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在那落月山的穹頂之上矗立著一座白色巍峨的宮殿,因地勢高聳入雲,外圍的牆壁上蒙著一層細細的白紗,灰蒙蒙一片,讓宮殿若海市蜃樓般虛無縹緲,不存於世,同時卻處處透露著濃厚的神秘色彩,讓世人欣然向往。
那座宮殿正中央座落著一座低矮白磚砌成的屋,屋外房簷的蜘蛛網上粘裹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屋內的牆壁上是一片白霧,雖不見燈火,但卻足夠明亮,仿若在白色夢境一般。在中央的蒲團上端坐一位的老者,正閉目養神。老者一身白袍,披肩散發,左手持拂塵,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雖毛發皆白,卻看不出一丁點被歲月侵蝕的跡象。
哐當!
“掌門,當初的千年之約已過,為何還不曾醒來?“一位紫衣女子破門而入,木門破裂成碎塊四處散落,大廳內頓時揚起一陣灰塵。
老者微咪著眼,透過飛揚的塵埃看見紫衣女子氣勢洶洶地跟上門要債似地走來,心中暗叫不好。怎麽忘了這等重要的事情
見逃避無望,老者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話語才睜開眼,不急不緩地:“為師閉關千餘載,有所悟,掐指一算,算得俗世將會發生一場大災難。故…”
“別羅裏吧嗦的了,掌門,以後的事以後再,我們先來談談掌門您千年以來所欠下債務吧。”紫衣女子一邊著一邊從腰間的乾坤袋中倒出賬本堆成一丈高,拍拍手道:“這些都是掌門您閉關時,太清宮上下所有的花銷,總和我都算好了,一共是九千七百二十一萬九千三百整,省去零頭,給您算九千七百萬好了。”
“……”老者嘴角抽搐,轉過頭,一副語重心長地語氣:“冥語呀,你資世間罕見,為何被這些身外之物所擾了心境呢?若你拋開雜念專心修行,百年之後的四首定會有你一席之地呀。”
“下四首?”紫衣女子撇嘴不屑道,“上一屆的兩個被我打傷,另一個找死的撞在我的劍上自殺了,外麵那些修行者一個一個實力不怎麽樣,寶貝倒是不少,要不是那幾個糟老頭子阻攔我,那些寶物就全歸我了。而且……四首這個稱呼早在兩百年之前就改成四傑了。”
“……”老者拂塵一抖,漠然不語。心中為那位‘撞劍’的倒黴鬼默哀。
紫衣女子見老者不為所動,一道紫光劃過,來到老者的旁邊,坐在賬本上,撫摸老者的長胡須,帶著撒嬌的語氣催促道:“掌門,您就別磨磨蹭蹭了,趕快把債還了,徒兒我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地把太清宮發揚光大。”
“冥語呀,不是為師磨蹭。“老者歎了口氣接著道,“自太清宮脫離塵世以後,太清宮就少了主要的經濟來源,再加上為師‘專注’修行,沒有好好打理,太清宮現在已經沒有錢了。除非……”
“除非太清宮敞開山門,像地書院一樣廣收門徒,主動入世!”
“不可,不可。”老者搖搖頭否決道,“祖師仙逝時曾告誡過,大劫之前,太清宮不可入世,否則將會有滅門之災。現在你三師弟不聽勸阻,執意入世,已經讓太清宮深受牽連,你等不得再有此例,否則不要怪師父不顧及師徒情分。”
“可現在,太清宮已經快窮地揭不開鍋了。”紫衣女子瓊鼻抽了抽,裝作可憐的樣子,“難道……師父忍心看徒兒上街乞討為生嗎?”
老者撇了一眼:“為師曾三千年前贈予你地那件流光羽衣,拿出來換作財物來度過這起大劫,等為師改日再為你尋一件更好的,可好?”
冥語一聽,眉角微挑,師父這是直接算在自己頭上了,頓時不樂意了,眼珠子一轉:“我那些寶物都拿去租給別人了,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不如……師父把那瓶瓊漿仙露拿去南仙帝都典賣,換的錢肯定能撐過這次大劫。之後再入世賺錢把寶物贖回來。”
“你這孽徒,竟然把主意打到為師身上!”老者吹胡子瞪眼,一臉惱怒,想當初那瓊漿仙露可是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無價之寶,怎可用用來換取俗物。
“您老人家還不是把主意打到徒兒身上。”冥語隻得心裏吐槽,卻不敢出。
……
僵持片刻後,老者歎了口氣:“也罷,你明日就下山去俗世尋十名外門弟子負責供給門中日常開銷,安排他們住在落月山的山腳處。至於太清心決隻傳不授,生老病死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牢記萬不可與他們結下因果。”
“知道啦。”老者還未把話完,紫衣女子就不耐煩地擺擺手,將賬本收入乾坤袋,接著化作一道長虹就飛出了屋。
這次沒拿到錢,冥語的心情十分不爽,來到太清宮大門前,朝著遠方施展了神通喚來青鸞,之後乘坐上去,在青鸞的鳴叫聲,紫衣女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雲霧之中。
片刻後,老者也從那屋中走了出來,站在門外,手中還拿著一本從紫衣女子那裏順來的賬簿。老者隨意翻了幾頁,滿意地點點頭,收回了袖中。
“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老者雙手抱在腹前望著湛藍的空,疑惑不已。難道?這就是大劫降臨前的征兆?
在老者苦思冥想之際,一位約莫十四的少女從太清宮正門走來。
少女一身青衣,細紗遮麵,頭戴著鬥笠,背負著劍,手中還提著沾滿泥土的竹簍和花撬,雖然看不清麵真容,但是能感受到少女那股幽蘭般的芳香。
“掌門好。“走進後,青衣少女微微弓起身子,低下頭行禮道。
“嗯。“老者點點頭,”你可知這色為何變成這樣。“
“老夫記得,以前的不是這樣的。“老者似乎想表達地更清楚一些,卻是不上來。
青衣少女佇立片刻,答道:“寒香隱約記得,是在掌門您閉關後不久,就變得特別清澈。
“閉關後不久?”老者疑惑地嘀咕著,右手卻是不自主地推算了起來。
“不好!這孽徒把太清宮的護山石陣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