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發
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忙活了一個時辰,碼頭的貨物終於被卸完了。
寧長陽和陳二牛回到驛站後,那辦事人沒有食言,領著他們去了驛站角落的一間閑置的房間。大概是沒人常住的原因,寧長陽進來後,習慣性地拿手指在桌子的一角摸了摸,還能感覺到附著在手指沾染的些許灰塵。
寧長陽和陳二牛對坐在桌前,毫不在意,相比前幾日睡在野外,現在無疑是好上太多太多。
“二、四、六、八、十。”
點上燈,桌前的微弱的燭光下,寧長陽將銅幣在十個十個分開放在一起。
陳二牛也跟著學樣子將自己身前的銅幣清點清楚。
“八十八枚。”
若不是寧長陽手掌托不住三個,寧長陽能從別人手裏搶到更多。
寧長陽報完數,問:“二牛叔你呢?”
“俺的四十六枚。”
也就是一個時辰兩人賺了一共賺了一百三十四銅幣。
可是寧長陽和陳二牛久居深山,不清楚這錢算不算多。
“明去找王先生打聽打聽,他應該十分清楚。順便問問二牛叔的差事。”
……
翌日,寧長陽和陳二牛睡到亮才起床,幾日積累的疲憊經過這一覺後蕩然無存,若是再能洗上一次熱水澡就更舒服了。
可惜驛站隻免費提供住宿,要想其他的服務,需要另外加錢。
寧長陽和陳二牛收拾好東西下樓,試著問了問王令憲,被問的人告訴寧長陽,他是白雲書院的一位教書先生。
寧長陽又問了問書院的位置,得到答複後依照指路人所指的路線,拐了幾處很快就找了正在講課的王令憲。
“君子,立之根本,德與行……”
站在門外能聽到王令憲的誦讀聲,寧長陽沒有打擾。在門外等了約半個時辰。寧長陽就看見王令憲從那屋中走出來。
“喲,這麽急呀。”見寧長陽找來,王令憲笑著了一句就將他們帶到旁邊的房間,
“王先生,我想搭上商隊的順風車去飛龍城,要給多少錢才合適,順便問下我二牛叔的活有著落了嗎?”
“不急,不急,坐下來慢慢。”王令憲席地而坐,吩咐仆人端壺茶水上來,問:“你去飛龍城作甚?”
“我想成為修行者。”寧長還有些稚嫩的臉上浮現堅定地神色。
“修行的路長著呢。”王令憲頓了頓,“而且……你有靈根嗎?”
“靈根?那是什麽?”
“早些年在皇城任職時聽過一些修行之事。”王令憲拿出一罐茶一邊將茶葉放在茶杯中一邊,“修行之人首先得有靈根才能調動地間的靈氣來修煉自身。”
“那怎樣才能知道有沒有靈根?”
“先生,你的水。”這時,仆人將水壺端上來放在矮桌上後恭敬地退了出去。
“這我就清楚了。”王令憲將熱水倒入杯中,順勢將冒著熱氣的杯子推到寧長陽麵前,“嚐嚐,別人送來的竹葉青,我平時都舍不得喝呢。”
“飛龍城中的門派弟子選拔應該能測出來吧。”寧長陽雙手仍是放在桌下自顧自道。
“哦。”王令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聽誰的。”
“路人的。”
“路人?”
“穿著帶有‘飛魚’圖案的鬥篷的幾個人。”
“飛魚?”王令憲知道寧長陽口中的路人是誰了,“原來是靈樞院那些家夥。”
“他……”
王令憲打斷正欲開口的寧長陽,:“少年,你可知修行之路的坎坷,就靈樞院那些人就是修行者,但他們指不定哪就死在路上。而你又為何那麽執著呢,你現在還年輕,多讀些書,將來考個一官半職,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豈不美哉?”
“先生莫要騙我。”寧長陽苦笑道,“字我識不過千,無依無靠,連養活自己都困難無比,更別有餘錢去讀書。”
無依無靠?王令憲心中更加確定了寧長陽和十幾年前那件事有關,不過當務之急先得把他拴在自己的視野裏。
“若我出錢資助你呢?你願意放棄去飛龍城,做我的學生嗎?”
“額……”
寧長陽愣住了,沒想到王令憲會出這番話,畢竟他們非親非故,為何要如此幫他?自己除了力氣大些,還有什麽可圖的。
若是阿爺還在,寧長陽一定會答應,但七歲那年被別人毀容和那夜那種眼睜睜看著阿爺倒下的無力感深深刻印在腦子裏,時刻都在提醒著寧長陽要變的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而寧長陽認為讀書隻能讓人變聰明。
“謝先生好意。”寧長陽婉拒道,“我還是想去試試。”
見寧長陽如此堅持,王令憲不再多言,從腰間掏出兩枚銀幣,放在桌上道:“若是成功就當贈與你,不然就當回來的路費吧。”
“謝先生饋贈。”
……
王令憲在鎮中頗有威望,托關係為寧長陽找了一支規模龐大的商隊以確保寧長陽的安全。
讓寧長陽意想不到的事順風車竟然免費,
下午,王令憲尋的路過飛龍城的商隊停在南木鎮北口,整裝待發。
臨行前。
“二牛叔,你就留在鎮,不要回村了。”寧長陽頗有些擔心,再次勸道。
“等你以後有了妻兒就知道俺現在的感受了。”陳二牛搖搖頭,把背在自己身上的包袱遞給寧長陽。
“這是?”寧長陽問。
陳二牛製止了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路上再看。”
寧長陽上了馬車,回頭看了一眼送別的陳二牛和王令憲,點點頭,躬著身子鑽進了車廂。
“駕!”馬車的車夫晃了晃韁繩,打在馬背上。
隨著馬的嘶鳴聲和車軲轆聲響起,浩浩蕩蕩的商隊啟程向著飛龍城出發,
……
送別寧長陽後,王令憲回道白雲書院,在書房寫了一封書信,校驗一番後,封蠟,喚來隨身多年的護衛,吩咐道:
“將這封信送到平南王府。”
完,王令憲心中還是擔心寧長陽的安危,末尾添了句,“順便保護那位少年到飛龍城。”
“是。”。
護衛接過信,轉身離開。
王令憲雙手負載身後望著,出神地念叨:“長寧國,寧長武,寧長陽,這是巧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