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把柄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實在連最後的一點耐性都耗光了。
於是放下手裏的飲料，去了趟廁所。
出來的時候，就在抽煙區抽了一支煙。
然後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和宋準在抽煙區一起抽煙。那個以前為了讓我戒煙，嚇唬我說，抽一支煙就親一口的人。
現在他也成了煙鬼，不過是他後來的。我定定看著他把香煙放到嘴邊細一口，然後吐出煙圈,動作熟練的一氣哼成。
手指間的煙霧緩緩上升，他抖了抖煙灰，說：“薑年，木飛的事。”
我趕忙沉下臉色阻止，“別提他行嗎？”
“你還是沒.……。”
我將剩下的煙扔進垃圾桶裏，厲眼看他，低吼著警告，“我都說過不要提了，你聽不到嗎？”
宋準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勢必要把我拉入深淵的模樣，“薑年，有些事，他已經這樣了，為什麽你就不能試著麵對呢？”
“如果你是我你能做到嗎？口口聲聲說麵對，那為什麽我麵對了，你反而慫了？”
“你那叫麵對嗎？你隻不過是在縱容你自己犯錯而已。”
“對啊，所以你看見了，不是拿那個當借口逃了嗎？我還能怎樣？我不是沒和你計較嗎？怎麽你會覺得我一直是錯的？”
“薑年，我不想因為木飛的事，看到你這個樣子。”
“所以我現在不是付出代價了嗎？”
“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到底怎樣了？不就是做了該做的事嗎？如果角色對換，我變成木飛，你是薑年，你還能這麽鎮定的像沒事發生的勸我麵對？你怎麽不幹脆讓我忘了？豈不是更灑脫？”
或許我真的用錯了比喻他才會嘲諷的冷笑了兩聲。
“說到底木飛在你心裏才是最重要的人。”突然軟下的語氣，像個戳破了的氣球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可我不打算放過他，“不是木飛重要，是木飛不會像你一樣，看到我的本性覺得無藥可救就放棄我，他跟你跟我都是不同的。”
“薑年，你在怪我？”
我苦笑，“我是怪自己跟你想象中的人差別太大讓你失望了。你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是個心思不正的人，可是明明是你來靠近我的，怎麽最後逃跑的人也是你？你倒是要說到做到啊？”
“你怎麽就不想我可能是有原因的呢?”
宋準這樣說完，我就抬手抹了把眼睛，看見他皺起眉頭，我才想到要埋下頭。
可是一埋頭，鬼使神差的看見一滴水落在地上，還帶著啪嗒的聲音。
我大概是幻聽了，直到第二滴也跟剛才一樣。
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爭氣的哭了。
餘光看見他腳上的黑色皮鞋，向前移來了一步，然後我還埋著的頭，就這麽被他擁住了，用不妨礙我原來的姿勢，卻很好的把自己的安慰化成擁抱。
所以這是安慰，不是擁抱。
他沒有帶著掠奪性。
我也甘之如飴。
聯想到今天的場景，於是我很快就推開了他，止住眼淚對一個演員來說，不是件困難的事。
其實他既然覺得是我錯了，又何必要說對不起。
我沒有買賬。
視線往右就看見顧恒邁著步子走來，我微微慌了神，他風輕雲淡的臉看不出情緒的說道：“宋先生怎麽在這兒，剛剛我還找你大半天呢。”
宋準也陪著笑臉，“抱歉，過來抽支煙。”
“有幾個人想讓你認識一下，有空嗎？”
由始至終，顧恒帶著笑意的目光都沒有看我一眼，雖然他跟往常沒有分別，但我知道他生氣了。
原來我想盡辦法都沒能讓他就範，結果一個擁抱就解決了。
想想之前的掙紮，還真是個笑話呢。
等他們結伴走後，我才緩緩的走出來。
宋冕依舊坐在原地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然後我看見顧恒和宋準一同往右邊走時，顧恒突然轉身對鍾哥低語了幾句，鍾哥立馬鞠著身子連連點頭。
我走到宋冕身邊。
宋冕詢問了兩句，鍾哥就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酒杯，表情不冷不熱的用命令的口吻對宋冕說：“先送薑年回去。”
即不說理由，也不說明天有工作之類的借口。
我側眼看了那廂在和幾個人交談的顧恒，好脾氣的和宋冕出了門。
離開前，我看見宋準的目光跟了過來。沒有回應他，我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買了些宵夜帶回家吃。
宋冕喃喃：“兩人份的？”
是啊，有個人很快就會跟回來的。
到家後，我把食物換進了碗裏，慢悠悠的在客廳吃完，果然聽到了玄關傳來的聲音。
不慌不忙的擦幹淨嘴，再把碗放進廚房。
出來的時候，顧恒就站在客廳，依舊嚴謹的樣子。
我平靜的笑了笑，“廚房有宵夜要吃嗎？”
他就那樣肆無忌憚的盯著我，像是非要在我臉上找到破綻不可。
這會兒全然不在意和冷清的我仿佛是他，而他比之前的我冷靜多了，半響鬆了眉頭，換上和顏悅色，還好他記得要鋪墊幾句，讓氣氛不那麽尷尬再進、入主題，“你跟宋準以前就認識？”
“恩恩，”我一麵打開電視機，一麵答：“高中同學。”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一頭，“你的高中生活還真是豐富呢？”
顧恒這樣說，我就回頭盯了他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不計較，“是啊，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可你沒有告訴我，你和宋準的關係是可以在他麵前哭，而他也可以抱你。”
“不是抱我，是安慰。再說很稀奇嗎？我不也在你麵前哭過。”
“那是你喝醉了酒，跟今天的情況不一樣。”
“是嗎？可在我眼裏是一樣的。”
“小年，我希望你麵對我可以坦誠一點。”
坦誠？他說完我就笑了，意有所指的看著他，諷刺道：“我在你麵前還要怎麽坦誠？”
顧恒生氣的時候，眉頭就皺的更頻繁，似乎在極力克製自己的脾氣的移開了視線，避免大吵一架的可能。
顯然我不會放過他，“過度的坦誠，隻會讓對方握住把柄而已，不是嗎？”
他鎮定的臉龐，也終於反擊了，“從來沒有拿出來威脅過的東西，也叫把柄？”
“對我的處境來說，知道了就算把柄，現在不拿出來利用，隻是沒到時機而已。”
“我不知道在你眼裏是這樣看待我的。”
“我也不知道憑你的作風，是跑來問我，而不是直接去查。你不是很喜歡在背後調查東西嗎？”
“小年，這是我的工作，必須要謹慎一點。隻有比別人先知道，才不會有被人當頭一棒的可能。”
“所以我不是言聽計從了嗎？你又何必再來找我的麻煩？”
“我隻是想親口聽你告訴我你和宋準是同學而已，不是來討伐的。”
“不然呢？兩個大男人之間還能有什麽？你不會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吧？還是你幹脆直接命令我以後不要單獨和宋準見麵了？你猜我會不會聽你的話？”
顧恒被我堵的不再說話，我也不怕關係會更加惡劣的不堪一擊。
便打算起身上樓，不然再待下去也不可能會聽見什麽。
不料剛走上蜿蜒的樓梯，就聽見他說：“好啊，你以後都不要再單獨見宋準了。”
我沒有回頭，就扶著扶手冷笑，“你還真是太把他當回事了呢。”
話完，就上了樓。
看來顧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呢，那我的目的算達到了嗎？。
也好，比之前無動於衷，看我一個人演戲好。
回房間後，看著布局簡單又不失華麗的房間。
我想著，還好沒有跟顧恒一同睡，不然吵架分房睡，得多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