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手心手背都是肉
李玉山還有趙小年哆哆嗦嗦的看著眼前的人，他們認得，這人是金元寶的隨從。
隻是，這人太凶悍了，家裏的大黑狗看了他都老實的爬在地上不敢出聲。
更何況趙小年跟李玉山了。
半個時辰前，趙小年正悠閑的磕著瓜子，李玉山顛顛的跑了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李趙氏找她有事兒。結果跟來了，是這麽個煞神。
老宅的人都躲在自己房裏不敢出來，隻讓這兩人麵對金大。
“剛才我的話聽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那就好，你們可不要以為我們少爺是什麽好脾氣。他交代的事兒若是辦不成，下場向來很淒慘，可別說我沒有提前提醒你們。”金大狀似好意的提醒著，“少爺的耐心可是有限哦。要是你們膽敢糊弄少爺，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金大撂下這句話就出了李家的院子。
趙小年還有李玉山鬆了一口氣，眼睛剛瞟到剛才金大手拂過石桌，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了。
李玉山還好點兒，趙小年直接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了。
粗糙的花崗岩上一個深深的手印十分刺眼。
也沒看見那金大怎麽用力，這要是拂過身上，豈不是連骨頭都要碎了？
屋裏的李德海臉色鐵青，剛才他雖然沒有在院子裏，可是院子裏的話他一字不落的都聽著了，感情這些人又在算計海棠了。
李趙氏現在隻擔心在三兒子，哪兒還注意到李德海的神色？
“老三啊，你還好吧？”
李趙氏小跑著到了李玉山跟前，然後擔心的問道。
至於趙小年，她連看都沒有。
李玉山差點兒被金大嚇破了膽子，人都呆住了，若不是李趙氏的聲音把他拉回來，不定還要愣多久呢。
“媽呀，這次你要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李玉山一個大男人眼淚鼻涕齊流，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李趙氏還不明所以，當她看到石桌上的手印之後，人也呆住了。
三人不知道怎麽從院子裏進了屋子的，就連李德海的怒罵也都老實承受了。
李趙氏有種感覺，這一次恐怕不會簡單的就能應對過去了。
“爹啊，我知錯了。我知錯了。你跟海棠關係好，你去跟海棠說說，跟海棠說說吧！”李玉山撲通給李德海跪下去了，“我還年輕，我還沒給二老養老，我不能就這麽死了。”
畢竟是自己兒子，李德海舉起來的手在半空停了很久，終究還是放下了。
他一聲不吭的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兒子還有二兒媳婦，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李德海自認光明磊落，做事兒無愧於本心無愧於天地，可為什麽就不能安安穩穩的過平淡的日子？
這個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太平了？
李德海腦子了嗡嗡嗡的，李玉山的哭訴，趙小年的抽噎，還有李趙氏的幫腔似乎離他越來越遠。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他都疼，可誰來告訴他應該怎麽辦？
李德海是在李家人的注視下撅了回去的，沒有任何征兆的，上一個呼吸還在吐著煙圈，這下一個呼吸就不省人事了。
李家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等到手忙腳亂的把郎中請來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
李郎中把完脈之後，很是嚴肅的道：
“李老哥這是氣火攻心，他身子一直硬朗，這是出了什麽事兒了直接到了這一地步？”
李郎中跟李德海關係不錯，這就多問了幾句，可是李家人哪兒能把事情說出來？隻是一個勁兒的問道人有沒有事兒，若是沒事兒就請李郎中走。
這樣的舉動惹惱了李郎中，李家的風言風語，他也是聽了不少，左右都是些拎不清的事兒，他也就不插嘴了。
嚴肅的告誡了李家人李德海的身體狀況，臨走之前，李郎中留下一句話：
“你們若是嫌老爺子命長，那就多來這麽幾次，三五次保證他直接見閻王了。”
也不管李家人的表情如何，李郎中背著藥箱就走了。
相較於老爺子的身體，李趙氏這會兒終於分出輕重緩急了。
老頭子最重要，其餘的都不是事兒。
難得的，她對李玉山發火了，甚至把人攆了出去。
不管李趙氏平日怎樣，但終歸是跟李德海過了半輩子了，老頭子這樣，她心裏堵得慌。
“老頭子，你咋就這麽想不開？”
李趙氏一邊兒給李德海用濕毛巾擦著臉，一邊兒念叨。
殊不知，李德海有這樣的下場幾乎都是她作出來的。
李海棠聽了老宅的情況之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李德海一直對他們兄妹三人很好，但李海棠也知道，他不光是對自己兄妹三人好，隻要是李家人，他對他們好。這一次，她也很難過，但是難過之後想的確實李德海醒了之後會怎麽做。
李海棠隱隱覺得，李德海不會這麽放任不管的。
那麽他的舉動就會是來說服自己。
難道老爺子以後也要站到自己的對立麵嗎？
這樣的結果，是李海棠不願意看到的。
但也是阻止不了的。
不說李德海，李玉林跟趙小年一回家就直接闖到李海棠屋裏了。
李玉林一進屋就跪下了。
聽了趙小年的話，李玉林已經知道這件事兒沒有選擇了。若是不答應，那金元寶肯定不會放過趙小年，也不會放過李玉山，為了他們，為了李家，他隻能讓李海棠答應了。
李海棠厭惡的皺起眉頭，李玉林一點兒都不為她考慮，好歹他們還是父女。
這給女兒跪下，傳出去之後對李海棠半點兒好處都沒有，而且，父母跪子女本身就是給子女折壽的事兒。
他知道，還這麽做，隻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李海棠在他心裏沒有半點兒份量。
李海棠骨子裏不是原來的李海棠，所以雖然厭惡李玉林跪著，但也沒有出聲要他起來，她倒要看看，為了趙小年，為了李玉山，自己這個爹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
李玉林跪在地上，見李海棠並沒有什麽動作，也不好直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