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能不能分期付款
“就後來我記憶力全回來後，第一時間找我父母親，才發現當年我們家開的小商超，早人去樓空。
徹底變了，連門麵都沒了……
隔壁家的叔伯，我求了又求，他才肯跟我說實話，一邊打一邊哭著罵，說我娶的什麽好媳婦，還說我妹妹去世，我都不回來，嫁入豪門的貴婿。
你可是當時我的心情是怎樣的？”
他問了張晨曦一句，搞的張晨曦詞窮。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又自說自話，“我恨不得天打五雷轟，一個閃電劈死我。”
“所有的事情都沒辦法深入推敲，我通過時間線把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什麽都明白了，那時我不死心，我還特地去找隋雯對峙。
她真是沒心！”
元一說到這，嗓子又有一些幹涸。
他手伸向茶幾，被張晨曦攔住。
橫七豎八的易拉罐，這麽會的功夫，他們兩個已經喝了七八瓶，再喝下去就要爛醉如泥。
元一訕訕的收回手：“她也不稍微騙我一下，幾乎將做過的事通通承認，還該死的詭辯，停掉我妹的藥隻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一個教訓？
這個教訓未免也太大了點。
張晨曦在心裏默默的補了句。
隻聽見元一喃喃自語，“她停掉的哪裏是我妹的藥，她停掉的是我妹的生命。”
聽到這，張晨曦忍不住瞪大眼，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巴。
什麽？
她聽到了什麽，今晚太勁爆了。
天啊，隋雯手上有兩條命。
元一陷入他的悔恨怪圈，他怎麽都無法理解，就因為這點小事，讓跟他一起長大，關係最好的妹妹喪命。
他開始哽咽。
剩下的事，張晨曦完全不想聽。
越是聽下去，越覺得隋雯惡心。
她跟隋雯打交道不多，從她對她的兩次行徑，還有元一的口述。
很難想象是什麽樣的家庭能造就出這樣“離經叛道”的孩子？
一次又一次的玩火，一次又一次的和道德底線開玩笑。
當法律是擺設嗎？
而後，還喜歡不斷將身邊人拉入深淵。
聽了這麽多話，她對元一已經不能用同情來形容。
忽然覺得身體裏有某種東西開始崩塌。
聽以前的朋友說，喜歡一個人是從心疼開始。
還真是自己打自己臉，下午剛跟小敏姐說她跟元一不可能，現在這才多長時間？
她就是覺得元一太慘。
他的人生需要有一個女人陪著他一起從沼澤溝裏爬上去。
她想做那枚太陽。
可笑她生活這麽多年，第一次清楚明白，喜歡一個人的狀態。
還真是不開竅則以，一開竅驚人。
張晨曦自認長得不算差，眉清目秀，還是他們那一屆係花，護士班的女生很多，一個班大概就有三四十人，當初他們那屆有11個班。顏值方麵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也有很多人追著她身後跑。
就是完全不感興趣。
她崇尚的是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愛情這根線可能跟她絕緣，就沒遇到一個喜歡的人。
未開心智，突然一下開竅起來，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無藥可救。
走近他，坐在他身邊。
手裏還捧著一包抽紙，靠他近了一點，拉住他衣袖。
似哄非哄：“多大的人還哭鼻子？趕緊擦擦，保證不笑你！”
這話說的他沒毛病。
元一又一次被張晨曦逗得哭笑不得。
倒是不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近。
他低著頭，低緩的聲線像是大提琴音，帶著惑人的低啞。
“不是說要替我想想辦法嗎？不吝賜教。”
關於他跟隋雯的婚姻，已經困擾他多時，婚是徹底離掉了，可如何擺脫這個牛皮糖呢？
張晨曦當時隻是玩笑話，沒想到他還真當了真。
她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麽給他出主意？
別幫倒忙就算好的。
元一表明自己的態度，不管隋雯是真虐待還是假虐待兒子。
撫養權他勢在必得。
當初把孩子放在隋雯那，無非為了孩子的生活條件比他能給到要好。
隋雯不管做人方麵有多差勁，花錢的時候從不手軟。
不論是她自己還是對他，還是對孩子，吃穿用行，一律最優質。
他當時想著隋雯多少都能給孩子提供最優質的教育，當初傑西幹爸也是各種想把孩子當成繼承人來培養。
總之跟隋雯在一起，前途肯定比他更大。
單憑教育這一塊，他自己就是老師，起跑線很重要。
張晨曦思考了一會兒。既然他那麽信賴。
她又有打算把他從泥沼中拉出來，剩下的事兩人共同努力。
不管怎麽樣，一定都會有進步。
“幫你打官司的那個律師，是不是咱們帝都最有名的柯紹儉？”
元一點點頭。
那個男人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出口成章，在官司的時候，他有幸見識到什麽叫鐵齒銅牙，舌戰群儒。
打的隋雯請來的律師潰不成軍。
這下張晨曦便有了想法。?
“可以打個電話問問他的建議，如果他給的建議好，那你就去執行。”
本來元一也有此打算。
有人能幫他一起出謀劃策，想來也不錯，況且他現在認識的最大腕的幾個人除了阿三夫婦，也就是柯紹儉。
一開始他並不想直接用柯紹儉對付隋雯。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還做了四年的夫妻。
可隋雯是真的不值。
他也不會再顧及任何情麵。
早點從上一段的婚姻中抽身，及時止損才能讓他跟兒子過上更好的生活。
在張晨曦的期許下，元一撥通柯紹儉的手機，還在她的期許下開了外音。
電話那端的人輕輕笑了聲。
似乎心情很好，接他電話的速度都比往常快很多，說話也不帶諷刺。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事找我嗎？”
“想請你再幫我打一次官司，但是錢這方麵，能不能分期付款？”
張晨曦張大了嘴巴，這是她今天晚上第二次吃驚。
眼前的男人，好歹是大學老師，隋雯對他那麽在意，一看就不是缺他銀子花。
打一場官司居然要那麽貴嗎？
其實她不知道貴的不是打官司，而是打官司的人。
柯紹儉幾乎從來不接除大型經濟案外其他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