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打扮
婉姨娘哭得傷心，邊哭邊開口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想去尋小姐，可一開始是找不著，後麵有了小姐的消息後，又懷了琳芝，再後來想去看小姐，小姐卻又沒了，這些年來，日日掛念著小少爺，今早聽老爺說小少爺要來，我還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老爺哄騙我的，卻沒想到是真的。”
說完，婉姨娘眼淚又流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李海棠，見她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又開口說道：“永嘉沒和你說過嗎？我是永嘉他娘的貼身丫鬟，永嘉小時候一直叫我婉姨，你以後也隨他叫我婉姨吧。”
李海棠隻是麵帶微笑，倒是沒有真的就叫出一聲婉姨，看婉姨娘說起顧天澤時那一臉小女兒的羞澀，不難看出，她對顧天澤是有感情的，所以她現在對當初的小姐還有幾分真情分在，還真的不好說。
就算她從未經曆過後宅的那些勾心鬥角，但好歹以前也是看了幾部宮鬥劇，在沒有查明事情的真相之前，還是少說少做比較好。
婉姨娘見李海棠沒有正麵回應，心裏微微有些失望，但兩人畢竟的頭一次見麵，中間又沒有顧永嘉的引薦，她也沒指望李海棠就真的因為她的幾句話對她另眼相待，若真的是如此，那這個李海棠在這顧家後院隻怕也活不下去。
現在各院都沒有動靜，一來是因為老爺的吩咐，不得過來打擾，這二來嘛，則是因為想靜觀其變，先摸清這邊的底細再動手。
別看梅苑的那位現在消停了，但誰知道會不會哪一天又生龍活虎了呢，畢竟這後宅在她手裏這麽多年，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老爺一個男子，後宅之事很多地方還是插不上手。
一番哭訴之後，婉姨娘就起身就離開了，走前還讓海棠沒事可以去她的蘭苑坐坐，李海棠隻是笑笑，沒有正麵回答，親自送她到院門口。
顧永嘉回來之前，她隻要對誰都保持不輕不淡的態度就好了。
傍晚時分，李海棠又將冷風叫到屋內，讓他簡單的說一下顧家的情況，畢竟已經住下，那有些交際以後是難免的，都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整日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顧家是世家大族，人際關係也是錯綜複雜，不過好在桐城的顧家隻是分支，人口不算複雜，而京城的顧家李海棠現在也沒心情去了解，所以就讓冷風簡單的說了下桐城這邊的情況。
不過，就是這樣，這大家世族的後宅關係也讓李海棠驚呆了。
李海棠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顧夫人和永嘉他娘居然是親姐妹，顧夫人閨名蘇映柳，而蘇姨娘則叫蘇映月，姐妹同事一夫，這可不常見，雖然冷風沒有說出緣由，但李海棠還是從中聞到了濃濃的八卦氣味。
若是明媒正娶，那當初蘇映月隻怕就是平妻而不是姨娘了，姨娘可是妾，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原因的，但這個原因，卻是她不願意去打聽的，如果永嘉想說，他自然會告訴她，若是她現在去貿然打聽，說不定就碰到了他內心不願讓人觸及的底線。
夫妻間，應該給對方一點私人空間。
這婉姨娘又是蘇姨娘的貼身丫鬟，這顧家的後院，還真的亂得可以。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而這顧天澤看起來怎麽專吃窩邊草。
李海棠在心裏暗暗的腹誹了便宜公公一把。
到顧家的第一夜，李海棠睡得不太安穩，翻來覆去睡不著，後來還是秋歌進屋點了安眠香，她才緩緩睡去。
李海棠睡覺從不要人值夜，雖然秋歌習武，但住的可不算近，連她都聽到了東廂這邊的響動，可見李海棠一夜翻轉了多少回。
第二天一大早，秋染就來給李海棠梳洗。
見秋染給她輸的發型有些複雜，李海棠就不太願意了。
“你隨便給挽個髻就行了，弄那麽複雜做什麽？”
秋染知道李海棠怕麻煩，但現在是在顧家，可不能再像當初在海棠那般不修邊幅了，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臉無辜的說道：“二少奶奶，咱們現在是在顧家，可不能讓人小瞧了咱們二少爺去，昨天您是沒瞧見，那個婉姨娘身邊的一個婢子一直往您頭上瞅，那神情，跟見鬼了似的，雖然老爺說了不讓人過來，但保不準今天又有人過來，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麽編排呢，您就受點累，讓我梳一個稍微好看點的吧。”
李海棠笑道：“你這丫頭，現如今也是嘴巴利索了，我就說了一句，你就頂這麽些句，我看你是終於找到個表現的機會了，才這般說吧。”
秋染到海棠身邊伺候也這麽多年了，自然知道她隻是開玩笑，笑著回道：“那小姐就讓我表現表現吧，這麽多年沒梳，手都有些生疏了。”
很快，秋染就給海棠梳了一個墮馬髻，上麵插了兩個發釵，被李海棠取下一個，說插多了累贅，秋染有些無奈，但也隻得妥協。
更衣時，李海棠發現也不是她平日裏穿的常服，而是一件桃紅色蝶穿牡丹拖尾拽地長裙，鑲銀絲萬字對襟，白色紗帶腰際，外麵再罩一件白色水煙紗裙。
除了成親那日，李海棠從未這般認真的打扮過自己，有些驚訝的看著秋染，秋染則假裝沒有看見，低頭直接給她把衣服換上。
換上衣裳後，秋染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臉笑意的說道：“都說好馬配好鞍，這話是沒說錯的，二少奶奶就該天天如此打扮，這下還不把這顧家的女人都比下去。”
李海棠似笑非笑的說道：“秋染這意思是我是馬？不是人？”
秋染吐了吐舌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二少奶奶知道奴婢沒讀過幾年書，權當沒聽見罷。”
秋鳳站在一旁，一臉笑意的看著這對主仆的互動，真好，這樣的日子，可是以前的她想都不敢想的，哪怕隻是當一個下人，都能有自己的思想，能和人有說有笑，而不是每日裏如履薄冰，被人非打即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