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氣息
寂靜的夜,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漫的紫光打破,星月欲隱,不忍窺世。
翎譽躍身而起,通過窗子望向發出響聲的地方,是薩爾拉城的西郊,翎譽的心揪了起來。
西郊是薩爾拉城最為偏辟的地帶,可以得上是人跡罕至,這點翎譽是最為了解的,無聊的時候,他就常帶著羽兒溜去西郊的竹木林。在那裏,有他們認識的一群怪人!
整座城的人幾乎都被驚醒,卻少有人敢點起燈來,去一看究竟,這讓本就沉寂的夜,變得更為可怕。這或許便是,馬入華山兵藏武庫的日子太久,讓人麵對突如其來的災難時,就隻剩下了恐懼與怯懦。
翎譽不僅不怕,反倒是悄悄的從窗子口溜了出去,這種事他幹了也不知有多少次了。他自己也清楚,這十年來自己和妹妹一直生活在琴姨家,琴姨和上官叔早就把自己和妹妹當作兒子、女兒看待了。深夜,又是這樣的情形,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自己出去的。這次翎譽格外的心,畢竟蕊兒去了月國,這次要是被發現,可就沒人再替他求情了,一想想上官鏡那吃人的眼神,翎譽不覺一寒。
一路上,翎譽的心也是越來越緊張,依據剛才的那聲巨響和漫紫光來看,破壞力當足以摧毀整個西郊地帶,而竹木林裏那一幫怪家夥可就……翎譽不敢再瞎想下去,加快了速度。
此時,翎譽感覺頭頂上方像是有什麽東西飛過,下意識的向空中竊望,場麵讓他看愣了。
四五艘飛艦流星般從空中劃過,留下一道道光痕,其後緊隨著幾十人,個個都像是裝備著一雙閃電翅膀。沒錯,方向就是西郊。
“這就是靈介院在五國的強大支持下,兩百多年來一直注力推行的靈介技術吧,真的是酷畢了!”,翎譽也隻是在酒店街頭閑蕩時聽人起過這靈介技術。
這人下世界,不論是人族,靈族,還是影族,幾乎每一個人與生俱來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能力,而這份能力也隻有當你開啟靈啟之後才能知道並運用。這一千五百多年來,縱觀人下大陸,靈啟大致被分成了四類:本體靈啟,異體靈啟,星辰靈啟,以及第四靈啟。
就靈啟來,這個世界對三族都是公平的,但,靈、影兩族都是人上時代過渡到人下時代的異變物種,準確來此時的人族也都經曆了異化。不過最初,靈族是由非人物種異化成了人態,並逐漸向著完全人化進化著,並仍能爆發出自己的實體形態,而在實體形態下自身實力將得到大幅提升。而影族,是人與非人物種的異化結合,雖也有著人形,但大多卻殘留著非人物種的部分特征,因而也稱其為第三種族,影族擁有著獨特的能力,可以爆發能量形態,其實是與靈族的實體形態相差不多的。
靈族和影族不僅擁有第二形態的加持,在族人數量上也是遠超於人族。這也是人下之亂時,人族成為爭奪的首要目標的原因了。雖千年來,有著閣會的維護,但終究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得不自立自強。而這靈介技術便是打破這人族處於三族弱勢地位的破局利劍。
所謂靈介技術,就是依托外物作為介質,注入強大的靈力而發揮出數倍於此的力量。而這裏的靈力,可以來自於自然的能量轉化提純,也可以來自於運用者自身的靈力爆發,不過後者的消耗極快。當然了,這僅僅隻是靈介技術第一次革命時期的定義,至於如今,靈介技術發展到了什麽地步還不明確。
翎譽此刻所見的飛行戰艦便是這靈介技術的完美應用。
到了西郊,翎譽止下了腳步,望著眼前的場景,他仿佛感受到了……
西郊,雖是薩爾拉城最為偏僻的地帶,可以是五環開外,但這裏卻本是生態最好,植被動物最為密極的地帶。
可此刻,翎譽的眼裏卻隻有漫的無盡火焰,紫色的火焰,而那竹木林也已消失得徹徹底底,就連西郊也幾近毀滅,在這一聲巨響一道紫光之間,一切全都消失了……
第一次,翎譽感受到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曾經的一草一木,曾經的花香鳥語,此時已然化為了灰燼,無盡的火焰吞噬著他的雙眼,侵蝕著他的內心。在毀滅性的力量麵前,弱的生命絲毫沒有抵抗的餘地,連一聲痛苦的呐喊都來不及發出便……
翎譽不敢再去想那一幫怪人,不敢,是真的不敢,他害怕,他顫抖,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自己是多麽的渺。當有一,他所要守護之人也遭受到這種毀滅性的力量時,他又能做些什麽?嗬,好笑,自己算什麽?自己到底算什麽?這些輪得到自己去想嘛?好笑,真是好笑……
翎譽被這毀滅性的力量擊潰了內心,也是,這十年來,這西郊成了他心靈的棲所,竹木林裏的那一幫怪人也成了填補他十年來缺失父母情感空白的依托,這一夜之間,一切全沒了,沒了……
“喂,鬼你是誰,鬼鬼祟祟在這裏幹什麽?”
翎譽失魂般,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把他帶回去!今夜的爆炸,需要有一個交待!”
一位戴著單片眼鏡的中年男人,對身旁的近士道,話語十分的耐人尋味。
“是,主任!”
翎譽被兩名近士押住,他這才從恐懼的深淵驚醒,完全不知道此刻是什麽情形!
“放開我,我什麽都沒做,你們憑什麽抓我就抓我,憑什麽?放開!”
翎譽拚力掙紮著,他從不懂得什麽叫作屈服!而那個閆主任卻表情出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留下一隊人將這西郊的火處理好,做好現場記錄,其餘的人同我一道將他押回靈介院!”
“閆老怪,怎麽著,現在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了?”
從空中傳來,這聲音,翎譽很熟悉,沒錯,是上官鏡!
“即然來了,就出來吧,上官鏡!都十年了,還是老樣子,裝什麽神秘!”
“閆老怪,你也還是老樣子啊,從不空手而歸!”
一道銀白色的亮光閃過,從白光之中緩慢走出一個中年男人,成熟穩重之中透露著幾分年輕的氣息,如同從鏡中走出一般!
“上官叔,你來了!”,翎譽的很聲,他明白自己又惹了事!
“就知道你子來了這。男子漢當上可頂於下可立於地,沒做過什麽虧心事,這般怯弱,怎能不被是非不分之人構陷!”
閆老怪麵不改色,“帶他上飛艦!”
“我看誰敢!”
上官鏡揮過右手,全身散發出極為刺眼的白光,掩蓋住現場殘剩的紫色火焰的光茫,在月光下,這白色的光茫愈來愈強烈。
“帶他走,上官鏡交給我來應付。”
近士押著翎譽,向飛艦走去!
“閆老怪,你還當真以為我會怕你不成!”,“朔光逆行!”
一道白光閃向那幾名近士,近士們隨即停止了腳步定在了那裏。翎譽也趁機掙脫開來,跑向上官鏡的身後。
“本體靈啟,群體屬性時空之鏡,可,這對我有用嘛?”
閆老怪微微調動一下他的單片鏡框,左眼變成了血紅色,眼裏溢出的血紅色光茫不斷地衝擊著鏡片,突然間,滿臉胡渣的他鬼魅笑起。
“翎譽,快閉上你的眼,是嗜血之眼!”
鬼魅的笑容,噬血的眼睛,惡心的胡渣,閆老怪一步一步向翎譽逼近。
“鏡—破!”
迎向閆老怪的空間一下子像是破碎般,無數的銀白色碎片向他急刺而去,劃破氣流。
“上官鏡,這多年都過去了,怎麽你的能力還是老樣子啊!知道為什麽當年離開靈介院的是你而不是我閆郇(huan)了吧!”
閆老怪話語十分邪魅,全身都被血紅色的火焰護住,這恐怖的火焰吞噬著不斷靠近的碎片!
上官鏡知道自己現在已然不是閆老怪的對手,可也不能就這麽將翎譽交出去,不然怎麽對得起翎傑夫婦的托負。上官鏡不斷的加強著攻勢,可這僅僅隻能極為渺的延緩閆老怪前進的步伐。
閆老怪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噬血般的光茫一點點的衝破上官鏡的護體白光,向著翎譽撲去!!
“嗬,怎麽,你們兩人多年不見,一見麵便又急著動起手來?男人,嗬,果真都是一個臭德性!”
翎譽向著發出這霸道十分聲音的方向望去,空中,一位紅衣著身,身材纖細,十分妖嬈豔麗的女人,腳踏在一團紅乎乎的東西上,正好遮擋住了翎譽視角下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