，姑娘們有手藝的也都試試……自行多多琢磨吧，這裏頭的門道多的很！”
說完，商碧落轉頭奔向大門。
“東家要去哪？”老鴇追問。
“見見世麵——”
殿試最終成績終以一張紅紙告示張貼在了皇城城樓之下，一時間人頭攢動，空曠的空地上擠滿烏泱泱一大群書生，個個翹首企盼盯著皇榜。
欣喜與沮喪同生
“稀奇稀奇，真是稀奇！位居狀元高位竟是名不見經傳的書生，陳子浩……”酒樓中，說書人說得津津有味、朗朗上口，僅憑這一段就贏得了台下無數人的唏噓。
而宰相之子關青辭名落孫山，根本連個影兒都看不到。
“靠，打賭輸了！我可是壓了一百兩在關家身上呢。”
“我也是！這筆賠的也太離譜了吧？”
不甘的賭徒肆無忌憚的咆哮，本是信心十足的結局，卻被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逆風翻盤，說什麽也氣不過。
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免不上尋求刺激。
有人設置了一場暗賭，一場一賠十的賠率。
有了詩詞大會的前車之鑒，九成九的人都將賭注押在了關青辭身上
商碧落迎著天生的機敏，反其道而行之，就是看準了陳子浩，光是賭注就壓了一千兩。趁此機會狠狠的撈了一把，這可是連做夢都會笑醒的數量啊！
“早知如此，應該再壓多點。”
她顛著手裏銀兩，在小廝羨慕的眼神中，欠揍地說：“都給我換成銀票吧，這麽拿著也怪重的～”
“咦！”
嚴祁的眼裏流轉過一絲嫌棄，但在商碧落回首看過來時，完美的掩飾了過去。
“呦，嚴公子也來玩？”
她收下一萬兩的銀票，姿態愜意。
不經意的動作晃過，兩眼裏全是赤裸裸的炫耀。
嚴祁眉色一挑，不在意她在自己麵前耍的小伎倆，倒是提了一句：“看來姑娘最近閑的很，不知能否兌現承諾了？！”
商碧落朝他投去一瞥，一雙清麗的眼裏無波無瀾，連語氣也格外平淡，“呦，我什麽時候還欠著嚴二少承諾了？”
她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堪比夏季的雷雨，迅雷不及。
“你是打算言而無信？！”低沉的聲音壓抑著不滿，像是把尖刀豁開她周身的空氣，往裏倒灌涼風。
“慢著——”
商碧落倒吸一口氣，眼前這家夥該不會把上次的事混為一談了吧，忙道：“請柬的事我們可早就一筆勾銷，怎麽你現在還念念不忘？”
嚴祁沒有說話，隻是發紅的眼角和黑青色的眉頭沾滿了厭煩和焦躁，臉色著實難看了些。
“你又惹了什麽鬼東西？”商碧落此時正經得沒有像是在開玩笑。
單從嚴祁的精神狀態來看，想必困擾幾日有餘，所幸他體魄強健，意誌力比常人好上一成，明麵上不會表現太過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