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性子涼薄
這所有的事情，都發展得太快，以至於顧府上下所有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少了兩位姨娘。
顧天澤沒有張揚，所以外麵的人知道此事的並不多，雖然隻是姨娘，但這麽做也是不和規矩的，畢竟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下葬，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隻是，桃姨娘母家是依附顧家的，對顧天澤一向唯命是從，自然是沒有意見，而婉姨娘就更加不用說了，以前隻是蘇家的一個丫鬟，而身後則隻有顧琳芝一個女兒，所以哪怕是被草草下葬，也沒有人為她說一句話。
而顧琳芝人小言輕，也壓根兒沒有鬧，隻是癡癡傻傻的坐房中，據說要不是身邊的丫鬟每頓給喂點飯，隻怕就要餓死在房中了。
而顧天澤，卻從頭到尾沒有去看過她一眼。
而李海棠去看過她一次，看著那個曾經有些小羞澀但眼睛靈動的小丫頭，現在變成了一個目光呆滯，連別人的問話都不回答的人，李海棠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
待她成年，若是她知道她娘是被她和永嘉害死的，又不知道會不會為了她娘報仇？
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以後的事情會如何，誰都無法預料。
若她明理，知道她娘是死有因得，自然不會去報仇。
而且，這個小丫頭李海棠還是挺喜歡的，一個庶女，在這個家裏已經失去了母親，又不得父寵，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是不會好過的，所以李海棠覺得，若是可以，她倒是想幫一幫她，就算是以後的事情無法預料，就算是以後幫出一個仇人，至少這一刻，她想遵從自己的內心，去幫幫這個小姑娘。
李海棠和顧永嘉有些詫異顧天澤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桃姨娘和婉姨娘跟了他這麽多年，就算是年老色衰不得寵了，也不至於如此低調的匆匆下葬，而因為這件事情，顧天澤居然將顧夫人放了出來，說了後院沒人掌管實在是不成體統，顧夫人又重新掌管了顧家的庫房鑰匙。
李海棠對顧天澤的作為覺得有些寒心。
他明知道顧夫人害死了蘇姨娘，卻還是將她放了出來，可能在他眼裏，蘇姨娘再好，也隻是一個姨娘，也隻是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而顧夫人，則是發妻，還為他添了長子，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
對此，顧永嘉並未作出任何反應，隻是開始早出晚歸，就連著冷風等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李海棠通過他們偶爾在家議論事情聽到的東西，多多少少猜到了他們再做些什麽。
桐城顧家，隻是顧家本家的一個分支，而且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分支。
原因就是，桐城顧家是從顧天澤這一代才分了出來，一來根基尚淺，二來顧天澤並沒有官身。
顧天澤之所以有那個底氣分出來，靠的是他的經商頭腦。
不說能和雲家、金家這樣代代經商的商賈之家相比，但卻也已經是稱霸一方，成了桐城的名門大族。
而且，顧家和一般的商賈之家又不同，它可是出自京城顧家，那京城顧家雖然這一代官職最高的也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小九卿，但以前，可是曾經出過一位丞相的，所以就算是桐城顧家經商，商人地位低，但顧家的門楣卻還是不低。
但說到底，對於桐城顧家來說，唯一值得說道的，也就是生意了。
而做生意的事情，正好也是顧永嘉所擅長的。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小瑞瑞就已經一歲半了。
正值夏季，脫下厚重的棉衣，小家夥已經能夠滿地亂跑，而且，說話也說得很是清楚。
顧永嘉和李海棠早已經商量好，待顧家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就離開桐城，去京城定居。
畢竟，冬生在那邊，就算他已經能夠獨，立，但李海棠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而顧家這邊的事情，李海棠並沒有過多的插手，一來是相信顧永嘉有那個能力處理好，另一個則是因為小瑞瑞。
自從有了孩子，她就完全不再想著什麽果酒生意之類的，一心都是圍著孩子轉了。
對於她來說，孩子能全心全意依賴你的時間真的就隻有那麽幾年，她想好好的陪陪他。
而且，古人早慧，獨，立得也早，所以她更是珍惜兩人相處在一起的每一天。
這段時間，天氣炎熱，李海棠帶他去了一次海棠苑避暑，然後顧秉瑞之後每天都吵著鬧著要去，沒辦法，李海棠一家三口就搬回了海棠苑。
讓李海棠沒有想到的是，顧天澤居然完全沒有反對。
見李海棠一臉的驚訝，顧永嘉冷笑一聲，笑著說道：“這段時間以來，我都沒有回京城去見皇上，上次他都還對我說過，讓我好好抓住現在的機會，切不可意氣用事，也不要一意孤行。
或許對他來說，我就是一個毫無誌向的浪，蕩子，對顧家完全沒有用處，而且還隻是一個死了娘的庶子，我住在哪裏和他有何關係？”
雖然顧永嘉話說的有些直白，但不可否認，確實很有道理。
以前李海棠曾經還有一段時間覺得顧天澤這人還不錯，當年的事情或許他也是被蒙在鼓裏了。
但現在看來，他卻是天性涼薄。
桃姨娘和婉姨娘死於非命，他卻查都沒有去查，直接就草草下葬，也不見他有一絲傷心，就顧琳芝也是完全不在意。
明知道原配害死了自己的小妾，卻還是讓她在顧家後院過得好好的。
這一切都表明了，顧天澤就是一個自私到了極點的人。
現在想來，顧家家大業大，若是顧天澤真的是如他所言般的那麽喜歡蘇映月，當初又怎麽會讓蘇映月和顧永嘉流落在外麵那麽多年，而且最後還慘遭毒手？
而顧永嘉之所以能得他重視，也是因為顧永嘉深得帝心，能提升桐城顧家的身份。
而現在，顧永嘉並不上進，好好的一個錦繡前程，被他親手給放開了，既然沒有了用處，那還管他做什麽?
既然要搬出去，那就出去吧，自然是不會出言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