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心理變化這回事。
“你是薑年吧?”
“沒有,你認錯人了,很多人都誤會過!”我蹩腳解釋的同時,腦袋不自覺往下低。
“是嗎?”她語氣有些動搖,機靈的雙眼卻沒有停止探索。
於海洋見勢,習以為常的接過話,再順勢把她的紳、體轉過去對著自己,“可不是嘛,明星什麽的,我於海洋可沒那個福氣認識。”
“好吧,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們慢慢用餐,我先出去了。”
打發走女服務員,於海洋一邊把海鮮刺身往嘴裏送,一邊分心思問我,“你跟宋準認識的事,顧恒知道嗎?”
嘿,你說我就奇怪他這豬腦子是怎麽每次把問題問到點上?給我出盡難題的?
所以我雲淡風輕的回答:“有什麽好說的?反正已經鬧翻了。倒是你,不要多嘴弄些無端的事出來。”
“知道!就哥們這智商還能害你不成?”於海洋一副很有分寸的自大模樣衝我笑。
“也是,”我一針見血“當初能和宋準鬧翻你也幫了不少忙!”
“……”
城市的深夜,寬闊的馬路上除了零落的車倆和意味著秋天即將來臨的冷風外,兩旁的樹木顯得那麽安靜。
讓於海洋把我送到轉角口就獨自下了車,偷摸著往目的地走。
那廂不疼不癢的在車裏抱怨,“也不知道當明星有什麽好,回個家都要偷偷摸摸的。薑年,我勸你趁早不要幹了,再這麽弄下去,不知道會挖出什麽來。”
最可怕的往往是心境的變化,從一開始的坦然到如今的躲躲藏藏。生怕露出一個縫隙,所有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畢竟我什麽都沒有,某一天打入低穀的話,勢必會粉身碎骨。
所以我不能讓這一切有發生的可能!
家門口的路燈比起往常好像更亮了一些,我仰頭往裏看,記得出門的時候有把臥室的燈關上啊?
翻過圍牆,繞進庭院才看見門口的記者早已經不知所蹤。
真是奇了個怪。
疑惑的往屋裏走,在玄關看見那雙比自己大兩個碼的皮鞋時,頓時鬆了口氣。
放下棒球帽,埋頭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關機了。
估計又是於海洋這小子幹的好事。
客廳通透的燈光將沙發上假寐的那人照的分外耀眼,我握住手機在原地停了一會兒。
比起剛才顯得迫不及待的心情,這會兒看著顧恒就這麽毫無殺傷力的躺在眼前,我實在不敢說服自己靠過去。
走之前關上的玻璃窗,此刻正露出一些縫隙,被阻擋在外的涼風就肆無忌憚的飄了進來。
我悄聲走過去拉上,門窗可能是太久沒打開的原因,發出“滋滋”的響聲。
仔細算算,這房子也有些曆史了。
不是自誇,隻是比起我現在的收入來說,這房子難免顯得破舊了些。畢竟連娛樂新聞偶爾也會大發善心的給我貼上節儉的標簽。
其實一直不願意換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是個念舊的人,雖然這並不值得驕傲,尤其是對於我現在的處境和固執的性格來說。
不懂舍棄的人,是不會擁有更多的東西。
“早就告訴過你該換地方住了,明天跟鍾浩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滿意的地方吧!”
在我發呆的空白時間裏,顧恒已經從沙發上起身來到我麵前。他身上套著純白色的寸衫和黑色的西裝褲,依舊是用最正式最沉悶的裝扮讓二十九歲的自己看上去更加穩重可靠。
可惜唯一的敗筆在於那張鬼斧神工的麵孔,太過好看,好看到令人第一眼沒辦法用合作的態度對待他。
記得第一次在酒吧門口見到他的時候,差點跌進那雙冷清又精明的瞳孔裏。
如果不是當時醉的抱著柱子吐到整個人都掏空了,我還以為是經理又在哪裏誘拐來的牛,郎,尋思著要不要帶回家玩玩呢。
狼狽的對視,像一場冗長的戰爭,最後是他嫌棄的皺緊眉頭,拿出紙巾遞到我眼前,冷冷的說:“擦擦吧,你現在的樣子真難看。”
我立馬苦笑出聲音來,接著一言不發的繞過他,跌跌撞撞的坐進了招來的出租車裏,揚長而去。
無聊的時候我想過,或許那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盡管沒有任何證據顯示。
顧恒的領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頸項白皙的皮膚,柔聲詢問:“這麽晚去哪兒了?電話也不接?”
我緩緩轉動身子,在鏡裏已經把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接著用最不經意的樣子說:“記者是你打發走的?”
他點點頭,視線向下自然而然就看見我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怎麽還跟一個孩子一樣!”皺起的眉頭,跟一個月前見到他的時候一樣謹慎。
“回來的太急,忘了穿!”我退了兩步,直徑走到過去坐在沙發上。
再抬眼,他已經拿著拖鞋向我走過來,不露痕跡的笑,“又和於海洋去哪兒瘋了?”
我把橫在沙發上的腿放下來,給他挪位置,“還能去那兒?你連我跟誰出去的都知道一清二楚。”
“要不要趁著休息出去玩玩?這幾年你把自己逼的太緊了。”顧恒臉色掛不住的尷尬,坐在我身邊後試圖轉移話題。
問題的關鍵在於我並不願意領情,“去哪兒?一個人我哪兒都不想去。”
顧恒耐下心思歎了口氣,“小年,別和我賭氣!”
我彎腰拿起矮桌上的雜誌,隨意的翻了幾頁,“過幾天就是頒獎禮,我不想再出亂子,還是在家老實待著吧!”
“別放太大心思,我這邊有些困難。”顧恒垂下目光提醒我。
我不在意的笑,接著挑眉看他,嘲諷的說:“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對,他不會讓我失望。就像前年的新人獎,即使用盡一切手段,也在最後的局麵把板上釘釘的事扭轉了回來。
能跟著他是件極其幸運又極其不幸的事,神奇的是我竟然從來沒想過要逃脫。
但人的心理很奇怪,明明知道利益在那頭,腳步也知道怎麽走。卻要因為被拴在一個地方太久,本能反應的想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