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2章 觸不可及

  趙馳微頓,而後說:“我隻是想幫你。”


  沈姣道:“人情債太重了,我欠不起,也不知道拿什麽還,萬一還少了,大家以後連朋友都做不了,你還是先說吧,有什麽我能幫到你的。”


  趙馳道:“既然你提到朋友,那我就順勢說個請求。”


  沈姣:“你說。”


  趙馳:“你可以把我當外人,但別當壞人,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差,也很難相信一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我不想讓你分心去猜我的動機,最起碼不想讓你這麽累,別緊張,無論鄺爺爺在與不在,我都不會坑你。”


  沈姣沉默片刻,出聲說:“謝謝你。”


  趙馳送沈姣回鄺家,車還沒開到四合院門口,趙馳就看到街邊停著一排私家車,他輕聲提醒:“有人在等你。”


  沈姣原本垂目發呆,聞言抬頭朝車窗外看,她知道車裏的人是誰,隻是不想說話。


  趙馳說:“要是不著急回去,讓司機溜幾圈兒。”


  沈姣應聲:“嗯。”


  趙馳按下中控,“不用停車,去外環。”


  司機收到指示,臨時調轉方向盤,後麵跟著的幾輛車也都一起轉頭,江東在車裏等了沈姣兩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看到趙家的車,結果車過家門而不入,他馬上讓司機跟上去,最後馬路上就出現十幾輛車排成排的現象。


  車從市中開上外環,中途經過幾個紅燈,已有幾輛車被隔斷,趙馳跟沈姣坐在後座,也沒聊什麽,基本一路無言,但他們都知道,身後有人跟,車遛了能有大半小時,猝不及防的停下,沈姣跟趙馳皆是身體微微前傾,趙馳側頭看沈姣:“沒事兒吧?”


  沈姣搖頭,趙馳按著中控問:“怎麽了?”


  司機回:“有人別我們車。”


  話音剛落,從沈姣那邊的車窗就能看到有人|大步而來,正是江東。趙家保鏢下車阻攔,江家保鏢也下了車,這裏沒有警衛,就算起了衝突,警察和交警也不會立即趕到,沈姣在車裏坐了一會兒,突然推門跨|下去。


  江東憋了一肚子惡氣,正準備把之前的火撒出來,突然看到沈姣下車,他當即喊道:“小五!”


  沈姣越過層層保鏢,來到江東麵前,江東看著她的臉,一眨不眨,認認真真,第一反應,她怎麽瘦了這麽多?

  江東還兀自沉浸在多日不見的想念裏,對麵沈姣已經率先開口:“你想幹什麽?”


  聲音還是熟悉的聲音,隻不過沒有任何溫度,更謬論情緒。


  江東三十年來巧舌如簧一人,突然就哽住了,唯有看著沈姣,眼裏滿是一言難盡。


  沈姣等了他一會兒,江東不出聲,她再次開口:“有事兒說事兒,別耽誤大家時間。”


  江東看著她被冷風吹起的發絲,想問她冷不冷,嘴唇一動:“我們聊聊。”


  沈姣也不回避,幹脆利落:“說吧。”


  江東特別受不了沈姣無動於衷的樣子,跟兩人初次見麵時不同,那時她是警惕防備的,現在卻連這種抵觸情緒都沒有,完全把他當陌生人一樣。


  “我們單獨聊聊。”江東忍著心口疼,聲音也算理智。


  沈姣回:“不方便,就在這兒說吧,一次性說清楚。”


  江東明知故問:“為什麽要一次性說清?”


  沈姣道:“不是每次別人車,對方都會大度的不報警,珍惜這次機會。”


  江東敏感,總覺得這句話裏,沈姣在替趙馳打抱不平,他瞬間氣頂天靈蓋,“要|我怎麽做,你才相信我?”


  沈姣臉上不悲不喜:“我們之間不需要互相信任,我見你也隻是害怕萬一還欠了你什麽,正好當麵說清楚,到底相識一場,總不好讓你虧到。”


  江東以前一直覺得沈姣像貓,經常會呲牙炸毛,惹急了還會撓人,但總體而言,殺傷力不大,可愛多過可恨;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她分明就是條毒蛇,怎麽會說話這麽難聽,毒死人不償命。


  沉默數秒,江東沉聲說:“我圖你什麽?我就圖你這個人!”


  沈姣麵無表情:“那你趁早收了這份心吧,以前大家隻是立場不同,現在是門不當戶不對,也許我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江家不至於找個瘦死的駱駝吧?”


  江東被氣炸肺,咬牙叫了聲:“沈姣!”


  沈姣目光平靜而空洞:“你是該叫我大名,小五|不是你叫的。”


  江東目不轉睛的盯著沈姣,眼白微微泛紅,是真的氣到了,沈姣不瞎,看得出江東的情緒變化,她該開心嗎?別了吧,有些人天生會演戲,她對他都不再抱有期待,幹嘛還要在意能不能氣到他?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算了,她不再費力去分辨他嘴裏的每一句話,也不想再承受被欺騙後的代價,心疼可以忍,心累了,沒辦法。


  本就是一觸即發的場麵,冷風都吹不散江東的怒火,偏偏還有人故意上來火上澆油,隻聽得一聲:“小五。”


  沈姣微微側頭,趙馳從車裏下來,走到她身邊,把自己身上的風衣披在她身上,輕聲說:“要不去車裏聊,別感冒了。”


  江東怎麽能忍得了這種綠帽子,怒從膽邊生,一個健步上前,快到跟保鏢同步,保鏢抓住他的手腕,他也同時揪住了趙馳的衣領,隻是原本要抬起的拳頭,到底是被按住了。


  一圈人圍在一起,你抓我我抓你,趙馳被江東推搡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淡定的說:“別動手。”


  話是對趙家保鏢說的,他的淡定凸顯江東的暴躁,江東像是分分鍾想殺人,髒話還沒等罵出口,一旁站著的沈姣說:“放手。”


  江東充耳不聞,沈姣直接上前,拽住江東的袖子,用力,“放手。”


  江東側頭,大怒:“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人?跟我賭氣也犯不著跟這種人走得近,我不怕惡心,我怕你吃虧!”


  這一刻空氣仿佛都凝固住了,沈姣冷眼看著江東,江東被她看得莫名心虛,本以為她會惡言以對,結果她還是那兩個字,淡淡的:“放手。”


  江東沒說話,也沒鬆手,沈姣拽著他的袖口,暗暗用力,江東被她傷到,突然一把推開趙馳,緊接著去拉沈姣。


  沈姣往後退了一步,江東抓了個空,趙馳順勢攬住沈姣,將她半擋在身後,聲音平靜,目光挑釁的說:“我的家教隻允許別人再一再二,適可而止,我不想對小五曾經認識的人不客氣。”


  江東鑒婊大師,且不說趙馳背著沈姣向他投來挑釁的訊號,單說他這句話,三十個字裏有二十個在挑事。


  江東眸子微斂,幾近恐嚇的問:“你誰啊?你是她什麽人?”


  趙馳道:“你又是誰?是小五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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