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暗影心髒 秋陵崩塌
高台上暗影和郗靈交談，一番話便指出郗靈心中所想。郗靈既然深入這秋陵萬丈，便是抱了必死之心，在他心中，若不能滅殺林三，報得怨仇，縱然是活著又有什麽意思，隻是生不如死！
郗靈咬牙道：“好，我不問你的來曆，也不管你到底是什麽生物。但你能確保實現你的諾言嗎？若我將身體獻給你，你不幫我滅殺仇敵，又如何？”
台上暗影笑道：“你已經見過我的真身，我且問你，憑你直覺，煉虛修士可曾是我的敵手？”
郗靈道：“煉虛修士雖強，但恐怖威勢比不上你。”
暗影大笑道：“想我鼎盛之時，煉虛修士算是什麽，我殺他們便如同捏死螞蟻一般。不說煉虛修士，縱然是準聖，我也殺了不知道多少個！”
郗靈大驚，暗道：“這暗影究竟是什麽東西！”
暗影笑道：“此番交易全憑自願，若你不答應，我仍然放你平安離去。至於幫你滅殺仇敵，我自會說到做到，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郗靈緊咬牙關，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實在不想放棄，最後道：“好，我和你做這個交易。”
暗影大笑道：“哈哈哈！你乃是天生神子，若不能傲居人上，庸碌一生，又有什麽意思！以後你會知道，這場交易乃是你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暗影又道：“好好好，速登上高台來，盤腿打坐便是，其餘交給我。”
郗靈心中冷漠如冰，經過無數心中掙紮後，他已經完全淪為仇恨、欲望的奴隸，為此他甘願獻上一切！
郗靈登上高台，在暗影所在之處盤腿坐下，閉目調息。剛開始，郗靈沒有任何感覺，但很快，底下暗影飛速轉動，像是蠶吐絲一般，無數暗影絲線蔓延而上，將郗靈身體包裹住。
隨著暗影顯現，秋陵中無數煞氣凶物咆哮起來，吼聲中透露著焦躁不安，而更多是恐懼！有的凶物甚至開始衝擊秋陵的石門，想要逃離此處！不過秋陵外麵有九層黃光封印，根本無法逃脫。
秋陵之外，守陵長老眼皮猛地跳動，心中突然湧起一陣驚慌，守陵長老睜開眼睛，望向不遠處的幽深秋陵山，口中喃喃道：“為何今夜秋陵如此不安，難道有什麽事情發生？”著守陵長老雖然心中有疑慮，但並沒有具體發現，因此也不好稟報，隻能吩咐部下嚴加巡邏，同時自語道：“今夜我且謹慎些吧。”
秋陵最深處，暗影仍在彌漫，郗靈的身體已經看不見，身上的暗影像是藤蔓一般，越長越多，越長越大，從郗靈所座之處蔓延，已經形成一座暗影小山。
郗靈昏昏沉沉，仿佛身體懸浮在虛空中，又仿佛是沉沒在深海底，不僅無法動彈半分，而且五官神識完全封閉。有時感覺到有巨大的疼痛，仿佛整個身體被切成萬塊，有時有感覺到極端的舒適，仿佛飄上了雲端。混混沌沌，無想無識，不知天，不知地，不知人，不知我。
時間在這秋陵深處像是停滯了一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暗影已經長成了一座巨山，終於“呼嚕——”一聲，暗影巨山中發出一聲悶響，從巨山深處閃耀出一團黑光，黑光四射，暗影巨山便如同積雪遇到了太陽一般紛紛融化，暗影巨山轟然倒塌，融化成無數光點，匯入最深處的黑光中。
最後所有的暗影都融入一團黑光中，凝成一顆漆黑的心髒，這心髒漆黑無比，表麵籠罩億萬層暗影，所在之處虛空直接被洞穿，世界上仿佛沒有任何東西能承受它的存在。
“噗通——”暗影心髒發出了第一聲跳動，隻見郗靈身體立即化作無數碎片，消散不見。但可以看到消散的郗靈身體隻是一具空殼，裏麵的血肉精華、神魂靈魄早已經在暗影成山之時，被吸入暗影心髒中。
“噗通——”暗影心髒跳動第二聲，隻見從心髒表麵突然湧出鮮血，鮮血積聚從中又生出肉塊，肉塊匯聚從中又長出骨骼，很快，從一顆暗影心髒開始，重新長成了一個肉體，正是郗靈形狀。不過此時的郗靈已經不是過去的郗靈，過去的郗靈已經被吸成空殼，消散而去，而此時的郗靈，卻是誕生於暗影心髒，融合了那恐怖生物的郗靈！
“噗通——”暗影心髒跳動第三聲，此時跳動聲是從郗靈的胸口中傳來，這聲音更加雄壯浩大，威力無邊，瞬間傳遍整個秋陵。這心跳聲響起，無數煞氣凶物驚悚咆哮，畏懼驚恐。而郗靈神色冷漠，脖子上立即化出九個腦袋，都長著妖媚女麵，九首分別咆哮，往空中射出九道暗影之光，化作九張巨口。九口無限分化，轉眼化作萬口，萬口一齊咆哮，傳出吞噬之力，無數煞氣凶物絲毫沒有抵抗之力，盡數被萬口吸入，吞噬其中！
諸般異象消散，此時秋陵中陷入無邊寂靜，再沒有任何煞氣作怪，因為所有的煞氣都被郗靈吞入腹中。郗靈仍化作正常人形，眼中彌漫暗影，體內暗影心髒跳動，凝望秋陵。
此時的郗靈既是郗靈，也不是郗靈，他和恐怖生物融合，已經達到不分你我、合為一體的存在，好比是將鹽水和糖水混合在一起，好比是將紅色沙子和黑色沙子摻和在一起，好比是將白麵團和糯米麵團揉在一起，又怎麽能區分？
此時的郗靈更像是轉世重生，以前的郗靈隻化作前世記憶。
郗靈凝望許久，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極其詭異，像男又像女，像老者又像少年，隻聽他道：“郗靈已做前世事，今日破生重來過！今後再無郗靈，吾名郗聖玄！”
詭異聲音回蕩在寂靜的秋陵中，久久不散。郗聖玄身形搖晃，立即消失不見。
而就在郗聖玄離開秋陵不久，秋陵山表麵九層黃光封符突然閃爍不定，接著轟然破碎，然後整座秋陵山搖晃三下，轟然倒塌！這郗閥曆代先輩大能埋骨之所，化作廢墟！
守陵長老大驚失色，慌張道：“我總感覺今夜不對勁，果真出了大事！秋陵塌陷，這是代表我郗閥大難將至！”
守陵長老忙親去參拜郗閥閥主，閥主郗道鑒此時也有所察覺，聽了稟報後，立即帶領諸長老前來查看。
望著已經化作一片廢墟的秋陵，郗道鑒麵沉似水，問道：“瓊枝長老，今夜秋陵山附近可有異動？”
守陵長老郗瓊枝拱手道：“今夜我始終心神不寧，感覺有不好事情發生，但仔細探查三次，都沒有發現異常，另外我加強了夜巡修士，仍然沒有任何發現。而這秋陵塌陷也是突然發生，沒有任何征兆。”
郗道鑒聞言，沉默不語。接著問身旁一名長老：“道恢，你怎麽看？”
這長老正是郗閥掌管祭祀的長老，名為郗道恢，平日裏隱居不出，之前郗閥攻打九幽，折損多名煉虛修士，他這才出山，輔助閥主，穩定郗閥局勢。
郗道恢悶悶不語，許久才開口道：“我看此事恐怕是一個征兆。”
郗道鑒問：“道恢，你掌管我郗閥祭祀大事，對於我郗閥傳承最為熟悉，你不妨說說。”
郗道恢歎氣道：“當初秋陵湧現無窮煞氣，擾亂郗閥，前輩大能聯手布下九層大封印，鎮壓此地。當時確實曾留下箴言。”
郗道鑒急問：“怎麽說？”
郗道恢喃喃道：“黃光破，小難至，秋陵塌，大難來！”“眾人聞言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都暗道：“如今不僅黃光封印破裂，而且秋陵塌陷，化為廢墟，難道真是我郗閥的大難要來了？”
郗道鑒麵色如水，道：“先輩箴言應該隻是警示，未必會完全應驗，之前我郗閥攻打九幽落敗，這秋陵坍塌恐怕便是要警示我等，諸位要齊心協力，共保我郗閥不損！”
眾人都覺得有些道理，紛紛拱手道：“謹遵閥主命！”
郗道鑒又下令封鎖秋陵周圍十裏，命令守陵長老郗瓊枝帶人進入秋陵廢墟仔細探查，另外留下執兵長老郗萬濤領修士坐鎮，其餘修士便各歸本處。
而郗道鑒帶著祭祀長老郗道恢來到自己住處，以秘法掩住外物，道：“道恢，我知道你有話要和我說。”
郗道恢拱手道：“閥主大人，剛才諸位長老都在場，那秋陵塌陷的箴言我不敢完全說出，隻能獨自稟報閥主大人才是。”
郗道鑒眼皮狂跳，心中不定，他當時便察覺到郗道恢有所隱瞞，但此時真正麵對郗道恢，他心中竟然生出一絲恐懼，他不知道從郗道恢口中究竟會說出什麽話。
郗道鑒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道：“道恢你有什麽話盡管說，我身為郗閥閥主，縱然有滅世大劫，我總要擔著的。”
郗道恢拱手道：“閥主大人容稟，那先輩箴言原話乃是‘黃光破，尤可補，秋陵塌，不可救！秋陵廢墟日，郗閥命盡時！”
“啊！”郗道鑒聞言不由得驚呼一聲，仿佛有萬天驚雷轟在他的心頭，這威勢無邊的一方豪王，聞名中洲的郗閥閥主，險些站不穩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