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冷雨
李德海和顧永嘉兩人本來就沒什麽話,這會兒正苦等著李趙氏拿了酒來,卻這麽都等不來,過了幾盞茶的功夫了,還是不見人來,李德海就有些坐立難安了。
要不是顧永嘉一直不知道想著什麽事情,麵帶著微笑,他幾乎都要起身去罵那老婆子一頓了。
平日裏不要她做什麽的時候天天整出各種幺蛾子,這要她拿個酒去都能出岔子,也不知道這會兒又去哪裏說長道短去了。
這個老婆子,真是越來越搞不清楚輕重緩急了,看來一會兒回來又要好好敲打敲打她了。
顧永嘉這會兒一定心裏想著自己的美事兒,完全沒有注意到過了多長時間,直到李玉林闖了進來,才回過神來。
李玉林一衝進來,就直接對李德海大聲說道:“爹,你快去三弟院子裏看看吧,鬧出人命來了。”
餘光看見李德海身邊的坐了個人,一身官袍,正低頭喝著茶,雖然屋裏點著燈,但也沒看清楚輪廓。
沒想到,爹屋裏居然有個官老爺,李玉林嚇得一哆嗦,雙腿就跪在了地上,學著戲文裏的雙手往前一拜,嘴裏嚷著:“草民李玉林,參見青天大老爺。”
顧永嘉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而李德海也是一臉尷尬,這個情況,有些怪異,但他自己本來就吃不準要不要給顧永嘉磕頭,這會兒卻是不敢扯兒子起來的。
氣氛有些尷尬,而李玉林見官老爺沒有發話,連頭都不敢抬。
最後顧永嘉見李德海也不說話,隻得清了下嗓子,清聲說道:“爹,是我,永嘉,快起來吧。”
李玉林一聽是顧永嘉,臉色就有些難看了,感情這小子是穿了個戲服來這裏忽悠人了?而自己居然還給女婿下跪了?
一咕嚕就爬了起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開口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你這是發的什麽瘋,穿件戲服來騙人,騙到我頭上來了?”
李德海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嗬斥道:“胡說八道些什麽,你剛才說什麽鬧出人命了?”
剛才不是說什麽人命,又扯這扯那的,這個老,二什麽時候也和老婆子一樣,分不清輕重緩急了。
李玉林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壓下心裏的怒氣,開口說道:“爹,你快去三弟房裏看看吧,三弟妹好像死了。”
李德海臉色一黑,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顧永嘉已經站起來說道:“咱們先過去再說。”
路上,李玉林大概說了一下那邊的情況,聽見是李趙氏用燭台打了王大鳳,李德海的眉頭緊皺,嘴巴抿得緊緊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而顧永嘉則是加快了腳步,隻是因為不知道三房的院子到底在哪,所以走幾步還要等李玉林走到前麵。
待他們到三房的院子時,王大鳳已經氣若遊絲,李德海還想發作一番,卻見顧永嘉上前去查看王大鳳的傷勢了,本來還想說什麽男女大防,但是這會兒人都快死了,要真是今天王大鳳死在了這裏,隻怕明天王家就能來鬧。
想著明天朝廷報喜官和李冬生明天應該會到,李德海臉黑如漆。
顧永嘉把了下脈搏,又看了看王大鳳的傷勢,眉頭緊皺。
李德海連忙說道:“永嘉,還有救嗎?”
雖然知道這個孫女婿不是大夫,但卻本能的就相信他能救人,而一旁的李玉林則插嘴道:“爹,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他又不是大夫,你問他做什麽?”
李德海一個眼刀子飛過來,李玉林連忙閉上了嘴巴,隻是不知道今天他爹怎麽這麽抬舉永嘉,雖然心裏不滿,但卻不敢再多說。
顧永嘉皺著沒有,心裏覺得有些發涼,抬頭就看了一眼坐在床邊垂這眼簾好似沒什麽事的李趙氏,然後對著身後叫了一聲:“冷雨,你來吧。”
他身邊的幾個人都各有所長,而冷雨,則是醫術了得。
這種傷,或許在別人眼裏活不了,但對於冷雨來說,卻並沒有什麽難度,畢竟也隻是個失血過多而已,想當初,他可是親眼見過他將一個渾身上下全是傷口,已經摸著完全沒有脈搏的人給救了過來,而且還是一臉輕鬆,毫無壓力。
聽見顧永嘉對著後麵叫了一聲,一屋子人都沒有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特別是離他比較近的李玉林,看了他身上的官服,想著這人不會是失心瘋了吧,不然這裏哪裏來的什麽冷雨?
就在李玉林有些疑惑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眼睛一花,一個身影就出現了他的麵前,頓在了王大鳳的身邊。
李玉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是剛才失神,所以沒注意到?但看向一旁的爹,卻發現他也是揉著眼睛一臉的驚訝。
再看看屋內其他的人,大家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特別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棟梁,居然嚇得鑽進了趙小年的懷裏,嘴裏嚷著:“鬼啊,媽呀,有鬼。”被趙小年一把將他的嘴巴捂住,讓他叫不出聲音來,如果真的是鬼,可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冷雨沒有管別人怎麽想的,先是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給還在流血的傷口倒上藥粉,然後對顧永嘉說道:“要挪到床上。”
然後又對著身後叫道:“冷雷,你還在那裏看熱鬧?”
然後在眾人瞠目咂舌中。虛空中又走出一個男子,冷雷一向雷厲風行,聽見冷雨說要講人挪到床上,直接走到床邊,伸手就將床上的李玉山一個掌風就掃到了地上。
李趙氏嚇得嗷嗷直嚎:“你幹什麽,你要對我的三兒做什麽?那個喪門星,死了也就算了,我的三兒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償命。”
說話間,看著顧永嘉的目光就有些陰冷起來。
她知道,這兩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都是顧永嘉的人,若不是他,他們怎麽敢這麽對她的三兒?但目光掃到顧永嘉的官服,心裏又有些打鼓,最終隻能講目光挪開,民不同官鬥,還是先看看三兒有沒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