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天天被惦記
李冬生順著李海棠的視線，也發現了那些東西，笑笑，拉著李海棠的手就往一邊走去：“大姐，我們繞著走，這東西紮人的很，但凡長了這玩意的地方，草叢裏都有這些紮人的東西，而且一紮都能紮一大片呢！又疼又癢，刺兒小，又難挑的很！”
李海棠嘴角上翹，笑容滿麵，這東西，野生栗子啊！好東西啊！
李海棠在草叢裏扒拉幾下，用棍子挑了一個刺球，找了快扁平的石頭就開始搓，不一會兒，就把栗子的外殼給碾開了，露出褐色的栗子內殼。個大飽滿，真是好栗子啊！撥開了褐色的殼，又弄掉絨毛，露出了黃色的栗子肉，掰成兩半，給李冬生李冬梅嘴裏一人填了一塊。
“你們兩個吃吃看？”李海棠笑眯眯的說道。
李冬生下意識的嚼動了幾下，脆生生的，還有一點兒甜味兒？總之，很好吃的樣子。再看李冬梅，臉上也是驚訝的表情，沒想到這刺球還可以吃，而且，很好吃。在兩個小家夥的認知裏，隻要可以吃的東西，那就是好東西啊。
“好吃吧。這東西蒸熟了吃更好吃呢！”
在李海棠的指揮下，兩個小蘿卜頭奮力的用兩根木棍往筐子裏夾刺球，一想想這東西能吃，而且還很好吃，小蘿卜頭們手上的速度就加快幾分。在他們三個的奮戰下，不多一會兒，筐子就滿滿的了，再看那些刺球，還有好多。
李海棠小手一揮，今兒就到這兒了，反正別人對這東西也不感興趣，他們完全可以跟弄山藥一樣，慢慢弄。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李海棠特意擼了一些可以燒火的草蓋在上麵，三個人抬著筐子慢慢的往山下走。路上碰到李家村不少村民，不過沒有人對他們抬的筐子感興趣，隻覺得這三姐弟太可憐，這麽點兒歲數就要自力更生。
到了家裏，先把這一筐子刺球放到地窖裏去了，剝皮暫時不著急，這到晌午了，該去做飯了，不然的話，那幾個娘們一會兒還不定使什麽法子拾掇自己呢。
還沒到本家的時候，李海棠就遠遠看見爺爺李德海還有大伯大哥的身影。心裏暗暗一驚，糟了，他們上地幹活都回來了，自己這還沒做飯，一會兒李趙氏又好各種刁難，搞不好晌午飯就沒得吃了。
李德海看見自己這孫女臉上晃過驚慌，心裏不由的一陣難過，招招手，示意李海棠過去。李海棠拉著兩個小的小跑著到了李德海跟前，叫了一聲爺，有問候了李玉田跟李春天，她那個跟李趙氏性子如出一轍的三叔李玉山倒是不在。
“海棠啊，我們先去你趙大娘家裏坐會兒，你不用著急，回去慢慢弄，左右是我們今天活計幹的快，回來的早了。”李德海摸了摸孫女頭，有些疼惜的道，自己也庇護不了她，隻能盡量給她少帶來麻煩。
李海棠重重的點點頭，拉著兩個小的就往家裏奔。心裏一陣感動，李德海在李家的話語權不大，好幾棍子悶不出一個屁的老頭，不過心思確是善良的。李玉田父子原本對李海棠姐弟三人就憐惜，所以也是乖乖的跟著李德海往另一邊的老趙家走去。
他們也是約莫著時間的，李海棠做好中午的飯食，半盞茶的功夫都不到，爺三個的就到家了。悶頭洗了手，就坐等著飯食擺上桌了。
李趙氏詫異：“老三呢？”
李德海頭也不抬的道：“回來的路上碰見村裏的劉大柱了，兩人不知道幹啥去了，說晌午不回來吃了。”
李趙氏皺皺眉，這劉大柱在村裏的名聲不咋的，可偏偏老三跟他要好的緊，說也說不聽。
李玉柔見李趙氏的臉色不好，甜甜的笑了笑：“娘，三哥是個聰明人兒，他做事兒肯定有分寸。娘就不用擔心三哥了。”
李氏也幫腔好一陣說道，李趙氏臉色這才好看了，揮揮手，說道：“都吃飯吧。”
李海棠姐弟三人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無聲息的吃著自己額定的份量，偶爾夾一筷子鹹菜。
隻是，他們越低調，越是有人找茬。不是旁人，一如既往的是李夏荷。也不知道李海棠哪兒得罪了她，每天她不找她點兒事兒，那是不可能的。
“娘，你看他們這吃相，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李夏荷撇著嘴不屑道。
李海棠一陣氣結，吃個飯至於這麽不消停嗎？忍，忍，忍。
見李海棠不吱聲，李夏荷完全沒有就此罷休的模樣，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轉，又道：“奶，娘，看著海棠的吃相我吃不下飯。”
李氏原本就厭惡李海棠，聽自己寶貝閨女這麽說自然是一百個讚同自家閨女的說法。忍不住開口道：“娘，我在鎮上聽說啊，這小丫頭吃飯樣子不好看，可是很被人嫌棄呢。你看，我們都在一桌上吃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萬一海棠的吃相影響了她們，這……”
這她們自然是指的李玉柔李秋菊李夏荷了。明明是無稽之談，但是李趙氏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這李氏做的人牙子的行當，手裏過了不知多少小丫頭，她這麽說，李趙氏完全相信了。加上原本就對李海棠不喜，現在更是擔憂的不得了，她的小女兒那可是要嫁到富戶當少奶奶的命的，萬一被影響了，那可不好。
李海棠心裏哀嚎，老天爺，你一天都不讓人消停是吧。
許久，李趙氏開口道：“海棠啊，這樣吧，以後奶這邊給你們三個提供糧食。你每天光過來幫奶幹點兒活就行了，天也冷了，你們在家開火，還能暖和點兒。這邊吃飯的人口也多，奶也沒有多餘的糧食給你們，就每月六斤苞米茬子，六斤苞米麵吧。”
這苞米茬子可以熬粥喝，這苞米麵是做大餅子的。不過，這些東西最多也就能吃上半個月，還是得省著吃。就知道這老太婆沒啥好心思，隻是，若是不答應，不定她又想出什麽招子呢！還不如吃虧算了，而且，李海棠有信心，不在這吃，他們會吃的更好。
“就聽奶的。”李海棠臉上一副難過卻又小心翼翼隱忍的模樣，直把李德海他們看的心裏難過，卻又想不出什麽法子來。
李冬生李冬梅兩個，小手緊緊握在一起，臉上也是隱忍的表情。他們記得李海棠說過的話，不足夠強大，唯有忍。
這樣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起碼不用做飯了，每天不過就是喂雞喂豬這樣的活計。做飯自然是由李氏母女接手了，看著她們憤然的目光，李海棠一臉無辜，是你們自己沒事兒找事兒算計我的，這做飯的活計落在你們身上一點兒都不奇怪。李趙氏不會伸手的，自然也不會讓她小女兒小蔥白一般的水嫩小手沾一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