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二章 臉皮夠厚
權宜修看一眼若彤,又心虛的把視線挪向遠處,“你可知道他的願望?”
若彤定定看著他,“他有什麽願望?”問出了話,心裏卻沒來由的發慌。
權宜修朗聲道:“他自知生日無多,可也希望能與你攜手白頭,雖然他從未說出口,但是我知道他是想和你結婚的!”
若彤一震,結婚?!這是他的願望?
見若彤神情一動,權宜修接著說道:“當然這是我猜的!之前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那場告白他本以為是誌在必得的,隻是沒想到你卻拒絕了。現在他時日無多,那一定是不肯再拖累你的,所以他倒是很慶幸當初你沒答應他。你現在能陪著他,他已經是很知足了!”
原來他竟是這麽想的。
若彤忽然感覺有些心酸。雖然答應了和他交往,可是卻從未往結婚那方麵想過。如果權宜修提出來,她又怎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我知道了,會考慮的。”不說答應,也不說拒絕。
權宜修聽了嘴角卻微微翹起,知道這件事有了眉目,隻是心中不免為那人的狠心和狠厲而感歎。
尹見夜見若彤從外麵進來,一把拉過她坐下,手裏擺弄著手機,“聖誕節快到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我看這個項鏈不錯,這個檀木的手鏈也不錯,我看蜜蠟的手串挺適合你,不知道你喜歡哪一款?”
若彤蓋住他正翻找的手機,定定的望著他,“你喜歡什麽,我也送你禮物。”本是挺好的事,可她說出來卻覺得有些不忍。
尹見夜眉開眼笑的表情頓時呆住,“你不喜歡我,所以也拒絕我的禮物!”
若彤霎時無語。
他這樣的“指責”真是毫無道理!她隻是投桃報李好不好!如果她要接受他的禮物,那她也得回禮啊,所以她才多問一句。誰知就是這樣一句卻讓他誤會了。
若彤忽然覺得,麵前的那這個男人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在心裏偷偷笑兩聲,若彤正色道:“我喜歡你剛才翻到的那個蜜蠟手串,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所以才問問你。”
尹見夜臉色一怔,下一秒卻耳邊泛紅,訥訥半天,“我想要的你又不給!”
若彤覺得他無理取鬧“升級”,一跺腳,大聲喊道:“不許耍流氓!”
明明是大灰狼的內心,怎麽一生病卻有了小綿羊的潛力?腦子裏還淨想些帶顏色的事情!
尹見夜見她惱怒,麵上閃過明了的神情,一指她紅的像猴屁股似的臉,揶揄道:“哦,你想什麽呢?哦——原來你是想我對你……嘿嘿,是我考慮不周了,本來隻想要你一個吻,原來你想把自己打包送給我啊!我是不介意的……”
若彤聽了一把推開他,“是你誤導的好不好!”這人臉皮真是夠厚的,以前怎麽就沒瞧出來。
尹見夜卻不放過她,拉她入懷,看她笑顏如花,臉上直樂嗬,“我說什麽了?我什麽都沒說的啊,是你想多了好不好。”
若彤惱怒的直想掐他,可是又怕他身體受不住,她也隻能裝模作樣的擰了他幾下衣服,看他一副耍賴皮的樣子,心裏直翻白眼:自己怎麽會認為他君子如玉,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尹見夜見若彤扭捏不好意思,也不再逼她,和她又說笑了兩句,一時之間滿室溫馨。
病房裏有規定的探視時間,若彤臨走時看他神色憔悴,不由得歎息,悄聲問道:“要不要出去透透氣?”待在病房裏時間太長總是不好的,若是能出去活動一下,說不定會神清氣爽一些。
護士卻耳尖,瞪眼看若彤,“你也不看看他是什麽身體,外麵刮著冷風呢,你要他出去不是要他命嘛!”
若彤語塞,她是好意,可人家護士說的也對。看護士在那裏忙著紮針眼,她看不下去,和尹見夜說了聲隻好先出去。
若彤本想直接回家,可是又想起權宜修說的尹見夜的願望。
尹見夜今天的狀態還不錯,至少還能和她說說笑笑,可是誰又能說準他哪一天就忽然出意外了呢。
結婚?
從內心而言,若彤有些排斥的。因為不是真心愛的那個人,所以從未奢想去結婚,可是對尹見夜而言——
眼看著肚子就要顯出來了,瞞是瞞不住的,若非這樣,她也不會故意要在家裏留下破綻——她從網上訂的書應該到了,說不定父親他們現在已經能夠猜到了。
懷孕這件事對家人來時候有點突然,她唯一能緩衝這件事所帶來的壓力的,隻有“掩耳盜鈴”這一招了。
隻是——她不想孩子受委屈,他終究要有個父親的。
如果可以,和尹見夜結婚的話,不但能實現他的願望,自己也算是給孩子和家人一個交代了——
可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他會接受這個孩子嗎?
若彤思前想後,覺得哪條路都行不通,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辦。
護士出來,和若彤說尹見夜已經吃了藥睡下了,若彤說了聲謝謝。
護士用奇怪的眼神望著若彤,“看你挺關心病人的,可是我記得上次急救時候簽字的人好像不是你。”
若彤赧然,“以後簽字找我就好了。”
護士不疑有他,有交代了尹見夜吃喝上麵的禁忌,若彤一一記住。
若彤看尹見夜熟睡,也就不再打擾他,起身往家裏趕。
這幾天來回奔波,若彤感覺身體有些疲憊,知道這是寶寶在警告她,所以她準備回家補眠,隻是在這之前恐怕還要經受父親的一番責問。
無論如何,這一關總是要過的!若彤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許墨林坐立不安的等著若彤回家,一見她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立即迎了上去。
“若彤,有沒有感覺累?餓不餓,渴不渴?晚上想吃點什麽和我說,我讓你沐阿姨去買。”許墨林一上來就噓寒問暖,反而弄得若彤有些不適應。
她早就想好了要迎接父親的狂風暴雨,大不了他說什麽她都應著就是了。可是麵前這人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倒給她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可事情定沒有表麵上的這麽簡單——
“爸,您有話就直說吧,別笑得這麽……瘮人。”總有種上斷頭台前先讓死囚吃飽喝足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