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傅念琛被砸傷了!
戴妖嬈抓到席婠婠,就像是抓到了知己般,一下子成了話嘮,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有的沒的,“你和季子越他們……一直沒聯係嗎?”席婠婠突然打斷她的話問。
戴妖嬈搖頭,表示她深居簡出這麽多年,已經很少和同學/聯係了。
席婠婠一陣黯然落寞,將話題往當年的事情上引,試圖得到一部分真相,“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嗎?就是……就是當年季子越和韓茹墨為什麽走在了一起那件事,你能不能給我透漏點,我不想……不想讓這件事纏繞自己大半輩子。”
韓茹墨逼著她攜帶傅念琛去她的訂婚宴,那分明是鴻門宴,她不敢告訴傅念琛,生怕給自己招禍,現在傅念琛處境特殊,她也不想給傅念琛招惹來禍端,隻能想方設法來找尋點線索。
而眼前,戴妖嬈便是最佳人選。
“這個呀,我其實也了解不多,我隻知道,當時韓茹墨和季子越在一起,確實是為了季家的錢,具體細節,我就不知道了。”
席婠婠失望的低頭,抿了抿下唇,“哦……”
看來,恐怕除了韓茹墨,誰也給不出那個答案。
她和韓茹墨又絮絮叨叨的聊了不少,中途卻被喬弈的一個電話打斷。
喬弈緊張到上氣不接下氣地,“小婠婠,琛哥……琛哥出事了,出大事了!在碼頭出的事故,現在剛被送到醫院,你趕緊的趕過去,劉秘書會在那邊接應你。”
席婠婠手上的咖啡勺“咚”一下從手上滑落,害怕到腿軟,勉強用手撐著桌子站起來,顫著聲音道,“在哪家醫院?”
那端說了醫院的名字,她都顧不上和戴妖嬈解釋,從超市裏買的東西也不拿了,就直奔醫院而去。
計程車來到醫院門口,她等不及司機將車完全停穩,直接拉開車門就先衝上去了,她像隻無頭蒼蠅,一點頭緒也無,茫然看著來往的人群,才想到她壓根急的忘記問具體位置了。
她回撥喬弈的號碼,那頭卻是占線,她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隻能像護士打聽,就說剛剛在碼頭上出事的病人,護士小姐想了想,問她,“是不是同時被送進來的,還有一個美女?”
她懵了,什麽美女?有沒有美女,她一點也不知道,她支支吾吾的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護士小姐也沒有理會她,輕蔑瞟她一眼,“你連病人的情況都不清楚,就這麽慌張的來找人,不是來給我們添麻煩是什麽,去去去,自己找吧,沒人攔著。”
席婠婠被噎住,現在的護士都這麽橫嗎?
幸好劉謙出來的及時,直接領著她到了手術室外,還一路上,一個勁兒安慰她,說隻是被集裝箱砸到,應該問題不大,可任憑劉謙怎麽安慰她,她都放不下心來,碼頭的那些集裝箱,個個笨重,這砸到傅念琛身上,不是血肉模糊是什麽!
在手術室外提心吊膽的守候著,她差點就站不穩,扶著醫院的牆搖搖欲墜,心裏有個聲音不斷問自己,沒有他你怎麽辦?
失去了傅念琛,她還有什麽可失去的呢!
手術的時間並不長,沒多久,傅念琛被人從手術室裏麵推出來,慘白的病床上,傅念琛緊閉雙眼,眉頭還下意識痛苦地皺著,席婠婠當即眼淚就下來了,他到底怎麽樣了?受了怎樣的傷?
以前隻要她在他身邊,他連打著盹兒的時候都沒有,可現在他緊緊閉著眼睛,這要她看了,能不心疼嘛!
醫生也隨後從手術室裏走出來,摘下口罩,很細心的說,“我們已經全麵給病人檢查過了,沒有內傷,全部是外傷,肩膀處的傷口我們全部做了縫合,現在他是麻醉未退,所以神誌還不能立即醒來,等一段時間,病人就會自己清醒的,你們不用太擔心,平時要注意些小細節,謹防病人傷口感染。”
席婠婠顧不得醫生說了些什麽,隻是一隻手捂著嘴,另一隻手輕輕揭開被角,然後就看到了病床上他左肩膀處纏滿了紗布的樣子,好是心疼,淚珠兒就不爭氣的一滴滴的滴落了下來。
小護士卻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一直提醒著讓她讓開,因為在醫院大廳的那一幕幕,她對這些表麵可愛體貼溫柔的小護士再無好感,執意要自己來推他。
假手於人,她不放心,更何況是這個醫院的護士!
她執意要自己推,小護士和她爭執了下,可她依然堅持,還是劉謙跑過來協調的,最後由劉謙和席婠婠親手將傅念琛推進了病房。
傅念琛安安靜靜的側著躺在病床上,對外界的一切都是一無所知,席婠婠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悲慟的凝視著他。
傅念琛雖然沒有清醒,但眉毛還是擰成川字的,似乎很痛苦,平時她很少見到他這樣,傅念琛溫文爾雅,生氣的時候都能扯出一個危險的笑容來,現在他臉上消失了那個窺伺的笑,她反而不習慣了。
他的嘴唇都幹燥開裂了,扯不出笑意來,她拿了棉花棒,沾了水,想給他潤潤唇,可她挺不整齊的,眼淚一直往下滴,一滴一滴的都落在了他的臉上,甚至,他的唇上。
她看著他唇角的那點濕潤的痕跡,知道那是自己眼淚的傑作,莫名的笑了起來,“傅念琛,你不是很潔癖嘛,現在我都把眼淚弄進你嘴裏了,你怎麽還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再沒有反應,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淚,把我的髒鼻涕也弄進你的嘴裏去,讓你做夢都會嚇醒,髒死你!”
今天早晨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呀,他還叮囑她,要她乖乖等他的,可一轉眼,他怎麽就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裏了呢!
她無法接受這麽短短幾個小時,那個戰無不勝意氣風發的傅念琛,就在這樣傷痕累累。
“哼,你別以為我是嚇唬你的,我平時都是說到做到的,你昨晚都說了,希望我將說到做到的良好作風保持住,我聽你的,還有呀,你平時那麽欺負我,還逼著我寫‘為妻守則’,我都記恨死你了,我報複你一下下,一點都不過分!”
她用力的用手抹了把自己的眼淚,一邊用手上的棉簽給他潤唇,一邊憤恨的說,“傅念琛,你是不是真想嚐嚐我的鼻涕的味道呀,待會我會成全你的。”
喬弈不知道從哪裏崩了出來,“好啊你,小綰綰,你竟然背著我們欺負琛哥,這下子被我抓包了吧,雖然我們琛哥這次做得不太對,可你也太狠了點吧,明明知道琛哥愛幹淨,真是最毒婦人心呀,恐怖死了。”喬弈誇張的用雙手環著胸,顫抖著表示驚恐。
席婠婠處在憂傷的情緒中,又看到喬弈這個活寶樣子,哭笑不得,用手揉了揉哭紅的眼睛,“誰欺負他了呀,平時都是他欺負我的,我這是有冤抱冤有仇報仇,關你什麽事情?!”
每次喬弈出現在她身邊,就沒有好事情,她學聰明了,對喬弈退避三舍。
喬弈告饒,“唉唉唉,小綰綰你的嘴巴越來越厲害了,我自愧不如,你們的家務事,我就不摻合了,你們聊吧,我到大廳去接應下傅家爺爺。”
看著喬弈騷包的走人,席婠婠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傅念琛還沒有醒過來,她要和他怎麽聊?神聊麽!
可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喬弈過來的第一句話中說,琛哥這次做得不太對,傅念琛做了什麽不對的事情,是她不知情什麽嗎?
喬弈走了,她就一個人坐在傅念琛的床頭守著,她伸手去撫平他皺著的眉,手上傳來他身上的溫度,那溫度,好像是對她動作的回應,她受到鼓勵,小手握住他沒有輸液的那隻手,輕輕地用他的大手蹭著自己的臉頰。
這樣就很好,感覺兩個人還是心貼心的,他們在用彼此的體溫交流。
她正沉浸其中,驀地,就聽到他的嘴巴裏發出的喃喃地聲音,“婠婠……”
“我在這兒呢。”席婠婠分外激動的緊握了握他的大手,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靜靜的等著他真正的醒過來,可到後來,他並沒有再說什麽,房間裏又陷入了寂靜之中,她有點失落。
剛剛用棉花棒沾水幫助他潤的唇又幹了,她起身,重新沾濕棉花棒,重新給他潤唇,她的耳朵挨到他臉旁的時候,聽到他第二次喊的一個名字,她的心瞬間跌入了黑暗無邊的無底深淵。
他在半夢半醒之間,喊著的,分明是,洛清舞……
席婠婠怔怔地望著他,握著他的手漸漸僵硬,麻木,可是她不敢動,生怕因此驚擾了他,倘若他因此碰了傷口,那就不好了。
她用棉花棒給他潤了潤唇,他的唇上又有了血色,身子剛好挪開,又聽到他喊著,“清舞,洛清舞!”
他喊著洛清舞的名字,是那麽的急切,飽含真情,一點也不矯揉造作,言語中都透露著焦心和在意,她心中一痛,狠下心來,使勁抽出自己的手,擦擦眼角,真奇怪,一滴眼淚也沒有呢……
明明他沒有醒來的時候,她哭紅了眼球,還張狂的跟他說,要抹一把鼻涕一把淚給他!
可眼下他醒來,她卻一滴眼淚都沒有留出來。
他真的喊了洛清舞的名字?還是自己的臆想?她多麽希望這是在做夢,傅念琛受傷是飛來橫禍,他的嘴裏也沒有兩次冒出洛清舞的名字。
學著電視劇裏的人物那樣,席婠婠掐了掐自己大腿,用了狠勁兒,疼得牙根都咬上了,真是疼,痛感從大腿處傳了出來,襲遍了全身。
全身都是痛的,全身都是麻木的。
“不要!”傅念琛又喊了兩個字。
席婠婠聽著,都聽進去了,總共就兩個字,沒頭沒尾的,可她偏偏就能明白裏麵的意思,前一句是“清舞”,後一句是“不要”,聯結起來就是——清舞,不要離開!
好一句真情告白,在最無意中透漏出來的,都是最真實的!
席婠婠站起笑了,下唇咬出了血,抖著身子笑,幾乎都站立不住。
她真的想蠢一次,可她蠢不起來。
這段時間,她每當想起洛清舞的存在,就不停自我催眠,沒事的,他們沒什麽的,要不然,為什麽隻有洛清舞單槍匹馬來示威呢!
她時刻叮囑自己,要相信傅念琛是坦蕩蕩的男人,不會出軌,不會背叛……是的,這些字眼,肯定都是和正直的傅念琛無關的。
傅念琛是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他會認真對她們的婚姻負責,盡一個丈夫的責任,照顧她疼她寵她,不會出軌,但是,這是她要的嗎?
她要的到底是傅念琛身為丈夫的責任感,還是傅念琛的愛?
傅念琛的心,可能都沒有在自己身上,在她身上的,隻有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追隨著她,可能隻是基於責任和義務。
席婠婠的手劇烈地抖著,有種直接把他揪起來衝動,她想直接把他叫醒,告訴他,他剛剛做了什麽,質問他,到底愛不愛她!不論他回答什麽,她都要狠狠揍他一頓,可是真正伸出手去,卻隻輕輕摸了他的眼睛。
看吧,她就是這麽的慫,想法那麽多,付諸實踐的卻那麽少,她的小手,劃過他的雙眼,“你不把注意力放在洛清舞身上,可你卻把心給了她,是吧?”
既然這樣,她要了這毫無意義的目光幹什麽!
倒不如直接還給洛清舞,還贏得一個成全他人的美名。
喬弈領著傅老爺子和傅擎天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席婠婠呆坐在病床前無言看著傅念琛的樣子,平時那個富有靈氣的小綰綰不見了,被替換上的是失魂落魄的席婠婠。
看著她這麽傷心,喬弈就忍不住想上前寬慰幾句,可礙於傅擎天和傅老爺子都在,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麽,就是像的退了出去。
傅老爺子看著大孫子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心痛得都碎了,傅老爺子人老了,什麽叱吒風雲的威風都不在意了,滿心都是疼惜孫子的哀傷,摟著席婠婠就慟哭起來,抽噎著說傅念琛從小就沒有怎麽吃過苦,這一下吃了這麽大的虧,也不知道他有多痛。
席婠婠作為小輩,自然承擔起照顧安撫長輩的責任,急忙將椅子讓出來,扶著傅老爺子坐下,輕聲輕語的說,“爺爺,醫生說是皮外傷,注意休養就好了,念琛的身體底子好,問題不大。”
傅老爺子聽著,拍了拍席婠婠的手,表示聽到了。
傅擎天自打一進門,臉色都沒有變過,就像是別人欠了他多少錢的樣子,傅老爺子看這貨不順眼了,太礙眼,僵著老臉,趕人道,“老大,你沒有什麽事就出去吧,這裏最不缺人手了!”
席婠婠低頭,囧了個囧,不敢言語,傅老爺子把話說得太直白了,以咆哮帝的性子,肯定受不了,咆哮起來,誰也不能幸免於難。
她先低著頭,防止咆哮帝把唾沫星子噴到自己臉上。
傅擎天一陣氣悶,憋氣,強忍住心裏的不滿,在自家老子麵前,不敢太過造次,自己兒子還在病床上躺著,他也不便咆哮。
他對自己兒子別扭慣了,所以一來就束手無策了,隻能繼續裝麵癱,裝不滿,眼下,被自家老子逼到了這程度上,他也隻能暫時低頭,揚了揚眉,喚來自家媳婦,“好兒媳,你說,這裏需要不需要我?”
席婠婠陡然一驚,果然,這戰火自然而然的又被轉移到自己這邊,舔著臉,討好的看向傅擎天,乖乖順順的回答,“爸,這裏當然需要您。”說著,就輕手輕腳的將旁邊的椅子搬到床側,“爸,您坐,站著累。”
既然傅擎天都說自己是好兒媳了,總要做出點好兒媳的樣子吧!
傅擎天很是滿意的深望了席婠婠一眼,得意的一屁股就坐下,挑釁的眼光看向自己老子,看吧,數來數去,還是自家兒媳最貼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