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顧永嘉落崖
李海棠有了身孕，身邊伺候的人就更顯得少了。
這次出來，就帶了秋歌一個人，所以高李氏叫了人牙子過來，讓她選幾個丫環。
雖然這時候買丫頭晚了點，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在海棠苑的時光過得很快，除了偶爾擔心永嘉冬生和瑞瑞之外，基本上還是很開心的。
不過，七裏縣和這桐城相隔不遠，若真的出了什麽大事，應該也能聽到風聲，所以李海棠也沒有太過憂心，現在有了身孕，思慮過重對孩子不好。
時光一轉就到了冬月，天氣越來越冷。
讓李海棠沒有想到的是，顧秉瑞會和柳鈺來到這裏。
瑞瑞看起來一切都好，但是柳鈺卻是身形消瘦，好像生了一場大病。
沒空對兒子噓寒問暖，關心的問道：“柳先生這是怎麽了？”
柳鈺見屋裏沒有別人，沉聲說道：“柳家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很感激顧大人為我拖延了這麽久的時間，這次我來，就是皇上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親自來處理柳家的事情。”
難怪永嘉那邊那麽久都沒有動靜，原來是在為柳家拖延時間，不過，這也是永嘉為了冬生冬梅，為了瑞瑞，所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李海棠讓秋歌將瑞瑞帶了出去，然後冷聲問道：“先生打算怎麽做？”
今日的柳鈺，眼裏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昔日溫潤如玉的他，這一刻，竟顯得有些悲涼。
“父親犯下這等大錯，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柳家的家產我都已經盡數交給了皇上，而父親，也已經被我軟禁了起來，皇上答應我，會留父親母親一條性命，這次過來，就是為了配合顧大人，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柳家乃世家大族，據李海棠所知，光柳鈺這一輩這一房的兄弟姐妹就有十來人，全家上下，至少也有數百人，隻留下三人的性命……
李海棠不敢再往下想，但是，通敵叛國這樣的罪名，不誅九族已是萬幸，更別說主事人能逃脫罪責，這種結局，已經是皇上仁慈了。
永嘉在那邊幾個月了，現在也該收網了。
沒有多問下去，開口說道：“先生要保重身體。”
柳鈺麵如死水，沒有回答。
當天，柳鈺就隻身前往了七裏縣。
而顧秉瑞則是一臉擔心的看著母親問道：“母親，柳先生家是不是出了事情？”
因為冬生的關係，柳鈺並沒有收瑞瑞為徒，但他在瑞瑞身上花的心血，卻絕不比當初對冬生的少，隻怕在瑞瑞的心裏，柳鈺比顧永嘉還要像他的父親，畢竟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要多得多。
“既然先生沒有親口告訴你，那母親也不能說，你隻要知道，不管以後先生變成什麽樣子，他永遠是你的先生。”
顧秉瑞不明白母親說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看見母親臉上的嚴肅，堅定的點了點頭。
臘月初八這天，一家人正在一起吃著臘八粥，冷風回來了。
一身的傷口，還未說話，李海棠已經嚇得打翻了手邊的臘八粥，就算滾、燙的粥流到了手上，燙紅了一大塊，都毫無知覺。
“老爺呢？”
冷風雙膝跪地，哽咽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李海棠隻覺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後，看見大家都圍在身邊，李海棠的心沉入了穀底。
“冷風，老爺到底怎麽樣了？”
“李默然拉著老爺一起跳下了山崖，我們派人去找了，可是那山崖陡峭，根本下不去。”
說到這裏，冷風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少年時期就跟著顧永嘉，顧永嘉一直都對他像兄弟一般，都怪他，沒有保護好主子。
李海棠冷冷的說道：“哭什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還不給我去找？就是把那座山夷為平地，也在所不惜。”
冷風點頭應下。
之後，冷風將七裏縣的情況和眾人講了一遍。
“你也累著了，先下去休息會兒，明天再出發吧。”
冷風沒有說話，但是看都沒有去看秋歌一眼，出了大門就騎馬而去，走之前，他答應了夫人會照顧好老爺，他沒有做到，他愧對夫人，也沒臉麵對秋歌。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李海棠竟然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身邊坐著許多人，有瑞瑞、姥姥、姥爺、還有大舅舅，二舅舅，還有一群孩子們，大家都沒有說話，隻是眼睛通紅的看著她，她知道，她不該讓大家擔心，可是，卻不知道該以什麽表情麵對眾人。
強扯出一個笑，卻比哭起來還難看。
顧秉瑞到底是個孩子，這個時候，就算是大家都叮囑他不要刺激母親，他還是忍不住撲在母親的懷裏哭了出來。
李海棠摸了他的頭，輕聲說道：“瑞瑞，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相信你父親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你留在這裏，我去找父親可好？”
高德海一聽這話，連忙說道：“胡鬧，你現在可是雙身子，你可不能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姥爺，那裏現在大局已定，之前冷風也都說了，涉案之人都已經押解進京了，那裏現在留下的都是皇上的人。”
“那也不行，要不讓你大表哥和二表哥去一趟，你一個女子，去了能做什麽？”
李海棠目光堅定的說道：“姥爺，我一定要去，我不能讓瑞瑞和這個還沒出世的寶寶沒有父親，回來之前，永嘉答應了我要平安回來的，我要去問問他，為什麽說話不算話。”
眾人聽得一陣心酸，高孫氏見她一臉堅定，開口說道：“那讓你表哥跟著你一塊兒去，一路上也有個照應。”
李海棠沒有同意：“我有秋歌照顧我，去的人多了，秋歌照應不過來。”
秋歌身手不錯，眾人都是知道的，聽了這話，眾人也沒有辦法再說什麽。
李海棠一向就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就算是別人反對，到時候她要悄悄的離開，大家也是沒有辦法的，所以，也隻能看著她離開。
顧秉瑞本來想跟著一起，但想到自己還太小，去了也隻能是個累贅，緊緊的捏著自己小小的拳頭，暗暗發誓，他一定要變強，以後才能照顧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