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章 不被接納

  習慣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正如榮一京已經習慣了‘明哲保身’,突然讓他再回到從前的單身狀態,他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遊艇上狂歡夜,榮一京沒有陪到底,半路就下了船,宴會主人第二天下午才知道,趕緊給榮一京打電話,問是不是哪裏招待不周,榮一京笑著回了句:“年紀大了,有點怕吵,睡不著。”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也虧他說得出來,不少人都在私下裏議論,榮一京到底是犯了什麽邪。


  榮一京也納悶,十幾年都是這麽過的,隻修行了一年就能變,簡直……離譜。


  六七月的深城,日均氣溫三十五,各大學校均已放假,閔薑西跟程雙麵對麵坐在一家川菜館裏,菜已經上齊,閔薑西自己吃了十分鍾,對麵程雙一直在打電話,工作電話。


  程雙:“好,那先這樣,我這兒還有朋友…沒問題,好,周末見。”


  電話掛斷,程雙立馬卸掉滿麵堆笑,挺直的腰板一垮,閔薑西頭不抬眼不睜的說:“你再打五分鍾我就吃完了。”


  程雙立馬拿起筷子夾了塊辣子雞:“你吃這麽快幹嘛?”


  閔薑西:“逃單。”


  程雙:“缺不缺德啊,讓個身懷六甲的孕婦買單。”


  閔薑西依舊沒抬眼,靈機一動:“欸,你孩子小名可以叫三甲。”


  程雙道:“怎麽不叫5A呢?”


  閔薑西道:“也不是不行,反正你公開招募冠名商,秦佔準備讓出一個名額來。”


  程雙鄭重其事:“不用,我是個尊師重道的人,老師優先。”


  閔薑西:“免費嗎?”


  程雙:“七折。”


  閔薑西:“看來他在你心裏還算有點分量。”


  程雙:“那你看,重情重義。”


  她懷孕剛滿三個月,冼天佐不想讓她每天辛苦工作,說不聽,背地裏找了程春生,兩人苦口婆心也沒能將其熊熊燃燒的賺錢之火撲滅,沒轍,隻好找了秦佔,秦佔隻給程雙打了個電話,兩人聊了還不到三分鍾,程雙就把工作時間改成了全天四小時製,上午兩小時,下午兩小時,嚴格執行到三個月,滿三個月後如果身體不錯,可以六小時。


  今天是程雙六小時工作製的第一天,她像是臨時保釋出來的犯人,不敢浪費絲毫光陰,趁著吃飯還定了個行程。


  閔薑西道:“別打著跟我出來吃飯的旗號偷偷搞事業,我讓秦佔告訴你老公,算在你今天的六小時裏。”


  程雙聞言,當即癟嘴:“幹嘛這麽對我,我是偷偷搞事業,不是偷人。”


  閔薑西:“有你這份拳拳之心,偷什麽都能成功。”


  程雙還認真想了下:“是嗎?那我還真得控製點兒,有家有室的人需要自律。”


  兩人坐在一起,沒有任何顧忌的閑聊,按道理這種時候都該是三人行,程雙說:“想池池了,給他打個電話。”


  她撥通了陸遇遲的電話,開了外音,手機響了幾聲後被接通,熟悉的男聲傳來:“喂?”


  程雙吃了口酸菜魚,嘴裏略微含糊的問:“在幹嘛?”


  陸遇遲:“剛從醫院出來。”


  程雙:“丁恪他爸怎麽樣了?”


  陸遇遲:“傷筋動骨一百天,年紀又大了,恢複沒那麽快。”


  程雙:“我都勸丁恪往好處想,幸好沒摔到頭…對了,跟對方談得怎麽樣了?”


  陸遇遲:“對方態度很差,私了就賠一萬,不然就讓我們去法院起訴。”


  程雙氣不打一處來:“那就起訴啊,要不要臉,養大狗不拴繩把人老爺子撞得骨折,他還有理了,你等著,我跟歐巴說一聲,我過去蓉城找你。”


  陸遇遲無語:“你可消停歇著吧,我讓你個大肚子來有什麽用?再說丁恪他爸當時也動手了,對方臉上頭上都有傷,事發地監控有盲區,隻看到丁恪他爸動手打人,現在對方一口咬定是丁恪他爸先動的手,報警都讓私下調解,走程序估計也不容易打贏。”


  程雙挑眉:“嘿,我這暴脾氣,狗不咬人人會動手?罵誰不懂事兒呢?”


  陸遇遲:“我們都這麽想的,無緣無故丁恪他爸不可能先動手,但丁恪問他當時具體什麽情況,他又發脾氣不說,問就是狗先動的手。”


  程雙氣得飯都吃不下,閔薑西道:“沒問問丁恪他媽,他爸跟那人之前認不認識,有沒有矛盾?”


  陸遇遲:“你倆在一起呢?”


  閔薑西:“借著叫我出來吃飯的由頭,偷偷打電話跟人聊工作,我正準備舉報她。”


  陸遇遲嗤了一聲:“自身難保還攛掇我去打官司。”


  程雙:“大哥,甭磨嘰了行嗎?問你正事兒呢。”


  陸遇遲這才把話題扯回來:“問了他媽,他媽也是支支吾吾,就說是一個小區的,不熟。”


  閔薑西淡定道:“不熟就是之前認識。”


  程雙分析:“支支吾吾……這是另有隱情啊?”


  陸遇遲無奈:“丁恪怎麽問,倆老人三緘其口,再問他爸就摔杯子,我都不敢在他爸麵前出現。”


  閔薑西和程雙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心裏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三人聊了幾句,電話掛斷,程雙見閔薑西不開口,主動道:“你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閔薑西:“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人為什麽會跟狗爭。”


  程雙歎了口氣:“是啊,人隻會跟人爭。”


  蓉城,丁恪坐在病房裏,床上是丁賓,斜對麵坐著陳秀玲,房間裏靜謐無聲,因為丁賓閉著眼,但又不是在睡覺,隻是不想說話。


  安靜良久,陳秀玲道:“鵬鵬,回深城吧,這邊沒事了,一回來這麽多天,得耽誤多少工作。”


  丁恪:“沒事兒,我請了假,專心留下照顧爸。”


  陳秀玲:“我跟你爸都商量過了,你要實在不放心,就給我們請個男護工,我平時就過來送送飯,也不累。”


  丁恪:“不用,工作上的事兒都交接好了,我也難得有時間回來陪陪你們。”


  他跟陳秀玲聊天的聲音和口吻都很溫和,病房裏毫無來由的橫插一道強忍憤怒的聲音:“走,不用你在這陪我,帶上那個人一起走,也別再讓他來醫院,我不用你們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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