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李氏的打算
在死之前，李秋菊想要再見一見王二銀。
可王二銀跟著他大哥去葡萄園了，她不能直接去葡萄園，隻能在李家宅子外麵徘徊，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遠遠的看上一眼就行了。
“小姐，李秋菊在外頭徘徊很久了，而且臉上似乎帶著悲傷。”阮秋歌跟李海棠說。
“她是有什麽事兒想來找我嗎？可為何不進來？”
“恐怕不是，雖然她在宅子外麵徘徊，可是她的眼神並沒有往宅子裏麵看，反倒是一直望向遠處。”
李海棠有些摸不透她要幹什麽，不過她從來就沒有討厭過李秋菊，又聽秋歌說她臉上有悲傷，想了想就打發秋歌出去請她進來。
李秋菊並沒有想著要見李海棠，不過她讓人出來叫自己，不進去也不太好。
“秋菊姐，怎麽到了家門都不進來？”李海棠拉著她的手問道，“莫不是你不想跟我這個堂妹親近吧？”
李秋菊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不是的。”
她的模樣很讓人疑惑，李海棠甚至以為是不是李趙氏或者李氏又想了什麽陰招逼著她來對付自己。
李秋菊心裏很掙紮，對於李海棠的詢問她心裏隱約覺得若是說出來會得到幫助。
可娘那樣子鐵了心要自己嫁給那什麽金少爺，到時候，沒得還要連累海棠。
見她不說話，李海棠又問：“秋菊姐，有什麽事兒你就說出來吧。說不準我能幫你呢！”
李海棠並不知道老宅那邊發生的事兒，也不知道李氏居然想把兩個閨女都送到金元寶那，隻是她心裏比較之後覺得李秋菊不會因為李趙氏跟李氏的逼迫就來找自己麻煩，所以她猜測她這樣子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麵對李海棠的追問，李秋菊紅了眼眶，她看了一眼阮秋歌，低著頭不說話。
“秋歌，你去廚房弄點兒點心來。”
李海棠支走了阮秋歌。
見她出去並關上了房門，李秋菊抽噎了一會兒，才哽咽著道：“秋菊，我娘讓我嫁給金元寶。”
啥？
李海棠懵了。
怎麽大伯一家也跟金元寶扯上關係了。再說了，以金家的地位怎麽會娶一個鄉野丫頭？這其中不會有什麽誤會吧！
“秋菊姐，你別著急，你慢慢說，說的仔細點兒。”
李秋菊這才把李氏去了老宅之後回來說的那些話說給了李海棠聽。
妾室？還是把倆閨女都嫁過去，李氏的腦子有毛病吧！這可是親閨女，她至於嗎？
再說了，她要嫁，金元寶會娶嗎？
“那有沒有說為什麽？”
李秋菊搖頭，“她說了之後，我心裏煩躁，吵了幾句就出來了。”
“你在我家門口徘徊，不是為了找我，是為了找王二銀吧？”
李秋菊點頭。
“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找他，他也做不了什麽的。”
“我就是想來看看他，然後……”
然後？想起阮秋歌說她滿臉悲傷，李海棠腦子裏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莫非……
“你想尋死？”
李秋菊愣了愣，然後道：“與其活著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最親的人當作貨物，還不如一死了之呢！”
“那你想過你爹沒有，你想過春天哥沒有。至少他們兩個心疼你！”
“家裏的小事兒她做主也沒有什麽，可是，成親這樣的大事兒，他們就由著娘這麽做？是做妾室啊，還是上趕著送給人家！海棠你還小，你不懂，我要的不是娘說的享用不盡的財富跟出入有人伺候，我隻是想要個知我懂我心疼我的人。可是就這麽簡單的要求，卻也實現不了。”李秋菊自嘲的道，“上一次，我以絕食威脅，總算是逃掉了。可從那之後，娘是怎麽對我的你知道嗎？你看！”
李秋菊擼起袖子，李海棠傻眼了。
青青紫紫的一塊一塊的。
“我娘心裏煩躁的時候就會把我叫到跟前，一邊兒用力擰我，一邊兒罵都是我不肯嫁才錯失了她想要的富裕生活。”
李海棠一直以為李氏就是個喜歡貪小便宜，嘴巴狠毒的婦人。這是大多數莊戶人都有的一些小缺點，卻沒有想到，她已經變態到這地步了，李秋菊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不光能忍心推她入火坑，還能這麽狠心的折磨她，怪不得李秋菊都萌生了死意。
“秋菊姐，你放心，隻要你不肯嫁，那誰也逼迫不了。”李海棠安慰道。
“可她是我娘，除了死，我想不到任何法子可以不嫁。海棠，我沒有別的要求，隻想臨死之前再見一眼二銀哥。”李秋菊小聲說道。
這會兒李海棠已經決定要幫助這個以前經常偷摸給冬生冬梅吃的東西的堂姐了。
“秋菊姐，別說喪氣話。你不能死，你可要好好的活著。不然，二銀哥肯定會傷心的。你放心吧，我會幫助你的。至於大伯娘，秋菊姐，你要學會反抗！”
“可她是我娘。”
“那又如何？對的聽，不對的為何要聽？再說，我說的反抗就是讓你不用理會她就是了。”李海棠笑著道，“隻要你足夠硬氣，我想大伯娘也不會跟以前那樣對你了。還有大伯跟春天哥啊！他們不會總這樣的，隻要他們能在家裏說了算，那大伯娘哪兒還能做這些事兒？所以，秋菊姐，你要在大伯跟大哥跟前表露自己的心意，在他們跟前，你的眼淚說不準是最好的武器哦！”
李秋菊似乎有點兒明白李海棠所說的了，對啊，娘雖然強勢，可是家裏能做主不隻有她一個。
李海棠又跟李秋菊說了一會兒，讓後才送她出門了。
李秋菊並沒有留她在這兒跟王二銀見麵，用她的話說，以後見麵的機會多的是，不急於這一時。
剛進家門，李氏的罵聲就鋪頭蓋臉來了。
“你個小浪蹄子，還知道回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還敢跟我頂嘴了！”
李秋菊不理會李氏的話，走到井邊打水洗臉，剛才哭了好一會兒，這臉上緊繃的難受。
見她不吭聲，李氏覺得心裏竄起一股子無名火，這個大丫頭真不叫人省心，木訥的樣子就跟那窩囊男人一樣，小女兒就乖巧多了。自己說讓她嫁到金家，她還是很高興的。雖然是妾室，可是有花不完的銀子跟穿不完的綾羅綢緞吃不盡的山珍海味，其餘的又算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