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五章 要死不活
“小溪,你什麽也別說了,你發燒了,趕緊和我上樓!”
譚小溪蒼白的臉龐帶著祈求,“若彤姐,我不要緊,你和我去見赫連大哥好不好!”怪不得感覺身子輕飄飄的。
若彤皺眉,“是不是如果我不答應你去見赫連沉,你也不會去看醫生治病?”
“是!”
“……好,我去!”
大地蒼茫一片,車子飛馳而過。
車外寒冬臘月,車內溫暖如春。
譚小溪靜靜的歪倒在座椅上進入淺眠,若彤看著車外的雪白,眼睛一眨不戰,讓人看不透她心裏在想什麽。
她要去見赫連沉。她沒有隱瞞顧銘西。
她記得手機那端顧銘西的反應,良久才有一句,“非去不可嗎?”
“……並不是非去不可。小溪是我的朋友,若是我不去,她也會拖著病體繼續求我去,所以我得去。”就是告訴他,她去見赫連沉完全是為了朋友。
“不管他說什麽,都請你記住——我們要結婚了!”
“嗯。”
“雪大,路上小心!”
“好!”
顧銘西心裏也是有顧慮的吧?他難道以為因為赫連沉說了什麽她就會動搖和他要結婚的決定嗎?
可是,譚小溪這麽執著的要她去見赫連沉,到底是為了什麽?
權宜修在看到譚小溪身後的若彤時候,不禁瞪大了眼睛,她不是死也不來的嗎。
睡了一路,譚小溪感覺好多了,見到權宜修蒼白的臉色帶著些許紅潤,“我把若彤姐帶來了!我們可以去見赫連大哥嗎?”
權宜修緊盯著若彤。雖然他也希望若彤能來見赫連沉,但是見了之後的事情走向卻無法預見,心中還是有些猶豫。
“小溪生病了,你最好再帶她去看看醫生!”譚小溪隻是在路上隨便找了家藥店買了點藥,她還真是擔心她的身體。
權宜修一聽急忙過去扶住譚小溪,寵溺的責備道:“已經病了一個了,你不能再倒下了。”
譚小溪心驚,“赫連大哥他怎麽樣了!”
若彤心中疑惑,赫連沉生病了?這就是權宜修和譚小溪非要她見他不可的原因?可是她又不是醫生,她來見他能做什麽。
五分鍾後,若彤終於知道原因了!
人依舊是那個人,可又不是那個人。是哪裏變了?
眉目?神情?還是氣息?
上百平米的大房間裏,空曠的厲害。隻有一張碩大的、占滿了整張牆的LED顯示屏,外加一張床,一張很奇怪的床。若不是床上方還有一張橫跨的擱板一樣的桌子,真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個精簡到極致的私人電影院。
權宜修說:他把房間裏能砸的都砸了,剩下的都是他生活的必需品。
譚小溪說:一天二十四小時、吃喝拉撒,他都離不開那張床。
縱然聽到這樣的描述感覺很奇怪,但也不會想到竟是這樣的景象:一個略顯佝僂的身軀,不停敲打鍵盤的雙手,直盯著被分成六大區域的顯示屏的眼睛。
畫麵悲廖,又顯得蒼白無力。
記得譚小溪最後的話:在地震中,他的腰椎受傷很嚴重,之前還很痛快的接受治療,可是這一周來他卻放棄了,若是還不接受治療,他將永遠站不起來!
站不起來?
這是多麽可怕的字眼!
若彤在聽到這個詞語的時候,心中驟然一疼。對赫連沉這樣幾乎目空一切的人來說,“站不起來”這件事幾乎能毀了他。
譚小溪還說:赫連大哥能否站起來,都在若彤姐你的身上,拜托你了!
可是,她何德何能有那個本事!
全神貫注中的赫連沉,腦子裏隻有飛速而過的一連串的數字和成片成章的未來計劃。
顧銘西太小看他了,以為收購了國鼎傳媒就能打敗他,可笑!若是他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那他這十幾年就白活了!
不知道為何,若彤忽然一陣心酸,看著認真工作的赫連沉竟然陷入一種不自知的呆滯中。
良久,良久,直到房間裏一片安靜。
——“怎麽,來看我笑話的?”磁性卻冰冷的聲音霎時穿透了兩人的距離,狠狠地衝擊著若彤的耳膜。
見到若彤的那一刻,心中不是不激動,不是不喜悅,隻是——她來的不是時候。
一個廢人,哪裏用得著她來“看望”他,那就是來“看笑話”的了。
若彤收起心中的陣陣鈍痛,冷臉道:“是有人求著我來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他們想太多了!”權宜修和譚小溪應該是以為赫連沉對她有情,若是她“以情動人”,那赫連沉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既然看夠了,那就趕緊滾!”縱然是他冷情冷心,可他自認對若彤一片真心。但是再深的情意也被她的冷嘲熱諷給凍結了,隻有不再看見她,他的心才不會那麽痛!
“赫連沉,沒有人欠你什麽,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隻會讓權宜修和譚小溪更加心痛和難過!”赫連沉該是飛揚跋扈的,他說一不二,決斷有力,雷厲風行,說實話,她從未見過像赫連沉一般沉穩堅韌、隱忍睿智的男人。
和他曾在電視台共事過,前兩天還聽張媛媛說起現在的一些製度是“尹見夜”在的時候建立的,一直運行的極為有效。加上他從白手起家到身價不菲,這其中定然有各方麵的因素,但卻不能排除赫連沉自身的優秀和能力。
隻是若彤卻想不通,如此出色的赫連沉會守不住“國鼎傳媒”?難道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
“滾!”赫連沉憤怒之極,被悲慘的一麵就這麽直剌剌的被最愛的人看見,羞憤和難堪一起湧上心頭。麵前實在沒有東西可以扔,熟手將身後的靠背扔給了過去,隻是距離太遠,靠背在距離若彤一米多遠的地方轟然落地。
若彤嗤笑,“你也就隻剩這個本事了!你這幅樣子隻會親者痛仇者快!你以為我想來,若不是小溪在雪地裏等了我一天,我知道你是哪根蔥!”縱然嘴上不饒人,但她依然被剛才赫連沉臉上一閃而過的悲痛所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