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沒出息的愛著傅念琛
在季子越的安撫下,席綰綰感覺舒服了許多,她嗆紅了臉,捂著臉朝著他咧了咧唇,而後笑著擺手說,“沒事,沒事兒,我還可以再喝。”
酒最能讓人發泄情緒,她找到了這個好方法。
季子越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忍不住搖頭,大口喝了一口啤酒,對席綰綰坦然道,“綰綰,你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在季子越眼裏,席綰綰以前就是屬於那種沒心沒肺的姑娘,天生的樂天派,整天都快快樂樂的,可今天,席綰綰雖然同意和他見麵了,但看她拚命喝酒的樣子,他就知道,這丫頭心裏頭,肯定是藏了什麽心事的。
他隱隱有些擔心,不由得問起來。
本打算就此退出她的生活,但是她這樣,怎麽能讓他放心下來呢。
席綰綰一怔,手上的動作一滯,隨即她站起來,將手裏的空罐用力往前麵一拋,然後追過去,踩在上麵,一邊踩著,一邊說,“你猜對了,我就是有煩心事,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煩傅念琛,你說說他,怎麽那麽不受人待見呢,隔三差五的就來招惹我,惹我不開心,今天他更過分,我簡直忍不了他了!”
她把腳下的空罐完全當成了傅念琛了,一下比一下踩得用力。
她控訴起傅念琛的罪行,一點兒也不含糊,現在“傅念琛”這三個字,已經成為了最醜惡的代名詞,她努力想著傅念琛的那些“劣跡斑斑”,爭取一口氣給說出來。
可真正在說的時候,興許是酒精的作用,腦子裏的影像卻變了,漸漸的被傅念琛關心她代替了。
她不想去念著他的好的,可偏偏,腦袋裏全部是這些東西了。
她想著想著,不由得低了頭,腳上踩著空罐的力道也輕了許多,驀地,她微微仰起頭,看著天邊的晚霞,傻樂著搖了搖頭,“其實吧,說起來,傅念琛也有很好的一麵的,不知道怎麽著,他對我的好,我還記得特清楚呢。”
她吸了口氣,忍不住數叨起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都完全不用想這想那,所有的事情都被他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哎,誰叫他比我聰明呢,上次沈夜來的時候,傅念琛還發揮他的聰明才智,對付了沈夜呢,我現在回想起那時候的情景,還會樂得齜牙呢,還有還有,傅念琛還特別包容我,明知道我做的東西都不能吃,他還那麽的包容我,哈,他還誇我來著……”
她一點一點的回想著,嘴上的話越來越多,居然一時之間,都停不住嘴了。
她一字一句,如數家珍的講著,季子越則是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著。
自始至終,季子越都沒有打斷她,他就坐在原處,眼神怔怔,隻覺得耳邊有一陣陣的風閃過,他沒有聽清楚她說的任何一句,卻能明白,她要表達的是什麽。
他充當了一個安靜的聆聽者,雖然這個聆聽的過程,是那樣的沉重。
席綰綰幾乎是在講完的瞬間,就覺得懊喪無比了,她窘了臉,頹然的耷拉了頭,“我也知道自己現在念叨起傅念琛的好,顯得超級沒有出息的,可……可是沒辦法,我在傅念琛麵前,恐怕就隻有一丟丟的出息了,不可能多一丟丟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想說他不好,但是說出來的,反倒成了他的好。你說,是不是傅念琛給我下毒了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怎麽會這樣呢?
她約季子越喝酒,本意不是報複傅念琛的嘛,誰讓傅念琛說她對他有二心的,那她就懷著二心給他看看。
可是,事情怎麽弄成了這樣子。
這並不是她的本意。
她氣惱自己,忍不住抓搡著自己的頭發,糾結的蹲下,將頭埋在自己的腿窩裏,頹然道,“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我的心,已經被傅念琛那家夥給收買了?真氣人,好頭痛,頭好痛。”
她將頭埋得很深很深,似乎想要把自己變成一隻鴕鳥。
季子越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心裏已經默默有了一個結論,這個結論讓他無力。
他不想讓席綰綰這般糾結,就走過去,摸了摸她頭頂的發,耐心的勸說著,“別想了,你喝了那麽多酒,想多了頭痛。”
她也不想繼續往下想,越往下想,全都成了傅念琛的好了。
她慢慢的將頭從腿窩裏抬起來,緩緩地挺直了腰,正好對視上季子越關心的眸子,她一陣心顫,忙站起來,推搡了下季子越說,“你光聽我絮叨了,是不是很煩?”
她幹幹的笑了幾聲,話鋒一轉,“那你呢?你和韓茹墨訂婚了,你現在的生活變成什麽樣子了。”
季子越明顯一怔,他低頭,摸了摸自己中指上的訂婚戒指,思索了一會兒,說,“我們都還好,茹墨她……”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歉然的對她一笑,說,“我代替茹墨向你道歉,茹墨上次過分了,還把那條項鏈栽贓在你身上……”
“噗——”聽到這裏,席綰綰險些失笑,她當著季子越的麵,承認道,“嘿,我說出來,你別笑我,她那條項鏈,確實是我扯斷的,她沒有栽贓我,確實是我做的,但是我就是不想承認,誰讓她欺負我,還出爾反爾,反正我氣不過,就那麽辦了,傅念琛是我老公,他肯定是護著我的,所以他也一口咬定是韓茹墨栽贓我,但事實上,是韓茹墨吃虧了。”
時過境遷,想起自己當初的惡人惡行,她倒沒有覺得有什麽可以瞞著季子越的,她索性都說了出來。
季子越聽著席綰綰繪聲繪色的敘述,看著她晶亮如黑水晶的眸子,眼神沉浸,一時之間,竟有點失神。
等他反應過來,他喃喃低道,“原來是這樣,那你說的,韓茹墨欺負你,出爾反爾,是怎麽一回事?”季子越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東西,他就像是局外人,根本不清楚事情的始末。
“哦,這個呀。”席綰綰抓頭,她被困頓住。
平心而論,她並不想讓季子越知道她和韓茹墨之間的交易。
畢竟其中牽扯到季子越。
要是她這樣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倒在季子越麵前,顯露出一種自己舊情難忘的意思,那樣很不好。
她抓搡了幾下頭發,朝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其實沒什麽好說的,太瑣碎了,不過韓茹墨那是真的欺負我,我以前跟你說過,我覺得吧,韓茹墨不夠好,配不上你,現在雖然你們訂婚了,但是我還是這麽覺得。”
後麵的話,都是很坦誠的話。
季子越聽著,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來,他沉了沉聲音,說道,“我也知道,茹墨她不夠好,不過我也了解她,她就是……就是瘋狂了些,我理解她。”
事實上,他曾經在心裏對自己說過,沒有席綰綰,娶誰都一個樣兒。所以,那個人是韓茹墨,也是可以的。
“哦。”席綰綰覺得自己是自找無趣了,人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她瞎摻合什麽啊!
難道到現在,她都不想承認,韓茹墨和季子越已經成為了未婚夫妻的事實嗎?!
還是說,打從心底講,她就不願意看到,韓茹墨心願以償?!
“嘎——”有酒氣上湧,她打了一個酒嗝。
她連忙壓住,在地上扒拉自己買的零食,不一會兒,就扒拉出兩袋花生米,遞給季子越一包,“酒後餘興,也壓一壓酒嗝,啊哈。”
季子越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晶亮的眸子看著,同時伸手接了過去。
席綰綰也拆了一包,她盤腿坐到地上,隨手扔了幾個花生米在嘴裏,提議說,“咱們說點別的吧,比如咱們大學時候,我可懷念了。”
“我也很懷念,你先說吧,我接著說。”季子越同意了。
借著酒力,她來了興致,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來,那個時候啊,有的就是青春,活力,還有一顆執著的心。
兩個說著說著,說起來就沒完了,不知道過了多酒,大半袋的零食都被吃光了,她開始口幹舌燥了。
她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天色已經暗黑,她驀地想到什麽,拍腿就站起來,“哎呀,這麽晚了,我要回家!”
她對傅念琛置氣的時候說過的,她一定會按時回家。
現在回家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晚了些。
說話不算話,傅念琛會不會因此而瞧不起她?!
“啊——”剛要站起來,興許是剛剛坐下久了,腳就麻了,要活動的時候,腿腳沒有活動開,差點就給崴了,幸虧有季子越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住。
“謝謝呀,我太莽撞了。”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從他的懷抱裏脫離,然後對他道了謝。
他聽著,一陣澀然,他們之間,都需要這樣見外的道謝了嗎?
是啊,該道謝的,這樣莽撞的她,現在身邊有了另外一個人,會全心全力的照顧她的。
心中有沮喪的情緒彌漫,“天色晚了,那我送你回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