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想家
簡直就是家裏的小皇帝,被大家夥寵的是無忌憚。
而這麽個慣寶寶,他最怕的人就是萬小年和倪商傑。
家有一寶,倪商傑搖身一變變成家裏的核心人物。
反倒是他遭人嫌棄,大齡剩男,齊天大剩!
從小侄子牙牙學語到後麵能清晰地吐出各種長篇大論後,每次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的齊天大剩舅舅!”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你說這孩子學什麽不好,非得把萬小年那一身無意識把所有人得罪個遍,還一臉無辜的樣子,學了個精髓。
恐怕他連齊天大剩裏的“剩”是什麽意思不沒搞明白。
還一個勁的纏著他又要買金箍棒,要買一整套的孫悟空裝備。
買他個仙人板板。
萬小煥越想越覺得憋屈,越想越氣!
他是成年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但卑微的求生欲迫使了他花了一天討好家人。
所以他逛街購物買很多價格不菲的禮物。
光行李打包就十幾件,要不是寒匪貢獻出他的專機,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去。
行李很多,每一個人的他都拿標記筆標記好。
忙完一切,等他卸下一身疲憊回到機艙,竟發現寒匪長手長腳舒展的靠在座椅上閉眼小憩。
萬小煥:“……”
他發現隻要和跟倪菀有牽連的人接觸上,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錯覺。
要麽就是永遠處於弱勢的那一方。
他怎麽能那麽慫呢?
好歹也是帝都排行前三的企業。
那話怎麽說的來著?
按照言情小說裏的總裁脾氣,跺跺腳就能讓股市抖三抖的存在,這是被華麗麗的嫌棄了?
一臉的不爽呼之欲出就差沒直接跟他說:跟個娘們似的太拖遝。
萬小煥也很生氣又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喂,你不是說不回去嗎?怎麽又……”
又出爾反爾了。
寒匪無視他,也無視習慣了。
對眼前男人的控訴幾乎從未正麵回應。
反而撐了個懶腰,磁性的嗓音裏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清脆落入他的耳中。
“隻待幾個小時,你別給我惹出什麽插曲來。”
還真是言簡意賅的警告。
寒匪多少知道倪菀一直找他打聽消息。
他沒有想太多她的意圖,隻覺得可笑,這算是吃著碗裏瞧著鍋裏麽?
還真是仗著他喜歡為非作歹。
寒匪也在外麵晃蕩了兩個月,是時候跟家裏的老人孩子報一聲平安。
昨天萬小煥出門買禮物,非拉著他作陪,說是他的審美眼光好。
還有他更招家裏人喜歡。
不管是當明星的那些年,還是現在,這人招人喜歡是從第一眼就決定的。
萬小煥在家遭受的不公平對待,他也隻有找寒匪嘴碎幾句的份。
總覺得寒匪真應證女粉口中說的,拿出去和親能換三百年和平的美人
越看越欣賞,從長相到能力,完全是天選之子
除了在倪菀麵前,他平時都是個悶葫蘆。
所以萬小煥肚子裏那些不能為人所道的苦悶可以放心大膽的朝他一吐而快。
某種方麵他已經將寒匪當成自己的樹洞。
購物的時候萬小煥抱怨的東西可多了。
比如老生常談的家庭地位驟降,小侄女,小侄子有多麽多麽可愛,說到後麵他竟然說到出國兩個月他竟然開始有點想家。
想家……
家
他還恐慌的抓著寒匪的衣袖問,他是不是上了年紀。
寒匪也沒好氣的回他一句:“趕緊保溫杯裏泡枸杞。”
寒匪一直覺得有倪菀的地方便是他的家和歸宿。
可他如今已經沒有家,沒有歸宿。
俗話說得好父母在不遠遊,萬家的父母跟一般人又不太相同。
他們常年在外旅遊,經濟獨立,財富自由。
相對外人,他們的關係比普通人要和諧太多。
但連萬小煥都提了幾次父母身體大不如從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寒匪打心底羨慕。
他們寒家終究與其他家族不同,如果他的父母還健在,也許某些方麵他跟他一樣單純。
身份,境遇都是早就人與人的不同。
同是三十好幾的人,他們有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至少在親情方麵,他自始至終都沒辦法和萬小煥比較。
父母健在,姊妹豐盈。
而他,兩個月前還被別人遺棄,除了奶奶不會拋棄他,還有手下四四兄弟外加隋顯,也就是有血緣年紀尚幼的女兒。
不提起還好,一提起,他的思念如洪水猛獸般的襲來。
他對她們的思念不比萬小煥少,不比他的淺。
所以萬小煥買東西,他也跟著後麵悄悄買了一堆。
怪不得他昨天答應的那麽幹脆,萬小煥也不廢話,有人願意陪他回帝都,他做夢都笑醒了。
揚揚眉,這一路不孤單了。
結果卻是他想太多。
雖然飛機要飛八九個小時才會抵達帝都機場,寒匪在飛機上除了忙工作就是休息。
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人,愣是沒有一分鍾留給他。
最可惡的是一下飛機,這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一起出去旅遊的人並不是他們兩。
生疏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誠如他對萬小煥一般。
一下飛機便被好久沒有出現的楊易開車接走。
汽車在高速路上安靜地行駛著,目的地所到的方向是金雀。
楊易在車上簡短的將兩個月的工作匯報給他。寒匪聽著匯報麵上始終不慍不火。
這種狀態倒是讓跟他最久的楊易也難揣測出是何意。
少爺的心情究竟是好呢,還是不好?
不管他跟萬小煥怎麽相處,在他們手下看來,主子的心情幾乎可以用陰晴不定來形容。
他隨時有可能讓誰遭殃都說不準。
寒匪疲憊的擰了擰眉心:“未來我的工作全盤歸位,工作流程你還熟悉吧!”
楊易透過後車鏡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那男人。
鏡麵上顯示出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逸輪廓。
少爺這話什麽意思?
他不幕後了?
少爺這一番出門,人變黑不少,肉眼可見輕減很多,刀削般的臉龐卻比以前更冷漠無情。
他不敢分心,認真的開著車。
心裏還一直在揣摩著他話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