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信邪
我心想要是姥姥知道姥爺竟然把這麽貴重的東西送給老太太,肯定又要生氣。
老太太走後,我的困勁兒才終於上來,就這樣不吃不喝,我連著睡了兩天,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晚上八點鍾。
我打開手機一看,竟然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而且都是我娘打來的。我估計是娘聯係不到我,很擔心,所以才一直打的吧。
我趕緊回撥了過去,隻響了一聲,娘就接了起來。
“文強啊……”娘剛說一句話就聲音顫抖,看來是真的擔心我了,“你這兩天去哪了,咋一直不接電話啊?”
我連忙跟娘說手機壞了,剛修好,所有電話打進來我都看不到,讓她不要擔心。
娘聽完反倒哭了出來,我突然覺得不對勁兒了,“娘,家裏是不是出事兒了?”
“你爹他……”
“爹怎麽了?”我突然特別害怕,手心冒汗。
“你爹前兩天出了車禍,現在還在縣城醫院的重症室裏,強啊,你能回來一趟不,我怕他……”
我一聽心裏也著急地不行,問了是哪家醫院之後。我跟娘說,現在就買最近的火車票回去,讓她先別急,爹肯定會沒事。
娘嗚嗚地哭著‘恩’了一聲。爹是我們這個家的頂梁柱,我知道這事兒對娘打擊有多大,我這個做兒子竟然貪睡了兩天,都沒有陪在她身邊,我一邊生自己的氣,一邊隨便收拾了兩件衣服,順便也帶上了那黃皮書和玉扇,然後就直奔火車站了。
火車到站是在市裏,我打了輛出租車直奔縣城醫院,當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鍾。娘腫著雙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鬢角的頭發都白了一縷,她一看見我眼淚又掉了下來。我趕緊走過去抱住娘,“我爹現在怎麽樣?那撞人的司機抓住了沒?”
娘搖搖頭,“跑了。醫生說你爹恐怕撐不過去……”娘哽咽地說不出話了。
“胡說!!!哪個醫生說的,我去找他!”
娘攔住了我,“醫生說就算保住了命,你爹也永遠醒不過來了,會變成植物人。”
我不管娘怎麽說,隻要能活下來,就有希望,我看娘犯難的樣子,就問她是不是家裏沒錢治病了。
“文強,不瞞你說,就這幾天的醫藥費,手術費,已經花光了咱家所有的積蓄,你大舅還墊了兩萬塊,這重症室咱們都快住不起了。”
“錢的事你別擔心,我有。”
娘皺著眉頭問我,“你哪來的錢?”
我隨口就編了一個故事,說我在大街上撿到一個公文包,裏麵有一份重要的合同和兩萬塊錢,我主動聯係失主,原來那合同關係到上千萬的工程,人家看錢一分沒少,事兒也沒耽誤,就給了我好幾萬的報酬,還說畢業以後請我去他公司上班呢。
娘聽完就信了,連連點頭,欣慰地說,“好啊,我兒子誠實,真是善有善報啊。”
透過玻璃窗,我看著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戴著氧氣罩,頭上也裹著繃帶,我一陣揪心和心疼,祈禱著爹能挺過去。
突然我發現爹的病床上出現了一團不正常的黑影,慢慢地爹整個身子都被黑影罩住了。
“娘,你看那黑影是怎麽回事?一直都有嗎?”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指著病床問我娘。
“什麽黑影,我沒看見啊!”
娘剛說完,爹突然渾身抽搐起來,他身邊的各種儀器也發出了警報聲。緊接著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了過來,一番搶救之後,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心電監護儀上變成了一條直線。
爹就這樣沒了。我甚至沒能跟他說上一句話,我家裏的天塌了。
三天後,是爹出殯的日子,娘幾度哭暈過去,我的眼淚也哭幹了,就呆呆地跪坐在爹的靈堂前。吊孝的人絡繹不絕,我見了就磕頭,磕到最後就什麽都聽不到,感覺不到了,除了門外不時傳來的十三娘子‘叫車’的聲音。
除了來吊孝的活人,還有來偷錢偷貢品的小鬼,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特別凶,因為我一瞪他們,那些小鬼竟然就慌裏慌張地逃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叫嚷著,“修羅修羅修羅!”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反正別碰我爹的東西就行。
辦完爹的喪事,我就把欠大舅的錢還上了,然後在家陪著娘待了兩個禮拜,最後還是她把我攆出來的,因為娘不想我耽誤學業。其實我已經沒學可念了,但我這一肚子苦水卻沒辦法倒出來。
我收拾好東西,給娘留下五萬塊錢,坐上了回北京的大巴車。這一路上,我腦子裏始終回想著梁子曾經說過的話,他說我的命理是五弊三缺,我怎麽覺得正在一一應驗呢。
五弊的話,我現在就差變成殘疾了,至於錢,命,權這三樣,命的長短我掌控不了,權我本來我也沒有,至於錢,也因為家裏出事花了不少。
我心裏苦悶,這股無名火想發泄,又不知道該對誰發,心中暗罵一句,去TMD命!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我從沒幹過一件壞事,老天爺不管那些惡人,偏偏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對付我!
我重新打起精神,下了大巴車,先去了趟超市,可當我從超市拎著兩大袋子東西出來的時候,一輛摩托車從我身邊飛馳過去,我被撞倒在地,我看見車上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關鍵是他們搶了我的背包,那包裏有黃皮書和玉扇,還有我的錢包和所有證件!怎麽我還沒開始跟命運抗爭呢,這老天爺就先出招了!
我的小腿劇烈地疼痛,我咬著牙站起來,拚了命地去追他們,但是我根本追不上,他們早就跑遠了。
就在這時,另一輛摩托車停在了我身邊。
“上車!”一個幹淨利落的女孩子的聲音傳來。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騎摩托的女孩,一身黑色緊身衣,身材非常好,她帶著頭盔,看不清長相,但聽聲音應該不是我認識的人。
“你到底還想不想要你的包了?”她不耐煩地催促著我,同時丟給我一個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