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黃沙之下
“大半夜都不得安生，讓不讓人睡覺了。”
男子及時指出了她話中的詬病，一本正經道：“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修仙之人那還需要睡覺。”
商碧落頭一扭，脾氣上來了：“我樂意！”
修仙之人可不食可不眠，偏偏她反其道而行之，一旦有時間吃睡便絕不會落下。
兩人同時拍地而起，地下的黃沙像是活了一般，匯聚成兩隻巨大的手掌向空中抓去。
女子揚手便是一道火牆，拔地而起，將詭異的沙掌擋在外圍。
星火相觸，嘶嘶作響。
誰料後方突生異變，黃沙旋起而升，化作洪水猛獸張牙舞爪向兩人撲來。
商碧落借機左右開弓，兩臂張開，大有劈開這片沙漠的氣勢。
“狐狸——”她破口喊出時，男子大半個身子已經沉在黃沙之下，眼看就要嗚呼哀哉了。
商碧落右手及時收回，揮出工鞭纏住男人的胳膊拚命向外扯，可惜百密一疏，非但沒把他拉上來，將自己也送了進去。
地下的沙土格外柔軟起來，根本站不穩腳，瞬息之間便裹著雙腿漸漸陷下。稀碎的黃沙開始堵住她的口鼻，覆蓋上她的雙眼，連最後眸中丁點亮光都被奪去，意識陷入了黑暗。
她心跳愈加急促沉重，胸口滯脹無比——難不成他們就要交代在這了？
沉溺在沙子中的商碧落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但是並不礙於活動，甚至兩腳留有餘地。
忽然而來的失重感一下竄上她的腦子，腳底一空，像是從空中跌落，一下到了地上，是實打實的地麵。
腦子跟不上現實的變化，聽到旁邊百裏笑的聲音才緩過神來，“沒想到黃沙底下別有洞天，若說這裏有害人住我都會信。”
商碧落從地上站了起來，仰頭看了看頂上的沙土，才打量起這個地下的‘洞穴’。
“這些土牆土瓦都是數千年的構造了，很顯然這裏是古城的舊址，後經曆了風沙才永遠得掩埋在底下。”男子從牆上摳下一塊，用手指撚了撚說道。
“狐狸，我想你的話可能不攻自破了……”
她正蹲下身子，觀察著地上的人形雕塑說道。雖說是雕塑，可從斷裂的截麵可以看出，原本他就是個活生生的人。
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再次站起來，眼前一大片東倒西歪的‘雕塑’，數量多的讓她心驚。
他們兩人所在隻是城中的一小戶人家，而破碎的房門外就是街道，一大堆的動作猙獰的屍體遍布於街道的每個角落。
“天災？人禍？”
商碧落探究的目光撞入了男子眼中，百裏笑撫摸著手邊的牆角道：“雖然這與我們無關，可是又是什麽東西將我們帶來的？”
流沙頂多將他們脫下來活埋，斷然不會化成手掌的模樣抓人下來。
話音剛落，隱隱約約從暗處飄出幾簇碧綠色的火焰，忽上忽下，甚是有些慎人。
“鬼火？看來此地陰氣甚重。”她蹙著眉，喚出久兒的名字，白色身影翩然而至。
“主人有何吩咐？”
久兒一出，漂浮著的碧綠鬼火四散而逃，眼前瞬間空了一大片，根本都不用出手。
“久兒，這裏可有什麽不妥？”
它在掌心匯聚鬼氣，逐漸探入這片土地，從鬼氣上傳回的訊息一一匯報給商碧落：“回主人，此地確是有上千的魂魄，而且都不是惡鬼。”
這個數量確實有些驚人
“人死不都回歸冥界嗎？怎麽她們的魂魄滯留於此？”從別人嘴中聽到冥界這一詞，還真有些新奇。
“狐狸，你知道冥界？”
百裏笑拍手一笑，微微道來：“相傳冥界位於九幽，是所有人歸墟之後的生地。活人不見冥界，除非渡過無妄海，瞞過地獄三頭犬，才能窺得冥界的尊容。”
說的和她知道的一字不差，都是從書上尋來的沒什麽新鮮，頂多算是個一戳就破的泡。
女子神情淡淡，目無波瀾道：“你將這傳記背下來給我有何用？”
“這不是怕你連著傳記都不知。”
“哼！”她輕哼一聲，從鼻孔裏出氣，“還有呢？”
“數千年來冥界漸漸淡出眾人的視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冥界之主失蹤了。”
這個倒是新鮮，她可從未聽過冥界還有一個主人呢！
商碧落雙眼幾經渴望求知地看著白衣男子，殊不知體內的將臣停下了修煉，也同樣關注。
就在兩人講著此事時，瑩瑩的綠光再次出現周圍，靜靜守在他們不遠處，就像是點燃的盞盞燭火。
“久兒，你去和他們交涉一下，把我們留在這也不是個辦法。”這麽鬼氣森森的，就是她看了都起雞皮疙瘩，隻能讓自己的鬼出麵談判。
“唔，你的小鬼比你頂用！”
商碧落一下敲上他的腦袋，甩了一個臉色：“繼續說！”
……
“……你這消息可信麽？”她半信半疑的問著，心裏就著他的話打著算盤。
男子忽然笑了，握著自己手腕舒展了幾下，“嘴上問我信不信，心裏可早就信了吧？”
商碧落整個人都震了一下，抬頭看了百裏笑一眼，很快低下了頭。
“……是啊。”
久兒將事情來龍去脈問完，兩人也結束了對話。
“主人，他們是想讓您幫忙超度。”
超度？
一場火山噴發，將這整座城的時間都凝結了。肆虐的岩漿奔騰而下，瞬間便結束了生命，數千人的生命。
無人逃脫
他們夜夜都在哀嚎哭泣，永遠隻有被禁錮痛苦。直到你的到來，他們看到了希望！
“為什麽是我？”她不修佛，不修鬼道，超度更是一竅不通。
久兒停頓一句，恭敬地低下頭：“這，怕要問將臣大人了……”
“將臣，你……”
跟前卷起道黑風，熟悉的黑袍已然褪去，將臣銀色盔甲加身單膝跪地。少了絲神秘，多了分肅殺之氣，商碧落知道他本該就如此。
“吾能開啟冥界之路。”
在場兩人皆目瞪口呆，懷疑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你即能開啟，為何偏偏讓我去尋？”她最氣不過這個，之前說要去冥界救哥哥時為何不提？！
“此路非人可行，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