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不要喜歡你多好
“馬勒戈壁，那是你顧學長不是我的顧學長，你護短可以，但是麻煩你關係要搞清楚。”
話完，我的第一反應並沒有覺得不對勁，倒是那兩人齊刷刷的盯著我，目光裏充滿了震驚和嫌棄。我才驚覺，原來是因為自己說了髒話，但那有這麽不可饒恕嗎？弄得我跟異樣一般。
刻意痞氣的摸了摸鼻子，打趣道：“你們不會錄下來當我的犯罪證據吧？搞的這麽清高，像從來沒有說過一樣。”
李正哲突然笑開了懷，替顧天啟辯白，“我就不知道了，但他肯定沒有說過，薑年你真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麵啊。”
“生活壞境不同而已，”說話之際，我總是下意識的撇開李正哲的目光去看顧天啟，總覺得在那星星點點的瞳孔中發現了什麽東西，但又說不上來。
有時候想想，還是成為一個陌生人，永遠不要知道對方的缺點和背景來的好。
接著這場由李正哲吃醋為開端的約會，直到結束，我也隻是失望大於期望的從顧天啟嘴裏了解到了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盡管我知道他們家人之間的感情不像外界傳聞的那麽好，加上顧恒如今的性格，難道要我去相信那是先天造就的嗎？
想說兩句同情他的話，又覺得自己明明比起他更可悲，便拚了命的變得冷血。
離開前，李正哲也不忘懟我兩句：“也不知道玩的這麽晚回家，顧先生會不會來查房或是留宿之類。”尾音剛落，察覺到後方的視線，立即眼珠子一轉，轉移著話題，“哎，薑年，咱們今天玩的挺開心的哈！”
“並沒有。”我毫不客氣的回話。
李正哲就抓準時機的和顧天啟套近乎，“顧學長這麽晚回家沒事嗎？我們玩的很開心，謝謝你。”
“不用，這段時間事太多，正好出來放鬆一下。”
“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李正哲回頭遷就顧天啟的步伐，牢牢的將其盯住，腦門就差寫上幾個滿是汙穢的字眼，“我好像問了不該問的話，不過顧學長這麽優秀，我相信不管有什麽難題，你都能迎刃而解的。”
其實到現在也不了解李正哲執著於顧天啟的根源所在，但他拿我對宋準的感情做比較的時候，我就應該要意識到，這個人也有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固執。
事先是打算不管怎樣，也要找機會詢問一下劉子曜這個人的來曆，或許會從顧天啟嘴裏聽到新鮮的答案，畢竟空降就意味著背景做好了保密工作，日後查出來的也是一些模棱兩可的說辭，起不到作用。
不料到最後，也隻有顧天啟意味深長的笑容可以追尋。
他和顧恒之間，都在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那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惡魔，我竟然也開始模糊了？
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路途顛簸的讓人犯困。
我趴在窗沿上，實在不想仰頭倚著靠背，便死死的將頭埋進臂彎裏，偶爾顛的幅度大一些，會咯的胳臂疼。
過一會兒，明顯能感覺到車速慢了下來，接著聽見李正哲不急不慢中又帶點關心的語氣說道：“都讓你別喝酒了，難受的話就去後麵躺著吧，我開慢點。”
我沒有答話，總覺得提不起精神頭，仿佛再多說一句就要耗盡剩下的力氣。
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才會這樣，因為腦袋十分清醒，甚至沉默了半響，還在說著：“李正哲你要是真想和顧天啟在一起，那就得拿點行動出來，不然你這輩子隻能任由他擺布，懂嗎？”
我以為這番話，多少會敲響警鍾，讓他有所警惕，不要貿然把自己的人生搭在不愛自己的人身上，結果李正哲卻這樣回答我，“薑年你喝多了！”
“你該不會以為兩兄弟姓顧，取向就會一樣了吧？顧天啟就不說了，但顧恒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差念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到時候你發現自己完了，就於事無補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李正哲情緒化的轉動方向盤，冷不丁將車停在了路邊。
深夜的風景，即使亮光通透，也帶著詭異的味道。
我直起身子，與他四目相對。“我的意思是，不要把自己的心思和精力耗在另一個人身上。”
“不對，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和顧學長在一起，對不對？”那廂簡直嗨了，連說話也語無倫次的，“薑年你告訴，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顧學長他是不是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
我有些生氣，眼前這個人不管怎麽明示暗示也一副死腦筋的固執樣子，真的會讓人有想發火的衝動，“為什麽你寧願讓自己去看那微乎其微的一麵，也不願意折磨我話裏真正的意思？退一步說，就算他真的被你掰彎了，你確定自己有那個本事降得住他嗎？你心裏應該很清楚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知道你有他就夠了，但他不是啊！況且他有女朋友，你覺得自己要放在什麽位置？”
李正哲被我說的麵紅耳赤，語氣竟然能一點爭論的意思也沒有，“他喜歡我就夠了，其他的我什麽也不要。”
“你是豬嗎？憑什麽不要？連公平待遇都沒有的感情拿來幹嘛？你要是想被折磨那就回去守著你爸媽，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他是不會感謝你的。到頭來你什麽也沒有。”
“薑年，這是我的事情，你生什麽氣？你在顧恒哪裏失敗了，不代表我就會栽在顧天啟手裏，再說你現在不是有宋準了嗎？你什麽都有了，我連嚐試的資格也不具備嗎？我在你心裏就無用到這種地步？”
“能不能拜托你不要鑽牛角尖，曲解我的意思？”
李正哲發泄般的拍打了方向盤，然後發動著引擎，悶悶的說：“你要是真的喝多了就再睡一覺，我會開的再慢一些。至於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麽做。”
“我是為了你好！”我這樣說完，連自己都驚了一跳。
但別人不一定會領情，不帶感情的“謝謝”。聽的我頭皮一陣發麻。
終究還是說了多餘的話。
回到家我沒有想到應付完了李正哲，還得去招架突然而至的顧恒。
那瞬間，看著他和善的臉，才覺得所有的力氣仿佛被人從身體裏抽走了一般。
我想我是真的醉了，單單看著他，都想就那麽躺在客廳睡著過去，永遠不要醒過來。
李正哲架著我的手在顧恒走過去的同時放開，由於身體失去支撐，我膝蓋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還好他及時接住，我整個人可以依靠的東西便變成了他。這個見過我無數次醜態，還能保持耐心不發火的人。
既然都當我醉了，那麽我就裝的更醉一些吧。
於是我攀上了他的肩膀，將最後一點需要拖住的力氣，也用到了他的身上，“你怎麽又來了？”
他似乎習慣了我喝酒後的姿態，其實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喝醉後什麽舉止，但他顯然把這視為不好的回憶，從而皺起了眉頭，把我往二樓帶，“來，看看你。”
“有什麽好看的，你再怎麽看，我也不會。”
“好了，我先幫你洗澡，你乖一點。”
裝的像模像樣的打了一個嗝，想想都覺得惡心，他卻沒有往右邊挪一下腦袋，表現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隻是囑咐著：“下次不管和什麽人，不管怎麽喝，也盡量不要讓自己醉。”
視線轉動，便見李正哲走到客廳中央，將手裏的外套和手機放在了茶幾上。
我來不及讓顧恒去拿手機，就把他高大的身軀架著往二樓走了。
腦子裏明明想過，可能會發生什麽事情，最終還是敗給了顧恒的溫柔。
這個時候的他，細心的讓我想哭。
接下來我扮演的角色，幾乎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主人，讓他盡心盡力的伺候著洗完澡，再不辭辛苦的吹幹頭發。手指插進柔軟的發間，他頓了一下，然後彎身下來看我，“小年，我們從頭來過行嗎？”
我閉上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同樣的錯誤，不要再犯第二次了。你再也不是當年帶著我闖蕩的顧恒了，我也變了，變得不再需要你了。”
這應該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告訴他想要結束的想法。
不清楚是因為宋準的關係，還是我老早就想擺脫他了？
“睡覺吧，你可能真的不清醒，就別再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了。”他歎了口氣，接著收好吹風機，再將被子拉開，示意我躺進去。
老老實實的鑽進被子，鼻尖聞著熟悉的味道，冷不丁又聽見他說：“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會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那相遇的時候，不要喜歡你多好。”
聲音是那樣無奈，弄得我快要以為自己才是那個始作俑者了。索性我理智尚存，並且清楚的記得，他才是那個掌握著我生死大權的人。
目不轉睛的看他失落的背影走進浴室，聽見門關上的響聲。再移開視線去看窗外，卻發現困乏的眼睛，怎麽也說服不了自己閉上。
我還有很多需要趁著酒後，對他說的話。可是到嘴邊，竟然活活憋了回去。
應該要再狠心一點，不要見不得他一丁點好，就軟下心來才是。我這樣在心裏默默的警告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