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最初的模樣
“狡辯，趕緊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哦。”
我嘶了一聲，鄙夷的看他，“流氓。”
其實我最討厭的季節是夏天，所以總是期盼著冬天快點來臨，可當你身邊的時候，我又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來不及將你的樣子在腦子裏刻畫清楚，又要匆匆奔赴下一個季節。
自從宋準拿自己不當外人對待的隨意進出我家後，家裏大大小小的瑣事就被他包了，我媽常常笑到嘴快咧到後腦勺的拿宋準當另一個兒子誇獎。
我這樣說出來的原因不是嫉妒，是覺得幸運，有這樣一道光，照亮了我所有的生活。
隻是這道光，好像沒有家人，手裏麵隻握著一張銀行卡和漂亮的房子。即便他幾天不回家，也不會有一通電話來詢問蹤跡。
明明我才應該是感激的那一個，他卻常常說，“薑年，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我想每個人都有難以言齒的秘密，他的秘密可能比我的大一點，所以選擇不問，反正想說的時候，他一定會覺得我是個不錯的傾訴者。
晨間醒來，我已經習慣了聽見廚房鍋碗瓢盆的聲音擾的睡眠淺，以及早餐擺上桌子後，他在客廳高著嗓子喊的那句，“薑年，快起床吃早飯了，再不起床就上家夥打屁、股了。”
我踢開被子，抱怨的光著腳往客廳走，“多大的人了，還打屁、股，惡不惡心啊？”
宋準好言好語的把白粥擺在我的麵前，推了推我的腦袋說：“你就是我養的孩子啊，你看你成天遊手好閑，吃喝都讓我伺候的。”
“你這話讓我媽聽見了非得打死你不可。”
“怎麽會，阿姨昨天還開玩笑說她不在家，我帶你就跟媽媽帶兒子一樣。”
我剛送進嘴裏的粥，撲哧一聲噴了出來，笑的前埔後仰。
宋準見狀趕緊扯出紙巾擦幹淨我臉上的粥，嫌棄的說：“吃飯怎麽連個吃飯的樣子都沒有？”
“媽媽帶兒子，也虧你能把這種話當做誇獎，謝謝你的照顧哈。”話完我繼續捂住肚子笑。
宋準一言不發的從廚房把抹布拿出來擦幹淨桌上的粥，置了氣的模樣。
我卻不怕死的繼續調侃，“我媽這是對你有意見了麽，哈哈。”
“薑年。”宋準鐵青著臉喝止。
我立馬收起笑容，將腿從凳子上放了下來，埋頭機械式的一小勺一小勺的舀粥喝，完了不忘誇獎，“這粥真好喝。”
那段時間的我，有宋準陪伴的我，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在紳、體裏生活。
從前的灰暗，仿佛從來就不曾存在過，我由始至終都是個積極向上，會對別人親切的笑的薑年。
但我也要知道，灰暗不會消失，他隻是被我用光明藏起來了，而代價肯定會需要東西作為交換。
可大可小，但隻要沾上木飛，我就覺得是件大事。
盡管他不是我的心理陰影，更不是陰霾的一部分。
木飛自從上次的事後，更加如魚得水，在學校甚至其他的學校幾乎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因此他的手就伸的更加長了，比如不畏懼老師，明目張膽的收學生保護費，遇到有錢的都是幹脆，沒錢的就直接打一頓，再交錢。
而這些事，由於他手下的人越來越多，甚至不用把人拉到廢棄的乒乓球場，而是直接在男廁所收，運氣不好，上個廁所就遇到大幫人在裏麵堵著。
原本以為自己能避免，不想還是在第二節課間休息去廁所的時候碰上了。
腳還沒邁進去，就率先被那隻伸出來的手抓著衣領揪了進去，有幾分恐怖片的既視感。
接連幾步踉蹌，站穩後才發現倒黴的不止我一個，而是一大推。那架勢就跟排隊買票一樣。
忍住不住在心裏罵了句臥槽，木飛這是要明目張膽的反學校啊。
前一秒尚且來得及扯其他的，後一秒我就焉了，這他媽褲兜都掏完了，身上也一分錢沒有。
眼看被揪住肩膀排隊，大家掏錢都掏的利落，很快就到我這兒了。
視線明亮後，看見那幾個嚷嚷著收錢的，隻是木飛的小弟，而真正得到利益的，在人前卻從來沒碰過一分一毛。
手裏已經握著薄薄的一遝錢的眼鏡男看我不動聲色的站在他麵前即不畏畏縮縮也不主動拿錢出來。
便昂著頭，一臉不屑的吼：“怎麽著？需要我給你？”
我搖頭，坦誠的說：“我沒錢！”
“嗬……你以為他們一開始都有錢啊？沒事兒，凡事都有個過程。實在沒有的話，打一頓很快就會有了。”
眼鏡男旁邊的兩個男生就像聽見笑話一樣，嘲諷的笑，“正好昨兒那架沒打痛快呢，今兒正好練練手。”
聽見動靜的木飛和那夥正在商量著什麽事情的人便轉過頭來，黃發男和黑發男也在裏麵，至今我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麽名字。
不過黃發男這人的傻白甜設定是毋庸置疑了，木飛都沒吱聲，倒是他“哎”了一聲，欣喜的走過去，橫了幾眼眼鏡男，厲聲說：“這是薑年，你們眼瞎啊。”
說著護住我往木飛的方向帶。
我猜他們疑惑的臉肯定在想，薑年是那號人物啊！
從剛才開始木飛就整暇以待的看著我，手裏握著快燃到盡頭的香煙，即不阻止黃發男，也不出聲幫我。
我在想著現在的他，會不會覺得好玩羞辱我一番，反正他人那麽多，我反抗也無濟於事。
所以一直冷清的看著他，像在等著某件事情的降臨。
結果他最後抽了一口手裏的香煙，將其扔在地上用腳尖碾滅後，一言不發的撞開我的肩膀走了，後麵自然跟著一群人。
黃發男不明所以的歪著頭，愣愣的說：“飛哥這是怎麽了？年哥你知道嗎?”
我無語的搖頭，推了一下眼力見為零的黃發男的腦袋，“唉”了一聲。就走出了廁所。
站在走廊後，還能透過玻璃窗看見木飛威風凜凜的走在人群前麵，頭發剪成了板寸頭，看上去邪魅又硬氣。與他現在的形象十分搭，畢竟從黃發男開始這個人已經足漸有追崇者了。
雖然我並不能理解那些人崇拜他的點在哪裏，隻望著他覺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免擔憂起來。
萬一哪天和期盼的方向相反，麻煩你一定要記得最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