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年夜飯
大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飯，李海棠特意穿了一身大紅色的棉襖，邊上鑲嵌著雪白的兔毛，看起來喜慶又俏皮，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孩子的娘。
而瑞瑞也是一身大紅色的小棉襖，還帶了個小地主帽，額頭點了一點紅，活脫脫一個送財童子的模樣，家裏誰見了都忍不住要去捏下他的小臉，就連丫頭下人見了，也是忍俊不禁，人人都笑著多看他幾眼。
看著周圍穿梭如織的下人，想到了去年過年的光景。
去年過年，正是朝局動蕩，新老皇帝交替的時候，先不論顧永嘉和當時還是三皇子所行之事的險惡，就說顧永嘉大過年的還要在外麵奔波，就已經夠讓李海棠擔驚受怕的了。
所以關於去年過年的記憶，那簡直就是個噩夢。
昨天之前，她還在想，今年不會也和去年一樣，永嘉趕不回來過年，卻沒想到，永嘉在二十九這天趕回來了。
就連冬生也一同回來，將冬梅接回海棠苑過年去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冬生冬梅和她不能一起過年，這個時候，她才明確的感覺到嫁人的區別。
顧秉瑞吃完奶，就被顧永嘉給抱在身上，雖然起的早，但家裏從未這般熱鬧過，所以這會兒他是等著眼睛四處望。
本來是李海棠抱的，但昨晚完事隻有又被永嘉給欺負了一回，說是憋的太久，所以這會兒手腳還有些發軟。
小孩子心思是最敏感的，顧永嘉平日裏對小瑞瑞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的，所以這會兒小瑞瑞的內心的崩潰的。
明明娘親香軟的懷抱就在邊上，可這個大惡魔卻死死的箍著他，死活不讓他過去。
李海棠見小瑞瑞一直盯著她看，眼睛紅紅的，眼眶裏的眼淚一直在打轉，有些不落忍，伸手就想接過孩子：“把瑞瑞給我吧。”
顧永嘉眉頭一抬，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看來娘子昨晚還是不夠累，今天晚上我可要努力了。”
李海棠臉上一紅，手就落了下來，這個不要臉的家夥，當著這麽多人都敢亂講話，邊上這麽多隻眼睛盯著呢。
一旁的王雅琴看在眼裏，怪笑兩聲，嬌聲說道：“哎喲，二弟和弟妹的感情可真是好，真是羨煞旁人了。”
說完，目光還在顧永添和白如煙身上掃了一圈。
從嫣紅過來之後，王雅琴就一直都躲在屋裏不出門，這段時間李海棠差點都忘記了她的存在，她這冷不丁的一出聲，讓李海棠還有些不太適應。
本來還熱鬧不已的場麵，因為她這一嗓子，全都冷了下來，但卻沒有一個人搭她的話，場麵有些尷尬。
本來李海棠還想回話，但想到她的為人，也閉上了嘴巴，去逗弄顧永嘉懷裏的瑞瑞。
見沒人搭理自己，王雅琴臉色有些難看，眼光觸及一直低頭不說話的白如煙，輕笑一聲。
大房二房都添了姨娘，憑什麽她過的不好，李海棠卻過得蜜裏調油？說到底，還不是那個白如煙沒用？長得也算標致了，身家也好，卻整日裏板起一張死人臉，跟誰欠她銀子似的，白瞎了那道聖旨。
“我說白姨娘，這都說好事成雙，你看看你們家少奶奶的瑞瑞都快三個月大了，你進門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麽肚皮還一點反應也沒有啊，你可要加把勁啊。”
王雅琴這就是屬於典型的沒事挑事了，在正室麵前，誰樂意聽見提起姨娘？可她偏偏就提了，而且還是讓人家早點懷上孩子，這話誰聽了心裏都不得勁兒。
就連一直心不在焉的顧永添都聽出了什麽，瞪了她一眼說道：“就你話多，大過年的，你可別多事。”
王雅琴媚眼一挑，臉上露出近似誇張的笑：“我說顧大少，我這跟弟妹說話呢，女人間說話，你一個大男人搭什麽話啊，再說了，我說二弟房裏的姨娘，你著什麽急？這要是被人聽到，可不成笑話了麽？”
顧永添臉色很是難看，但王雅琴最近行事有些古怪，要是惹怒了她，一會兒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幺蛾子，今天可是過年，大家鬧得不好看可就不好了。
顧永添低聲嘀咕道：“我懶得理你這個瘋婆娘。”
眾人都不說話，卻沒想到，一直端坐在那裏不聲不響的白如煙卻突然抬起頭來，笑著回了話。
“多謝大少奶奶對我的關心，我身強體壯的，可當不得大少奶奶的疼愛，紅姨娘這眼看都快臨盆了，到時候大少奶奶可要多費心了。”
一旁的嫣紅則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白姨娘說這話就不對了，咱們為人妾室，伺候正房夫人都來不及，哪裏能讓大少奶奶為我費心？再說了，咱們顧家家大業大，該準備的大少爺都讓人準備好了，哪裏有什麽需要操心的？我也隻要安心待產，什麽都不用慣了，咱們姐妹兩，能嫁到顧家，那也是祖上積德了。”
兩人的一席話，讓王雅琴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她明明是在針對李海棠，這兩個沒長腦子的接什麽話？簡直是不知所謂。
那個白如煙是個沒腦子的，那個嫣紅簡直就是不知羞恥的賤蹄子，還說什麽大少爺什麽都準備好了，不用她操心，這不就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她這個正房的臉嗎？
生怕別人不知道顧永添對她好？
一臉恨意的看了一眼嫣紅高高隆起的肚子，陰狠的想到，說不定是個丫頭片子，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生下來呢，有什麽好得意的？
再說了，一個妾室的種，就是生下來，那也隻是一個庶子，有什麽好擔心的？
也就是她那種沒有教養，沒有眼光的女人，才會這般輕浮不穩重。
和這種人說話，簡直就是降低自己的身家。
刮了嫣紅和白如煙幾眼，目光轉向還在上菜的丫環，有些煩躁的說道：“這些個狗奴才，手腳怎麽這麽慢？等後麵的菜上來，隻怕前麵的都不能吃了。”
顧家對待下人一向溫厚，這又是大過年的，誰聽了心裏也不好受。
當即有幾個丫環就有些不服氣了，但過年誰都圖個吉利，也沒人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