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母債女償
事情發展的軌跡怎麽變成了這樣?
元明朗啜噎不已。
“不想我打你,不想我打他倆,就好好的呆著,不然滾回學校。”
元明朗聽著隋雯的話。
在腦海裏發出轟鳴,不斷地由遠及近地擴大,再擴大。
渾身的血液快要凝固,四肢頭腦在此時此刻也一並暫停住。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他也看不出他媽媽接下來要做什麽。
但還有一點,他深刻認清,是他!害!了!他!們!
他不能走。
不能走。
如果他走了,寒紫易和倪鴻會不會被他媽咪打?
如果……他媽咪也拿藤條抽穀子……
不……
他完全不敢想……那藤條打在她身上……
他可以被打,反正他皮實,從小被打到大。
但穀子那麽嬌弱的小女孩,肌膚又那麽白皙,怎麽能被可惡的藤條留下傷痕……
他很陌生的看著隋雯。
他的媽咪。
他完全看不透她究竟想做什麽!!!
爹地再婚,那她去找爹地,為什麽要欺負他的朋友。
他憤怒,小拳頭捏的極緊,一副隱忍隨時要爆炸的樣子,隋雯半點都不關心。
這兩個不聽話的消停了後,她覺得自己的計劃都要成功一大半。
隋雯下車。
經由剛剛寒紫易的提醒,她將孩子身上的手表,可以探測地理位置的各種追蹤儀器全部摘除。
扔在地上。
不死心的踩了幾腳,碾了碾。
這些都不夠,元明朗的東西她也一並全扔垃圾桶裏。
根本不知道她的這些行為,在未來會對孩子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露出本來麵貌,如淬了毒的蛇蠍毒婦。
她的目的地是郊區的一家廢棄工廠,和當年弄死夏糖所在的地方大同小異。
為了找這個廢棄工廠,她可是沒少花心思。
母!債!女!償!
隋雯不禁笑出的聲音,呀呀呀的……
元明朗害怕的聲音又再次出現,一模一樣。
原來他那麽信任,那麽愛的母親一點都沒變好,反而變本加厲。
她從始至終都隻是在尋一個機會。
元明朗坐在車上,眉頭打結成一把鎖。
他的個子不高,很難從正前方看見路況,而兩側倒退的風景卻越發的荒涼。
隋雯的笑聲從沒停過。
車廂內流淌的音樂,元明朗是一句都聽不進去。
他真的好怕,也想不到辦法去救他們。
這裏是什麽地方他也從來沒見過。
在他的世界觀裏,還沒有遇到如此荒涼,廢棄,肮髒的地方。
路麵越來越窄,路況越來越顛簸,路的兩旁除了倒退的樹木就是垃圾,連先前零星的屋舍都沒了。
他的心越發透心涼。
隋雯平時喜歡打打罵罵。
更多時候他也隻是那個被元一保護的很好,從未見過人性的惡與涼薄的四歲小孩而已。
終於到了目的地,一切都特別順利,隋雯長須一口氣。
接下來她要將當年的事重新上演。
她將兩個孩子抱進廢工廠的隱蔽角落中。
這裏荒無人煙,險少人來,真要遇到意外,沒人會知道。
豪門家少爺小姐等到被發現,估計連屍體都腐爛完了。
等那時她早已經把證據全部銷毀,真被抓到明的要麽進局子,暗地裏大不也就是一起奔赴黃泉。
黃泉路上,有兩小鬼給她點燈探路她倒也不寂寞。
隋雯已經做了最壞的決定。
一個瘋女人能弄瘋十個男人,尤其是她這種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瘋女人。
元明朗看著他媽咪的動作,哭,一直在哭。
從先前的抽泣到如今的放聲大哭,“媽咪你在做什麽?”
“求求你不要了!”
“這是哪裏?”
“我們回家好不好?”
……
顯然“回家”兩個字戳中她痛腳,也撕開了他最後一層底線。
看來第一個練手的是她的寶貝兒子元明朗。
這時候的隋雯仿佛是在地獄裏走了一遭唯一的幸存者,渾身帶著嗜血的鬼氣,徹底被仇恨衝昏頭腦。
她用一早準備好的細鐵鏈條將寒紫易和倪鴻綁起來。
幸好她有多準備。
從今天開始,她要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們生不如死。
讓他們的傷痛延綿不絕。
現在隋雯心裏的怨恨比淬了毒的毒液還要濃稠幾分。
憑什麽她就要被逼得走投無路?
憑什麽她們就能幸福一輩子?
拋棄她的人!
所有的人!
都該死!
不,她心裏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死,太便宜倪菀他們。
她要讓他們生不如死,永遠活在她給的黑暗陰影中。
廢棄的工廠上有一麵空白牆麵,殘缺破敗。
隋雯用紅油漆在那麵牆上寫上她憎恨的所有人的名字,首當其衝是倪菀。
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毀了她的所有,毀了她的世界,毀了她的家,還毀了她的愛情。
第二個人是萬小年,她永遠站在她的對立麵。
沒關係。
她寶貝兒子可是在她手上呢!
她冷冷瞥了眼雙目緊合沉睡不醒的倪鴻。
有一筆算一筆。
有多少筆,她都算在她寶貝兒子頭上。
買一送一,今天可真是賺大了。
好一個蠢蛋。
送上門不收白不收。
她先是一巴掌扇在元明朗的右臉,“哭什麽哭?給你媽哭喪?”
元明朗被打疼了,捂著被抽的臉,不敢說話。
“家我還有家嗎?”
“你的好爹地已經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你告訴我家在哪裏?”
她的一口老氣,被元明朗提出的家弄得越發煩躁。
對著小一號的孩子,她又左右開弓,一邊質問一邊扇,絲毫不憐憫。
很快元明朗的嘴角被打出血,他喉嚨裏火燒火燎,眼淚被他強忍著逼了回去。
以前要顧忌上學,傷都不敢弄在明麵上。
現在她徹底不用顧忌,反正學再也不用上。
元明朗沒想到隋雯這麽恨他,那前幾天對他的好又是什麽?
他不敢深想。
現在他唯一的奢望便是希望隋雯能大發慈悲放過穀子跟倪鴻。
他不想隋雯傷害穀子。
至於倪鴻他雖然不喜歡,他對他也沒什麽好感。
可今天這件事倒讓他隱隱有些發覺,倪鴻對他天生的惡意可能是有根有據的。
他不敢再喊她媽咪。
更不會再說任何一個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