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徐洪志的算盤
形意門。
掌門徐洪志現身，替凌天宇解了圍，後者臉色尷尬的溜到了一邊，不敢再與我抬杠。
那個長相狐媚的徐蓉，也神色震驚的看著我，象是不敢相信，本門的功夫居然能練到這個程度。
「掌門。」我淡淡的拱手。
雖然因為拳聖老頭的關係，我對這個掌門沒什麼好感，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
畢竟，對方好歹也是一位武聖，又執掌形意門這樣的大門派，地位不算太低。只不過，他跟拳聖老頭沒辦法比，給人家提鞋都不配，只要惹毛了拳聖老頭，一拳過來就能將他活生生打死。
「下來說話吧，別讓外人看見笑話，說咱們門派窩裡斗。」徐洪志笑容滿面的說。
他的笑容確實挺能令人心生好感，還是蠻有感染力的，很顯然，他比較會搞人際關係，懂得如何拉攏人心。不象我和拳聖老頭這種，不屑於拉幫結派，一切只看實力，不服就干架的類型。
我平靜從容，從旗杆頂端下來，落地的時候彷彿羽毛輕墜，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練功場聚集的弟子們，已經用一種崇拜和仰望的神情看著我，強者無論到哪裡，都可以輕易的贏得尊重。
我隨著徐洪志一起，走進了大殿，外面雖然陽光熾熱，但是殿里十分清涼，布置得古色古香。牆上擺著道家的銅製八卦和陰陽魚圖案，獸首鼎里燃著裊裊煙氣，儼然是世外高人清修的所在。
分主次坐下之後，徐洪志的目光打量著我，似乎要把我的秘密看穿。
凌天宇和徐蓉，分別站在掌門的左右，眼神之中，明顯對我非常的戒備。
「剛從崑崙下來？」徐洪志問。
「當然，」我點了點頭，「我的來意，掌門大約知道了。」
「肯定知道的，」徐洪志嘆息道，「其實我一直懂得，喬師兄的實力高於我，他也對於我當掌門的事情耿耿於懷，他派你來並不奇怪。」
此人倒是坦白，我有些詫異。大約他以為，這邊是他的地盤，我註定難以掀起什麼風浪，所以沒什麼擔心的。
「只不過，掌門並不好當，」徐洪志說，「需要平衡和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我真的不願意當。不如陳凡你去雪山上，把你師尊請下來，我將掌門的位置讓給他。這樣的話，我也可以騰出時間來，專心的提升境界。這麼些年來，我在武道上的進展不多，遠遠落後於喬師兄了。」
「呃……」這回輪到我張口結舌。
我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到底是他心裡話，還是虛偽之詞，不太好判斷啊。
但是根據拳聖老頭的描述，我心中已經認定，徐洪志是那種表裡不一的偽君子，說的話一句也不能信。
「讓師兄回來吧，他如今的實力鎮得住門派，比我好得多，」徐洪志說道，「我的實力就是太弱了，這些年來門派里也沒湧現出什麼給力的年輕人，結果落後其他門派不少，象是太極門和八卦門兩個門派，都有年輕的武聖出現。」
「是嗎？」我有些驚訝，因為這些事情我並不知道。
想一想倒也不奇怪，世上的天才雖然沒到多如繁星的地步，但也還是有一些的，機緣一到的話，破繭成蝶不奇怪。我如今雖然名聲在外，卻也沒到武聖之境，除了怪我起步晚，確實也落後於人。
「我已經給師兄寫了信，但是沒有得到回復，」徐洪志忱惜道，「我是真心誠意的想請他回來主持大局，要知道，再過幾天，太極門和八卦門會聯合過來交流，我有點撐不住啊。」
「真有這種事？」我更加驚訝了。
倘若真的如徐洪志所說，那麼他著急上火倒也不算奇怪。或許平常的時候，門派里的師兄弟會為了誰當老大而起爭執，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要一致對外，保住門派的聲譽。要是太極門和八卦門的武聖過來，橫掃了形意門，那簡直太丟臉，徐洪志也沒有臉面繼續當掌門。
「確實如此，」徐洪志說，「所以我決定，把挑選新掌門的事情放一放，等到交流會之後再做決定，誰能夠在這場交流之中大放異彩，為門派贏得榮耀，那麼不用我提名，就已經是眾望所歸。」
徐洪志的話，讓凌天宇臉色微變，模樣更加的難堪，徐蓉也顯得有些緊張，悄悄伸手拉了凌天宇一下，這個英俊小生沒敢如何。
「可以。」我只能如是說。
真是沒想到，事情發生了這樣的變化，只不過沒有辦法通知拳聖老頭。
「既然如此，蓉兒你就帶你的陳師兄去休息，他遠道而來，想必是累了的。」徐洪志微笑道。
我淡定的站起來，跟徐蓉走出了大殿，她引著我，朝著半山腰西南角的一個院落走去。
這個院落倒是挺清凈，只是地上布滿了落葉，院內的大水缸也灌滿了雨水，裡面長了很多青幽幽的水草，完全沒有辦法喝。至於房間里，估計也很久沒打掃，隨處可見厚厚的灰塵還有不少蜘蛛網。
「條件是差一點，待會我叫人過來打掃一下，請師兄千萬別介意。」徐蓉冷冷的說。
「無所謂，你忙自己的事去吧。」我淡淡一笑。
徐蓉還真的沒有停留，快步走了出去，象是不想呆在我身邊，哪怕多呆一秒她也渾身難受。
據我觀察，整個門派裡面，房舍至少有上千間之多，乾淨清雅的不在少數。
也只能說，徐蓉是看我不爽，故意想整我，所以安排了這麼一間。
一般的人，如果受到這種冷遇，估計沒辦法忍受，當場就會翻臉發火。
只不過我與他們都不一樣，我曾經在原始叢林里練刀，也曾經在荒無人煙的雪山巔峰練拳，那裡的條件比這裡艱苦百倍，我還不是一樣挺過來了。條件再差，我也不會計較。
花了一刻鐘左右，我把屋子裡打掃了一番，又敞開了窗戶，讓新鮮空氣流通。
做完了這一切，我把院中水缸清洗了一下，倒出了那些混濁的水，然後盤坐在葡萄架下面，默默的吐納呼吸。
每天練功的事情，幾乎已經成了我的習慣，無論到哪裡都是一樣。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少實力能碾壓我的強者，我如果想成為最強的那一個，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
徐蓉走了之後，也並沒有人來理我，到了飯點，也沒誰來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其實我來這邊，並不打算吃他們的，住他們的，用他們的，再奪走掌門的位置。
所以，我自己弄了些乾糧吃，繼續練功。
天色稍晚的時候，凌天宇來了，說是奉掌門的意思，請我過去那邊吃飯，掌門弄了一桌家宴招待我。
不管是不是鴻門宴，反正我無所畏懼，也就緩緩的起身過去。
果然，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掌門一家。
尤其讓我注意的，是掌門的老婆，也就是拳聖老頭一直惦記的小師妹。
看了幾眼之後，我大失所望。
因為對方完全是個中年婦女的模樣，雖然有點風韻猶存的意思，只是從五官上分析，當年她最多也只能算是長相清秀而已，並不是什麼大美女。我家裡的幾個女人，就算是長相排在後面的巫九，都比她漂亮不少。
「陳凡，我那位喬師兄近況如何，有沒有娶妻成家？」掌門老婆問道。
「沒有吧，他孤身一人，住在大雪山上面，並沒有家室。」我由衷的嘆了口氣。
講真的，拳聖老頭的實力那麼強悍，在整個華夏都排得上名次，何苦為了這麼一個女人糾結了一輩子，簡直太可惜了。
「他的脾氣還是那麼倔。」掌門老婆也挺遺憾。
「不說那些陳年舊事了，」徐洪志端起酒杯，「過兩三天，太極和八卦兩個門派的武聖就要來了，我還想指望陳凡替門派撐場面呢，師叔在這裡先敬你一杯。」
我不動聲色，與他對飲了一杯。
同時，我心裡有了個猜測，他該不會是想趁此機會，讓其他門派的武聖傷了我，甚至廢了我，我的實力嚴重受損，自然沒辦法再競爭掌門之位。
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我越發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因為凌天宇象是心情不錯，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屢屢給我敬酒。也不知道，徐家父女跟他承諾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