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血腥瑪麗
擁抱完後，我的心髒有些意外的平靜，按照慣性他應該會象征性的說點什麽。畢竟他習慣了這些無用的表麵功夫。
可是，又讓我想不到的是，他揉了揉我的腦袋，然後利落的起身，默默低著頭走開了。他的肩膀看上那麽寬闊，我卻從來沒有妄想過自己能靠上去。
我想這個人，我真的是從頭到尾就沒有看透過。那些掩藏起來的心思和詭計，就像一杯血腥瑪麗，鮮豔的外表下，是詭異的色彩。
原諒我用這些不恰當的詞來形容他，隻是在每次看不懂一個人的情況下，下意識的想從那些不知名的神情中尋找。
可是他選擇背道而馳，我便有些慌了手腳。
顯然旁人看不懂我的心思和做法，就算我說了也沒有人會懂。所以幹脆就選擇沉默，天真的以為，背向往昔。等時間久了，所有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抽離會慢慢脫離最初的軌道變得不重要起來。
但是事實卻是如此嗎？好吧，我也開始模糊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顧恒已經走了。
李阿姨態度稍微好了一些，逢場作戲的把戲，大家都會玩。
大雪在我起床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它已經停了下來。我使勁拉開窗簾，想讓白光透進來。
庭院的樹木安靜的立在兩旁，太陽沒有出來前，還不會太冷。估計晚上會比較難熬，我走出庭院，一屁~股坐進了車後座。
一時間暖烘烘的氣息，又迎了上來。
我摸了摸有些發疼的臉頰，心裏想著一會化妝師看到我皮膚幹燥的慘烈狀況，應該免不了一番抱怨和折騰。
慶幸自己是男生，要是女生還不得成天遭白眼啊。
到片場後，大家都裹著分量厚重的棉服，實在不想和冬日對抗。
化妝師在臉上糊弄的時候，宋冕就把手裏的熱水遞到我手裏，叮囑著：“先喝點暖身子吧，一會兒和男二號拍的落水戲，估計有苦頭吃。”
我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然後從宋冕手裏接過水杯，說了句謝謝。
化妝師突然神色為難的提起，“其實可以用替身的，我聽副導演說沒什麽正麵鏡頭，也就幾秒鍾的事，完全沒必要用主角，這要是感冒了，拍攝又得推遲，劃不來。”
化妝師剛說完，宋冕那恨的牙癢癢的表情，差點沒讓我笑出聲來。
“我剛剛跟導演提過了，可是導演卻堅持要讓主角上，說是男二號要求的。唉，我們這些人也不好說，誰讓人家非得展示演技，不顧全大局呢。這一直推，一直推，指不定什麽時候能拍出來。”
宋冕的話是特意說給化妝師聽的，這小子雖然入行晚，但是腦子靈活。平時根本不會嚼舌根，做這些囉囉嗦嗦的事情。如今這樣計較，也不過是為了我著想，去同樣的流言去打擊同樣的人。高招。
“算了，別提了，這在大家麵前不討喜的人，總是特別得到關鍵人物的重視。你說對吧？”化妝師對宋冕擠眉弄眼，就差直接表明意思說男二號拍馬屁了。
“大概吧，我是不敢多言，免得我們家薑年哥以後被貼上裙帶關係的標簽，那豈不是害了他。”
“嗨，哪能啊。這上上下下的又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這戲啊也要有力能的人才能拍，導演本就是個挑剔的人，能過的了他那關的，必定是有實力的。再說看了幾場戲，我覺得薑年演的很好，不比那些成天拿演技派自封的人差。”
我微微無奈的點著頭，然後側眼望過去暗示正雀雀欲式倒苦水的宋冕別再多言。
那廂倒也聽話，收到我的眼神提示，果然就不再啃聲。
一場再簡單不過的戲，來來回回NG了十幾次。男二號這顯然是拿自己陪著我玩啊。終於最後一條通過時，我率先爬上岸，也沒管後麵那人。正眼就見宋冕快速跑過來，緊張的拿著毯子蓋在我身上，一邊擁著我往裏走，一邊低聲抱怨，“平時拍戲不見事這麽多，連著笑場好幾次，他這是以為又整到了誰？就沒見過這種白癡。”
我笑了笑，柔聲責備，“你懂什麽，這叫為博紅顏一笑，不惜代價。”
“我去，他看上誰了？誰這麽倒黴？”
無語的搖了搖頭，將毯子拉的更緊一些。寒風一吹過來，貼著皮膚的寒意，就像掉進了冰窖一般，偏偏旁邊還有台冷氣在對著你吹。牙齒開始忍不住的發抖，卻不忘叮囑著；“下次不要再說這些無謂的話了，沒有用的，他該怎樣還是怎樣。走到今天也不是靠著拍馬屁和製造流言過來的。”
那廂嫌棄的看了我一眼，踩著大步往前走，“我知道了，你別再說話，牙齒都快趕上發電機了。”
“.……。”
換下衣服後，身體總算恢複了一些溫度。
手裏抱著暖手袋和宋冕肩並肩走出門後，看見男二號已經心願達成，順利的和女主角待在了一起，他們的手在蓋著毯子的另一角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可能自己以為別人看不到，其實別人早已心知肚明，用不著宣揚。
宋冕立馬恍然大悟的感歎了一聲，“原來倒黴的那個人是她？什麽眼光啊？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我笑了笑，用滿是暖意的手去敲了敲宋冕的頭，“感情這種事，旁人說不得好壞。”
宋冕小心翼翼的縮著目光，“我知道了，薑年哥，但是你別笑啊。”
“你難道還想我哭不成？”
“不是，主要薑年哥，你笑起來太好看了。”
聞言，我立即轉頭看過去，那廂竟然紅著臉頰，不敢回應我的目光，“原來他跟你不過去的原因是這個啊，我還真是高看他了。”
“好了，言多必失。”
“我知道了，薑年哥。”
隔天中午和宋準約著出去吃了飯，他沒什麽朋友，我也沒什麽朋友。
偶爾換換口味，所以去的是一家西餐廳。
特意坐的是窗外的位置，氣氛似乎就沒有那麽壓抑。我實在不喜歡這種層層包圍，人很多，卻像是啞劇的地方。
等服務員上完菜，再將猩紅色的液體倒進杯中後，我看著擺放整齊的餐具，緩緩將褲兜裏放著的盒子拿了出來。
抿嘴笑著放到他麵前，歉意的說：“生日禮物，提前給你。對不起那天我可能沒辦法到場。”
宋準雖然無礙的笑，但我還是能從他眼神裏找到失落。接著他驚喜的拿起禮物盒，衝我揚了揚問道：“我能打開看看嗎？好像已經感覺到是什麽了。”
我毫不掩飾的點頭，看著他打開盒子後沒有意外的驚訝表情，“沒錯，是戒指，有些老土，但我特意找人做的。”
他合上蓋子，整暇以待的看我，“薑年，這些事應該我做的，怎麽你搶先了？”
“為了彌補你的生日，不能到場的賄賂。”
“那為什麽是一隻？你打算讓我一個人戴？”
我搖頭，“當然不是，等我過生日的時候你再送我另一隻吧。不然無緣無故的送戒指，大家壓力都大。”
“好吧。”宋準的手肘抵住桌麵，然後將下巴擱在了掌心裏，就那樣毫不避諱的盯著我看。半響才說：“聽你的。”
我端起紅酒喝了一口，放下後，再不懷好意的回應他的目光，“宋準，你別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在忍著，我可不是性~冷~淡。”
那廂扯著嘴角，半眯著一隻眼睛的樣子，尤為撩人。“是嗎？那你證明給我看啊。放心，我不會告你性~騷~擾的。”
抵不住對方大膽的挑逗，我先敗下陣來。“好了，我投降，你趕緊老實吃飯。”
“薑年，今晚去我家吧？我來接你。”
我為難的皺起了眉頭，蹩腳的拒絕著，“可能不行，李阿姨最近對我有意見了。”
他小心的伸過手來握住了我的手，擔心的問；“薑年，你沒事吧？要不要我.……。”
我急忙打斷，“不要，宋準，不管我失敗與否，你都不要參與進來。”
“那我應該眼睜睜的看著你？什麽也幫不了？你這樣我不會覺得無關緊要。”
你不參與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就看見兩抹身影，直徑而來。
我沒有想過，在顧恒麵前正大光明的和宋準在一起是什麽感覺。所以下意識的在宋準緊緊握住我手的同時，花了更大的力氣去抽回。
一時間找不到應對的方式，茫然中帶著幾分錯愕的望著顧恒冷峻的目光以及方如雅眼底的愉悅。
是吧，跟顧恒這樣的人在一起，是很多女生夢寐以求的事情吧。難怪李阿姨要一遍一遍的告誡我不要放棄了。原來是我不知好歹。
宋準立即站起了身，我沒有去追尋他的目光，便下意識的跟著站了起來。
方如雅率先開口，真正高興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忘了架子，顧恒應該把她哄的很好。
她笑眼明媚，“薑年，你還記得我嗎？在顧恒的生日會上我們見過。”
我點點頭，“當然，方小姐這麽美，很難才會不記得。”
“薑年真會說話，不過別叫方小姐了，叫我如雅吧。”她的視線轉向一旁的宋準，臉色疑惑的問：“這位是？”
“宋準，我.……朋友。”
宋準禮貌的對著方如雅點頭和微笑。而顧恒全程擒著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和方如雅的熱情配合的很好。
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對不可高攀的戀人。
方如雅看了看桌上的菜式和餐廳的氣氛，突然間笑的無比曖昧的說：“約在情侶餐廳吃飯，看樣子應該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吧？”
我一時語塞，實在不夠功力應付這種場麵。倒是宋準遊刃有餘的答道：“是的，我們從高中開始就是很好的朋友。”
方如雅自得的點點頭，“這樣啊，那我們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