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賣個腎吧

  氣氛有點靜,傅念琛敏感的察覺到,側頭去看席婠婠,才發現,她的臉色有點差勁,以為是因為她累了,就惱著要趕人。


  趕別人倒是容易,隻要喬弈一通氣,大家就三三兩兩的出去了,可傅擎天,完全不屬於喬弈的體係內,還是坐在兒媳給搬來的那張椅子上,屹立不倒。


  見傅擎天的拗勁兒又上來了,喬弈無助的朝著傅念琛聳了聳肩,傅念琛揮了揮手,示意喬弈跟著出去,陰沉著臉道,“老子要教訓兒子了,你出去吧。”


  傅念琛這一句,陰陽怪氣的,連喬弈聽著,都心裏一抖,連忙退了出去,免得被戰火綿延到。


  傅擎天冷哼一聲,一臉不屑,連連指責,“不孝子!沒教養!欠教育!”


  席婠婠撫額,傅老爺子不在,場麵真是壯觀,可惜她太累了,更怕被當成炮灰,隻能束手束腳的站在一旁。


  傅念琛一臉的不以為意,即便是躺著,霸氣不減以前,照樣高傲的回應,“孝順不孝順什麽的,你說了也不算,教養就是娘胎裏帶出來的,一直是這樣,教育是老子教的,有什麽樣的老子,就有什麽樣的兒子。”


  傅擎天大震怒,噌地從椅子上坐起來,“啪”地一拍桌子,“你這個死小子,工作上的屁點事都擺平不了,還要老子暗中找人幫忙,不是不孝是什麽!你去碼頭做什麽?想去做調查,試圖挽回麽,老子早就替你擺平了!你去看什麽,我看你遭這一次罪,就是純活該!”


  傅念琛的眸子因為傅擎天這席話變得幽暗不明起來,俊眉倏地繃緊,“果然是你在後麵,你真是自以為是,你以為找人幫忙是在幫我?你隻是在背後給我製造麻煩而已,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行解決,不用你操心!”


  說罷,他微閉上眼睛,像是在消化這些事情一般,未等傅擎天在發話,立即先發製人,“我知道你又要罵我,說我沒有防患於未然,這點不必你來教育了,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教訓,另外,請你聽完我的話,也不要去拍桌子,桌子是醫院的,你拍壞了,算是公物損害!”


  說完這席話,也不去看傅擎天,眼睛看向桌上的水壺,“綰綰,我渴了,幫我倒杯水吧。”上一次在家裏,自己老爹喝到了席婠婠倒得茶水,這次,換他來喝。


  席婠婠順從的去倒水,卻不知道傅念琛的小心思,估計她知道傅念琛的幼稚想法後,絕對拍著桌子喊傅念琛呆萌。


  傅念琛接下席婠婠遞過來的杯子,像是邀酒一樣,對傅擎天做邀請狀,“你口渴嗎?一起吧。”


  傅擎天被他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被這樣挑釁,自然不應,冷哼,“死小子,老子讓著小子,讓死小子一次喝個夠!”


  “那就好,可別因此說我們不孝敬你。”傅念琛無情的冷嘲道。


  傅念琛正打著消炎的點滴,右臂的肩胛又是被壓在身子底下的,喝水就顯得吃力了,席婠婠怕他因此扯動了傷口,就主動的伺候傅念琛喝水,湊到趴著的傅念琛嘴邊,沒太多伺候人經驗的席婠婠,連喂水的角度都掌握不好,加上傅擎天這句老子小子的論調,差點被笑死,一時間走神,杯子往前倒的力度大了點。


  然後,一背是傷的傅念琛就被華麗麗地嗆了,“咳——”撼天動地地猛咳起來。


  席婠婠忙收回杯子,抓了幾張紙巾胡亂的幫助他擦拭,“啊啊啊,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聽著他們那別扭的對話,她不走神才怪,父不父,子不子,不是常態!


  傅念琛被嗆到,忍不住求饒,滿臉的通紅,“咳咳咳……不喝了,我……不渴了,不喝了,咳咳咳。”


  傅擎天站在一旁,將傅念琛喝水被嗆到的狼狽相,大喜過望,冷哼一聲,非常冷情的說了句,“活該!和以前那些事兒一樣,都是活該!自作自受!”


  席婠婠又好氣又好笑,這倆父子,絕對是奇葩父子,看對方都是不順眼,每個人都是嘴裏有理,看到對方吃虧還要放鞭炮。


  不作死就不會死呀!


  她幫傅念琛擦拭幹淨水漬,轉眼就看見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咳嗽能夠讓人出汗,這不太正常,又聯想到他的肩膀處受傷了,不免擔憂的關切道,“是不是動了傷口,我喊醫生來看看吧。”


  傅念琛忌憚的看了傅擎天一眼,忍痛道,“不用,沒事,問題不大,你別擔心。”他隻覺得傷口處有點疼,若在平常,喚來醫生也就罷了,現在傅擎天在,他堅決不召喚醫生。


  看他額頭上的汗珠還是不消,她有點急了,給他用紙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你看你,咳得滿頭汗珠都出來了,還說問題不大,我去叫一下醫生。”


  看著他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再次遭受疼痛,她心痛如刀割過一般,對他的歉疚就更深了。


  剛剛她去看洛清舞的時候,她覺得洛清舞盛氣淩人,心情好像不錯,可能洛清舞把傅念琛的受傷當成了跳板,覺得幸運,可席婠婠看著傅念琛受傷,更多的是心痛。


  她覺得自己要是是洛清舞,她肯定不忍心看傅念琛為她受傷。


  思來想去,她反倒覺得洛清舞不如自己愛傅念琛了。


  她這到底是怎麽了,因為傅念琛的疼痛,她竟然浮想聯翩了這麽多,席婠婠絕望的發現,他來的時候,她在懵懂中,他要走到另外一個女人身邊的時候,她卻好像愛上了他……


  原來,錯過和過錯,就是一肩之隔。


  她焦急著就要找醫生,卻被他的右手擒住手腕,他斂著眼睛,低沉著嗓音說,“你能在這裏陪著我,比什麽都好,不要去了。”


  席婠婠默默的凝視著傅念琛,他的眼光中有異常的堅定,兩人默默對視著,周圍靜謐,看著他認真到一絲不苟的眼光,她啞然失笑,“你搞什麽呀,怎麽說得就跟生死離別一樣,我該不會誤以為自己患絕症了吧,那我正式告訴你,你四肢良好,器官良好,賣個腎給我買個蘋果都可以。”


  傅念琛隨即一瞅,傅擎天不知從何時開始離開了,對她擠出一個笑容,打趣著說,“啊哈,被你發現了,真的很不幸,我真的以為要離開你了,那個時刻,我就隻想要你陪著我,就咱倆,誰也不捎帶著。”他真的是這麽想到,不過是發生在被砸到那一刻的,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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