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妮婭的信
第425章妮婭的信
港島，小漁村。
下午的陽光，依舊毒辣，曬得地面滾燙，樹葉都翻卷泛黃，只有靠近海邊才能感受到絲絲涼意。
回來的路上，我打了幾個電話，但是妮婭都沒有接，讓我更加擔憂。
「什麼情況？」我加快步伐。
等我趕到出租屋，赫然發現大門敞開著，屋子裡空空如也，妮婭象是失蹤了一樣。
她的手機丟在床頭柜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我打過來的。
靠！我心中一驚，趕緊在屋裡屋外搜索，都是一無所獲。
誰料到，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簡訊發到了妮婭的手機上，「想找你的女人，到這個地方來……」
簡訊後面，是一個座標。
我在地圖上查了查，這個座標不在陸地，而是在海上，象是一座小島。
要知道，在港島管轄範圍內，還有兩百六十多個大小不等的島嶼，這座島嶼距離我並不近。
但是我沒辦法，只能在海邊租了一條衝鋒舟，又加滿了油，直接沖了過去。
「是『零』！絕對是她！」我心裡有種強烈的直覺。
如果是仇家，肯定不會這樣，埋伏在四周幹掉我就是了。
只有心理變態的「零」，才會想辦法想玩弄我，折磨我，最後將我殺死。
雖然陽光熾烈，但是海上風很大，波浪不停翻湧，衝鋒舟搖搖晃晃的，好幾次想要側翻。
只是我顧不得那麼多了，以最快的速度朝那邊趕去。
越來越近了，然後我看到，一個孤零零的身影站在海上，那柔弱的樣子，正是妮婭。
我大喊了一聲，看得更清楚了，她披散著頭髮，赤著雙腳，站在一塊約有磨盤大小的礁石上，環抱著雙臂，楚楚可憐。
只要一個大浪打過來，她就可能墜入海中。
這片地域，距離島嶼還有很遙遠的距離，附近並沒有任何人，也沒有我猜測中的「零」。
妮婭的樣子象是被嚇壞了，畏畏縮縮的呆著，壓根不敢動彈，連我喊了幾聲她都沒聽到。
「妮婭！是我啊！」我將衝鋒舟放慢速度。
妮婭弱弱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居然蹲了下來，不知不覺中，她兩腿之間的褲管被染紅了。
我心神一凜，本能的感覺不妙，難道是她受驚過度，導致小產了？還沒等我伸手過去拉她，一陣波濤湧來，將她捲入了水中。
「不！」我感覺心臟快要炸裂了，猛的躍入水中。
不管如何，我都要把她救起來。
妮婭嗆了好幾口海水，一直朝海底沉去，我不顧一切的游過去，將她拉到了懷中，迅速朝海面浮起。
幸好這裡是近海，人類活動頻繁，如果有些食肉的魚類，後果就可怕了。
也就在此時，我懷裡的妮婭，突然眼中泛起了狠毒，豎起了小拇指朝我喉間點去。她的小指頭，也知何時，竟然有著一截針狀的尖刺，非常的可怕。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只要被她點中，我肯定殞命在這片海域。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被我打破了，我的手腕一動，已然將她的這隻手臂扭斷。
「你不是妮婭……」我吐著泡泡，眼神冰冷。
對方一招失手，仍舊冷靜之極，另一隻袖子底下，閃現出一截青鋒，捅向我的腹部。
可是她仍舊失策了，青鋒扎在了一塊堅硬之上，被反震得偏開。我最近一直在負重訓練，身上隨時綁著鐵塊，幾乎是天然的防禦。
眨眼之間，她的這隻手臂也被我擰斷了。
浮到了水面上，我一爪抓向她的臉龐，扯下了一張幾乎可以亂真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個相貌普通，瞎了一隻眼的女人。雖然沒見過「零」的真面目，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個偽裝成妮婭，險些將我殺死的女人，正是那個老仇家。
就是在銀三角的時候，她被我的飛刀命中了眼睛，被破掉了催眠之術。
「你是怎麼識破我的？」對方很不甘心，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語問道。
「太簡單了，」我從容冷靜道，「妮婭水性很好，而且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都不會如此的慌張。再加上，她從未塗抹指甲油，你看看你的手指甲……最重要的破綻，你們的身高雖然相仿，但是你比她矮了半厘米。」
「只看了幾眼，你就發現了這麼多，也真是不容易。」「零」搖了搖頭，接著嘴裡就溢出鮮血，竟然咬舌自盡了。
「這個瘋婆子。」我搖了搖頭，勒斷了她的脖子，確認此人徹底的死了。
搜了她的身上，我居然什麼也沒發現，更不知道妮婭被藏到了哪裡。
回到了衝鋒舟上，我又在附近島嶼上瘋狂的找尋，完全沒發現妮婭的蹤跡，她就象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不知不覺中，天色徹底的黑了，我失魂落魄的坐在海邊，感覺天都要塌了。
月亮升了起來，清冷的月光照在我身上，海水拍打著我的腳面，讓我感到通體泛冷。
也就在此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的居然是血月。
「你是不是在找人？」血月開門見山。
「老大，你怎麼知道？」我震住了，「我的女人不見了，不知道被『天照盟』藏到了哪裡！『零』想設局坑我，更想親手殺死我，結果被我反殺。」
血月嗯了一聲，又說道，「她確實被抓了，『天照盟』讓人給我們帶話，說是想用妮婭交換人質……在此之前，他們組織一個不遜於『黑木涯』的角色，被我們抓了活口。」
「原來是這樣，那怎麼辦？換是不換？」我有些著急。
「為什麼不換？」血月沉聲說，「那人幾乎被弄殘了，就算東洋人解救回去，也活不了幾年。我只是擔心，你的女人也被他們折磨……」
血月的話，象是一桶冰水，從我頭頂澆了下來，幾乎將我渾身的血液都凍結成冰。
接下來他說了什麼，我都是恍恍惚惚的，完全沒聽進去。有些事情，越想越可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了市區，方立紳和玫姐都來了，把我帶到了「龍堂」的堂口裡。據他們說，我的行蹤已經泄露，只有在這邊才安全。
之前我試圖散布假消息，造成「陳凡」已死的假象，可是東洋人又不傻，並沒有完全相信。他們應該發現了妮婭的行蹤，悄悄的盯梢尾隨，自然就找到了我……
與此同時，「暗月」和「天照盟」展開了談判，約定暫時停戰，之前的恩怨先擱置著。
事實上，據玫姐告訴我，這陣子「天照盟」出了個岔子，某個海外據點被端掉，損失了不少精英，讓他們大傷元氣。這樣的行動，當然是「暗月」聯手「龍堂」乾的。
兩天之後，雙方約定在公海上交換俘虜。
血月擔心我會情緒失控，所以沒讓我過去。
我在碼頭上等啊等，望眼欲穿的等，結果只看到血月他們回來，並沒有妮婭的身影。
「妮婭呢？她一定是藏起來，想給我一個驚喜吧？」我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往好的方向想。
血月搖了搖頭，遞給我一封信，說是妮婭讓他轉交的。
這年頭資訊發達，幾乎沒人再動筆寫信，所以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心裡涼了半截。
信上的字體歪歪斜斜的，筆劃輕重不一，正是妮婭的字跡，她最近在自學漢語，但是水平有限。
「凡，我沒臉見你，也對不起你……咱們的寶寶沒有保住……我想靜一靜，調整心情……如果我沒有再出現，請你一定記得，我曾經愛過你……」妮婭寫道。
信的末尾有個淡淡的唇印，象是被淚水打濕，已然模糊了。
看著這些字體，我象是接連挨了幾記悶棍，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直接坐倒在地。
萬萬沒想到，我等了這麼久，居然等來這個結果。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鮮血溢滿了指間。
「冷靜點，我知道你很難過，」一隻有力的手掌陡然按在了我的肩頭，正是血月，「這個仇，咱們一定要報。『天照盟』和『雅查庫』，都會因為我們而覆滅！」
我咬緊了牙關，感覺渾身都在冒火，眼中都出現了血色，全身顫慄不已。
「掀翻『雅查庫』，踏平『天道盟』。」從牙縫之中，我迸出了幾個字。
「對，有了目標就好，」血月鬆了一口氣，「相對來說，你的實力還很弱，趕緊提升起來再說。」
離開了碼頭，我和血月他們喝了一頓酒，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我就離開了港島，乘著飛機返回省城。
當然，我此時還用的是陳風的身份，同時我也加入了「龍堂」，得到了更加強有力的支援。
再次踏上家鄉的土地，我心中感慨萬千。
「先把家裡的事情統統擺平，然後，我要展開特別訓練，成為華夏最強的男人。」我對自己說。
在此之前，我的人生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有點得過且過，隨波逐流的意思。
但是經歷了妮婭這件事，我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迫切的想要強大起來。如果身邊的人都不能保護，我真是枉為男兒。
大步流星的走出機場，我又轉乘動車，在天黑之前，獨自回到龍江市。
下車之後，我拿出手機，拔打了胖子的電話。
「凡哥，是你嗎？你回來了？」聽到我的聲音，胖子有些難以置信。
「我的根在這裡，為什麼不回來。」我呵呵的笑道，「把兄弟們都叫來，咱們好好聚一聊。」
「好嘞，去哪裡？」胖子激動道。
「去大頭師兄的宵夜攤，還是老地方，大家都記得吧。」我說，「別告訴楊琴，我暫時不想讓她知道。」
放下電話，我就去了粥街，大頭師兄見到我的時候，驚訝得合不攏嘴，手裡的大勺都咣的掉到地上。
我走上前去，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大頭師兄身子搖晃，猛的退了幾步。
「行啊，你小子出去了一趟，功夫見漲啊！這拳頭如此有力，都象是老拳師的功力了。」大頭師兄樂了。
「馬馬虎虎吧……」我哈哈的笑了一聲，坐下來點菜。
不到半個小時，四輛豪車陸續開了過來，兩輛賓士S600、凱迪拉克賽威、奧迪Q7。這些車都有同一個特色，通體泛黑沉穩霸氣，普通人駕馭不了這種氣質。
胖子、陳瑜、劉明和阿斌，分別從車上下來，從跟前相比，他們的樣子都成熟了不少，眉宇間脫去了青澀，眼中充斥著睥睨四方的底氣。
「我的天！居然是這四位！咱市道上新的四大天王！」
「傳說中的江湖大佬啊，我認得瑜哥！『鉑金會所』就是他的場子，全市消費最高，最有逼格，妞也最辣的夜場。」
「胖哥、瑜哥、大明、斌哥，這四位湊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麼？江湖上又要掀起風雲？」
附近的夜宵攤，頓時沸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