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賣身為奴
眾人一走，屋子裏又恢複了清靜，錢江目光複雜的看著一臉恬淡的李海棠，心情複雜。
之前明明還是一個惹人厭的討債鬼，搖身一變卻成了貴人，這讓他更加看不清麵前的女子，若說她是個好人，那之前和她說那些刻薄的話，難道隻是針對他一人？亦或者隻是為了敲打他不成？
可是，若隻是個陌生人，她又為什麽要敲打他？
想到這裏，錢江的心裏火熱了起來。
家裏現在這個情況，任何一個機會他都不願意放過，現在的李海棠，就像是在絕望大海上的一塊浮木，說不定就能讓一家人脫離苦海。
但是……
錢江轉首看了看身邊的幼妹，床上的病母，他並不覺得，這一家子的拖累能讓李海棠看重他。
但管怎麽說，他都要一試，必須一試，比起妹妹和母親，麵子已經完全不再重要。
想到這裏，錢江咬緊了牙關，一下子就跪在了李海棠的麵前。
“請少奶奶給我一個機會。”
雖然李海棠並不希望別人給他下跪，海棠苑裏的下人們平日裏也不用下跪，但是，今天看見錢江跪在地上，心裏卻很是欣慰，在這個少年的心裏，無論什麽，都比過他的親人，這樣的品質，是李海棠最欣賞的。
“你起來吧，你母親有你這樣的兒子，是她的福氣。”
錢江抬起頭來，有些不解，但見到李海棠麵上露出的善意，知道這事應該成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這才站了起來。
海棠拉著小花的手，那出一吊銅錢，笑著說道：“這是之前打贏你們的，拿著。”
錢王氏臉上有些不好看的說道：“娘平日裏怎麽教你們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們怎麽能隨便就要別人的錢財？”
海棠笑道：“嬸子，這可不是他們找我要的，是我一定要給的。”
“再說了，我和小花以姐妹相稱，我上門都沒有提禮物，也不像個樣子。”
錢王氏卻固執的不要：“小花哪裏能和您稱姐道妹，這可萬萬使不得。”
見她堅持，李海棠隻得將手裏的銅錢又收了回去。
“錢嬸，江兒聰慧，又和我弟弟年齡相仿，我想讓他留在我弟弟身邊做個書童，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錢王氏一聽大喜，本來還在想，江兒年齡不大，若是和那些村民一起去守果園她還有些不放心。
做書童可不一樣，做書童不僅要輕鬆許多，更重要的是，一般的書童，都要會斷文識字，這樣的話，江兒也能跟著一起學習了，這可是江兒從小的夢想。
但是，做書童卻因為是貼身伺候，一定是要簽賣身契的，若是如此，以後江兒就是奴籍了。
而錢江卻不管什麽奴籍不奴籍，書童，就意味著能接觸到書本，隻要是有機會，他一定會努力學習，但是，看了一眼臥病在床的母親，錢江捏了捏拳頭，開口說道：“謝謝少奶奶的好意，但我還是想去守園子。”
李海棠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的想法，笑了笑：“你不用急著拒絕，雖然做書童沒辦法天天回來照顧你娘，又要入奴籍，但我若是將你娘和妹妹接到海棠苑裏麵去生活，你覺得如何？”
錢江大喜，開口說道：“真的？”
然後又覺得不太可能，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怎麽可能會落在他的身上？一臉警惕的開口說道：“我家一貧如洗，你這樣幫我們，圖什麽？”
高德貴見他居然還質問李海棠，一臉不快的說道：“你這個小子真是不識好歹，我家少奶奶好心幫你們，你居然還要懷疑她的用心。”
李海棠倒是覺得沒什麽，要是什麽都不問，那才是缺心眼兒呢，能麵對這麽大的YOU惑而保持清醒，這才是最難得的，這樣的人，她才放心讓他跟著冬生。
“你覺得你有什麽值得我圖謀？錢江，並不是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有所目的，有可能是緣分，也有可能是種善因，不管是因為什麽，我覺得你本性不錯，正巧我弟弟過段時間就要上京趕考，身邊卻一個人照看他，你聰明又不失警覺，不是正好嗎？而且，你賣身為奴，好想吃虧的是你吧。”
“進京趕考？童生試和鄉試並不需要去京城，那令弟是去參加會試？”
李海棠含笑點頭。
“令弟今年多大？”
“十歲。”
十歲的舉人，這簡直是顛覆了錢江的認知，在他的心裏，秀才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隔壁村就有一個秀才，就十分受人尊敬，他一直認為，舉人老爺什麽的既然稱之為老爺，那一定是年齡很大很大才能考得上的。
但卻從李海棠口中得知，居然還有十歲的舉人，而且，馬上還要去參加會試，若是中了，那可就是十歲的進士，光想想，都覺得有些頭暈目炫，腦袋轉不過彎來。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說道：“我願意。”
李海棠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你也不用動不動就跪，咱們家可沒那麽多規矩，平日裏盡心照顧少爺便是。”
一旁的錢王氏很是欣慰的看著兒子，心情很是複雜，她拖累了兒子這麽多年，可不能再成為他的累贅，雖然李海棠說將她接去海棠苑，但她不能虧欠她太多，她對他家的恩情，本來就已經還不清了，她可不能在坦然受之。
“少奶奶，我這身體不便，也做不了什麽，就不去了，有小花照顧我，沒關係的。”
錢小花也一臉懂事的說道：“嗯，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娘的。”
“小花，海棠姐姐相信你能照顧好你娘，但是，海棠姐姐卻也有事要拜托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的忙？”
錢小花一臉懵懂的問道：“海棠姐姐你說，我能幫你什麽？”
錢江和錢王氏也是一臉奇怪的看著李海棠，特別是錢江，雖然他能賣身為奴去當書童，但是，他卻是不願意讓妹妹也當個下人的。
要知道，一旦做了下人，那也是打罵由人，就是生死，也是掌握在別人的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